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昨日明天的,珠兒是全沒聽進(jìn)去,只知道自己渾身難受,一雙眼睛忍不住便要向葉宇瞧去,心里怦怦猛跳,好在陰陽聚合散藥效并未完全發(fā)作,她把脖子僵硬著,倒也能暫時忍住不去瞧他,只喉嚨里一陣熱氣直竄,便忍不住大聲叫道:“不,我不要,我就是死,也不會害了葉公子?!?p> 王婆婆見聽珠兒語氣倒也硬氣,但這陰陽聚合散的藥效卻只起了三分,待到藥效發(fā)揮七八成,任憑你大羅金仙也按捺不住,若是到了十成藥效,還不行夫妻之事,便會血管膨脹,爆裂而亡,當(dāng)下便道:“你害得了他甚么?中原地位顯貴的男子,哪個不是妻妾成群了?”
牧禽族自古以來就是一夫一妻制,珠兒未到過中原,族內(nèi)也沒人說起此事,聽了王婆婆這般言語,不禁一愣,下意識朝葉宇望去,只覺心臟快要從喉嚨里跳出來,但見葉宇不斷搖頭擺手,心才稍寬,便道:“婆婆胡說,葉,葉公子才不會是這樣的登徒浪子!”
王婆婆搖頭嘆氣道:“他現(xiàn)在不是,將來還不是?那葉公子可不是尋常的老百姓,珠兒,你的好好珍惜今晚,若是錯過了,可是遺憾終生的事情,婆婆金玉良言,你好自為之罷?!?p> 聽她二人對話,葉宇已經(jīng)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心里尋思:“這老婆子那日定然是聽到自己的身世了,以至于在這菜里下了陰陽聚合散,讓自己和珠兒結(jié)合,干下羞愧之事,沒臉見人,只能遠(yuǎn)走高飛,這樣就不會連累牧禽族了?!?p> 忽又想到一事,頓時心里驚愕萬分,那老婆子說珠兒早已迷戀自己,不知真假,還是趁著藥效催情?斜眼向珠兒瞧去,忽覺心神不定,才知事情不妙,連忙轉(zhuǎn)過身去,不能看她。
只聽珠兒輕聲說道:“葉公子,把身體靠在石壁上,會好受一些?!比~宇不瞧她,只是照做,卻也能起到一點作用,殊不知對這陰陽聚合散而言,此舉不過是揚湯止沸。
那王婆婆在外聽得真切,便有意提醒二人,說道:“半個時辰后,你們?nèi)舨恍蟹蚱拗?,便會血管爆裂而亡,是死是活,全在你們自己。老婆子明日早晨過來只做一件事,要么是給你們收尸,要么送你倆遠(yuǎn)走高飛。”
那王婆婆在雨中漫步,竟健步如飛,絲毫未有年老的模樣,至于腰疼更是無稽之談,自言自語道:“我的兒,為娘對不住你?!辈幌坦Ψ颍阎翣I帳,將雨水拂去,正欲配置解藥,忽地一愣,思潮起伏,往事涌上心頭,頓時覺得對他不住,一把將藥罐扔進(jìn)火爐,只聽啪啪作響,說道:“絕不能讓你重蹈爹娘的覆轍?!?p> 取出一只銀環(huán)來,瞧著它盯了半晌,只覺黯然神傷,不一會兒,便倚在火邊睡去了。
二人聽得洞外沒了動靜,知道王婆婆已經(jīng)走了,沒了這個“和事老”,二人均覺尷尬無比,葉宇頓了頓,說道:“珠兒,你去里面把石床上細(xì)軟掀開,躺在上面,會好受些,我就在這里,絕不進(jìn)去。”
聽他把姑娘二字去了,珠兒心里一緊,但也不敢多看,只是埋頭低聲說道:“好?!?p> 見珠兒已經(jīng)走過轉(zhuǎn)角,心才稍寬,若是她一直在此僵著,四目相接,定會蹦出火花來。
當(dāng)即靜心打坐,忽地想到:“我怎地不將這巨石推開,去找王婆婆要解藥來?”
當(dāng)下既已同意和婉兒成親,那么即使被她知道自己的本事又有何妨?又想到:“大師父說不可隨意顯露本事,那王婆婆將我們困在此處,定然是不會給出解藥的了,若自己強(qiáng)取,她為了牧禽族的安危定然誓死不給?!?p> 忽地嘆了一口氣,喃喃道:“大師父說不可錯殺一個好人,那王婆婆也是為了自己族群不受危害,又怎能殺她以求活命?”
當(dāng)下猶豫不決,從未遇到過此般困境,忽想起珠兒那柔弱女子都能忍住,自己又怎能屈服這毒藥?
