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來就是工具人
晏城又開始下雨了。
江邊的土有些松軟,剛埋下去的尸體,興許不久便會被人發(fā)現(xiàn)。
淅淅瀝瀝的雨水與血水混在在一起,在江水里淡沉了下去。
一襲玄色長衫駐足于晏城墻上,男子微微抬眸望了一眼遠處被煙雨環(huán)繞住的晏江水,骨節(jié)分明的手微微握緊了傘柄,那雙無悲無喜的鳳眼里頭忽閃過一絲狠意。
即便是爬到了這個位置,他卻依舊是擺脫不了那個人的掌控。
良久,男子沉聲對身后站著的屬下道:“吩咐下去,今夜子時,再派一撥人去刺殺那沈府余孽,如若不能斬草除根,你們便也不用再回來了。”
“是,主子?!?p> 雖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主子冷情,玄奇還是不禁打了個寒顫。
待玄奇的腳步漸離,左蘇御將手中的傘交給了身側(cè)的親衛(wèi),后提了步子,準(zhǔn)備打道回府。
春寒料峭,他不是傻子,在這城墻上再吹一會兒,明日還真能稱病不用上朝了。
新皇登基,朝中局勢全權(quán)算是在他的手中,他這個首輔大人不比當(dāng)年清閑,那清池中的魚,如今已是釣不起的稀罕東西了。
如若不是趙淵命硬,在大漠之濱也能安然凱旋,他也不會用那三四滴人血鎮(zhèn)壓住朝堂。
世人只知他是溫溫爾雅的首輔大人,卻不知他這副純良的秉性都是裝出來的,待魚兒上鉤后,那層無害的羊皮才可全然褪了去。
……
左蘇御不知的是此刻城墻之下,一輛馬車正緩緩入了晏城。
車輪碾過碎石,惹得車輿一陣顛簸,馬車中的人驟然睜開了眼睛,肩上的疼意使她微微有些發(fā)憷。
“小姐,你醒了,奴婢…以為,以為小姐要去見老爺了?!?p> 身側(cè)的丫鬟梨花帶雨,說的話卻讓沈蕓墨有些想暴打她一頓。
雖說自個兒倒了霉,剛穿書就被人追著砍,還被刺傷了琵琶骨,但眼前這丫頭也不能這般咒她,念著她去見她那不曾謀面的短命爹。
這一朝穿書,成了沈府的孤女。
女主算不上,女配也算不上,充其量也只是一個推動劇情發(fā)展的工具人,反派想要殺她,也不過是因為自個兒手中有老爹留下的藏寶圖。
左蘇御那條披著羊皮的惡狼絕對不會想到她這沈家余孽會反其道回了晏城。
想起原主拿著藏寶圖去換首輔夫人之位的齷齪行為,讓沈蕓墨覺得臉上被人用臭腳丫踩了幾腳,怎么說那男子也是間接滅她沈府滿門的人,那妮子是怎么做到為了這男色,而摒棄沈府高門的高潔情操的。
反正,擱她這接手了沈蕓墨這玩意兒,便決不會對那個無恥大反派妥協(xié)半步。
那些殺千刀的大老爺們,面對她這弱女子竟還下得去手。
女子唇間干裂,面容蒼白,纖纖玉手微抬,儼然一副傷重的模樣。
“阿冉,咱們……還有多少銀子?”
“小姐,您這小命都難保了,那些身外之物……就別惦記了吧。”
“……”
沈蕓墨聽了那丫頭的話,面色又黑沉了些,印堂發(fā)黑,更加像極了那垂死之人。
她們一路從晏城逃到俞州,再從俞州輾轉(zhuǎn)回晏城,身上早就沒了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