張夢之道一聲“好”。兩人翻墻入觀,撕了大殿封條,推門但見狼藉滿地,血跡猶腥。
劉寶見張夢之臉色陰沉,諾諾道:“先生見諒,兄弟們手段粗暴了些?!?p> 張夢之冷冷道:“無妨,張某也是一樣。”
劉寶踏過香案,跳到三清像前,指著老君像說,“仙書就在此像下。”
張夢之一生頗好黃老列莊,對著三清拜過,這才翻身上去,與劉寶一同挪開石像。劉寶在石面上敲了一會,確定位置,讓張夢之稍避開些,自己舉刀便砍。哪知那石面只迸出幾點(diǎn)火花,連個刀痕也沒有。
“看來還需先生用了殘生方能破開?!?p> 張夢之笑道:“何需用劍,且看張某金剛掌力到底如何。”說著將右手放到石面之上,爆喝一聲“破”,那石面一聲巨響,立時(shí)碎如齏粉。
劉寶贊嘆,“先生真神人也!只怕放眼三百年江湖,未有能出先生之右者?!?p> 張夢之拂過灰塵,說道:“劉兄謬贊,不才這點(diǎn)微末伎倆,實(shí)不抵家?guī)熓欢??!?p> 劉寶將手伸進(jìn)碎洞之中,問說:“先生之師也會使這少林金剛絕技?”
“這,家?guī)煹故遣粫!?p> “先生一身武藝實(shí)在讓人嘆為觀止,敢問師承何人?”
張夢之說:“劉兄海涵,家?guī)熢袊?yán)令,不得透露他老人家名諱,是故不能相告?!?p> 劉寶再不敢問,不一會掏出一個黑黝黝的鐵盒來,扭頭吹去浮塵,交給張夢之。
“原來果有此經(jīng)。”張夢之接過鐵盒,略有沉吟,一時(shí)卻不動手打開。
劉寶乃道:“寶器藏之,機(jī)關(guān)掩之。只怕這鐵盒打開不得。”
張夢之看了劉寶一眼,笑著說,“無妨。張某快人快語,就直說了,劉兄接下來如何打算?”
劉寶道:“先生不必困擾,小人只待收斂了三位兄弟的尸身,即刻自裁便是?!?p> “劉兄勿怪,實(shí)在張某早已立誓,但見惡人必殺之?!?p> 劉寶道:“豈敢見罪先生,小人在青云府時(shí),與幾個兄弟欺男霸女、作惡多端,今日一死,也是天理循環(huán)、報(bào)應(yīng)不爽?!?p> “劉兄迷途知返,實(shí)屬難得。這長生經(jīng)千古絕寶,不妨打開看了,就算張某為劉兄餞行?!?p> 當(dāng)下拽斷鐵鎖,一試之下竟打不開。張夢之無奈雙手貫力,運(yùn)起七分內(nèi)勁,這才將鐵盒打開一個口子。那鐵盒縫隙一開,立時(shí)有短箭沖面門疾射而來。張夢之早有防備,再運(yùn)起如意指,后發(fā)先至,將那短箭彈開出去。
劉寶嚇得心驚肉跳,拍手道:“張大俠不愧當(dāng)世第一,這鐵盒除了你,恐怕再難有人能打開了。”
張夢之開了鐵盒,果見是一本青皮舊書,上有“長生經(jīng)”三字。
劉寶看了一眼,欣喜若狂,“小人祝賀張大俠得此仙書,他日江湖羈旅,緣分到時(shí)難保不能解譯經(jīng)文,到時(shí)羽化飛升也未可知。”
張夢之笑起來,拿手取書,嘴里說:“哪里話,人怎么可能變成神仙……”書才取出,話音未落,鐵盒里又是寒光一閃。張夢之大驚,心里直叫不好!這一發(fā)比上一發(fā)來得更快,再想用如意指卻哪里來得及。也是張夢之武功超凡入圣,渾身反應(yīng)比別人快之又快,間不容發(fā)之際,仍能將頭偏開,避免被那寒箭穿頭貫?zāi)X??墒莵砑?,張夢之左邊面頰已被劃破,回頭看時(shí),那箭竟穿透身后墻壁,不知哪里去了。
張夢之自從夜刺白河營以來,第二次出了一身冷汗。當(dāng)下在原地默念靜氣訣,收攬精神。
那劉寶突然翻下地面,不住狂笑,震得大梁窣窣落灰。
笑完了又撇嘴吊眉,滿面作苦,嘆道:
“終于上當(dāng)了……”
張夢之拿手抹了一下面頰,見血色發(fā)黑,望向劉寶道:“劉兄何出此言?”
“劉兄劉兄的,劉你老爹!你這村野匹夫也敢與我兄弟相稱!”
“既然閣下不愿,那不稱就是。這箭端得古怪,傷口不深卻痛癢異常,莫非有毒?”
劉寶拽起一張椅子,坐下說:“當(dāng)然有毒了。你既然想知道,爺爺不妨告訴你,此毒名喚一點(diǎn)沙,就是說一粒沙子大小就能讓人吹燈拔蠟,死個透透?!?p> 張夢之自覺渾身內(nèi)勁全無,長嘆一口氣,坐下翻起《長生經(jīng)》來。
劉寶吃了個癟,大罵道:“你這狗豬賊驢還裝模作樣!我知你現(xiàn)在武功已失,還不趕快給我磕頭。”
張夢之見《長生經(jīng)》鬼畫符一般,實(shí)難看懂,合了書放在一邊,委屈說到:“真不是我裝模作樣,我知道就算問你解藥,閣下想必也不會告知。”
“那是自然,只因?yàn)榇硕驹从谖饔?,是胡商用來對付馬幫的,本就無藥可解,中者……三日內(nèi)必死無疑?!?p> “生死有命,人難強(qiáng)求。不過,閣下恐怕是不會讓我再活三日了吧?!?p> 劉寶抖著腿說:“不錯,我這就要?dú)⒘四?,然后帶著《長生經(jīng)》,再帶著了殘生,還有你的狗頭,去長安領(lǐng)賞。你這狗賊還不知道吧,宰相大人可喜歡你的頭了?!?p> 張夢之把了殘生舉起,摸著劍說:“不知閣下要我這把劍干什么?”
“廢話,了殘生天下至寶,只怕比《長生經(jīng)》還要值錢。”
“唉”,張夢之搖了搖頭,“寶劍啊寶劍,你我今日一別,何日再見啊?”
劉寶從椅子上站起來,掂著刀說:“講完了嗎?我要送你上路了。”
“慢!”
“怎么,怕了?就一刀的事至于嗎?!?p> “不是至不至于,我是想問能不能砍我兩刀?”
劉寶“啊”了一聲,“什么意思?”
張夢之道:“張某學(xué)劍九年,二十四歲入身江湖,走南闖北,殺了起碼三四千人,人人都說張夢之的心是石頭做的。煩請閣下第一刀不要砍我的頭,先刨出我的心來,看一看,張夢之的心到底如何。”
劉寶冷笑道:“這要求倒是不過分?!?p> 說完腳尖點(diǎn)地,飛身躍起,雷霆一刀徑直砍往張夢之左胸。
搖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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