只覺身體灼熱異常,只得將上衣解開,運氣御毒,但這陰陽聚合散并非毒藥,而是激發(fā)人體本來欲望的春藥,換言之,人欲強(qiáng),欲越強(qiáng),葉宇雖百毒不侵,但人體本能一旦激發(fā),卻又比常人高出許多,如何祛除得了?
葉宇只覺血脈膨脹,體內(nèi)似有一頭不聽使喚的野獸,狂暴至極,已按捺不住,雙腿慢慢站起,扶著石壁,腦中愈加狂亂,只想起珠兒躺在那石頭床上,也是這般火熱難耐,又想起方才玉體顯露,體內(nèi)似一團(tuán)火焰炸裂開來,身子竟不聽使喚朝洞內(nèi)走去。
十年修道,定力自然比常人要強(qiáng),身體越來越熱,葉宇能受外界高溫,對這身體內(nèi)部的燥熱卻無能為力,當(dāng)下便把衣裳脫得只剩一件,但卻毫無作用。
忽地想到大師父的教導(dǎo),猛地扇了自己一個巴掌,吃力地把衣服穿了起來,心里暗罵道:“我若是做出什么禽獸之舉,便一頭撞死在這石壁上?!?p> 但一想起珠兒的嬌小可愛,心里一柔,連聲叫苦,腳步卻仍在緩慢移動,又在心里罵道:“葉宇啊葉宇,你怎地這般沒用?”
藥性越來越濃,只覺周遭渾無一物,只有珠兒一人,眼里心里全是如此,又在心里安慰道:“我只偷偷瞧一眼,絕不做違禮之事?!毙睦锞谷缓檬芰艘恍彶脚矂拥擂D(zhuǎn)角處,往石床上一瞧,并不見珠兒。
只聞得一陣急促的喘息聲中夾帶這一股芳香,只覺意亂情迷,原來珠兒并未到石床上去,只是蹲在轉(zhuǎn)角處,獨自難受。
對葉宇自然是傾情,但對曹婉兒卻又是另一番尊敬,礙于這條紅線,只是咬著嘴唇強(qiáng)撐著,但藥效逐漸猛烈,甚么小姐?甚么婢女?通通都忘到了腦后,只覺這世間只有葉公子一人。
待到這轉(zhuǎn)角處,兩人四目相接,均覺心臟怦怦猛跳,臉頰一紅,又各自躲了回去。
只聽葉宇說道:“珠兒,你去拿一個火把在手上,要是我控制不住,要對你做些什么,你就燒死我!”
方才見面已是心神不在,而今又聽得聲音,只感全身上下一陣酥麻,珠兒說道:“不,我不要燒死你?!?p> 葉宇心里又是一陣動搖,說道:“我不能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來。”
珠兒心里一緊,尋思:“干么覺得對不起我?你心里定然是在乎我的了。”只覺一陣欣喜,便是他有這個心就心滿意足了,說道:“你殺了我罷,我也不能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來?!?p> 葉宇道:“我不能殺人,也不會殺人,你待我這般好,我就是自己死了,也絕不會害你?!?p> 珠兒道:“我怎地待你好了?求求你快殺了我罷,我很難受,死在你的手里我也心滿意足了。”
葉宇道:“我也很難受,我老師教過我一篇經(jīng)文,可以鎮(zhèn)定心神,你快跟著我念罷。”說著開始念起無極神功的心法來,珠兒跟著默念一陣,忽地問道:“無極是甚么?”
葉宇一愣,答道:“我也不知道?!?p> 忽聽得噗嗤一笑,葉宇只得咽了口唾沫,聽珠兒笑道:“你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還騙我說可以鎮(zhèn)定心神?!?p> 葉宇又道:“是真的,我老師不會騙人,你再跟著我念一遍罷?!?p> 于是珠兒跟著又念了一遍無極神功的心法,只聽珠兒問道:“你,你好些了嗎?”
這藥效越來越強(qiáng),能勉強(qiáng)保住意識就很艱難了,實在算不得好了些,便道:“我也很難受?!?p> 珠兒又笑道:“還說不是騙我呢,你自己都很難受,卻來騙我念這古怪的經(jīng)文?!?p> 葉宇急道:“我真的沒有騙你,不信你再念一遍罷?!?p> 珠兒輕輕哼了一聲,只惹得葉宇全身酥麻,幾近軟塌下來,聽她說道:“我不記得了,不要念啦,你給我講個笑話罷。”
葉宇道:“我,我不會講笑話。”珠兒接道:“你剛才教我念經(jīng),那么現(xiàn)在換我來給你將笑話罷?!?p> 葉宇忽覺渾身輕松了不少,道:“嗯。”
珠兒道:“從前有一個女娃,沒了爹娘,很是辛苦,后來遇上了好心人,將她撫養(yǎng)長大,她很感激,但老天爺喜歡開玩笑,讓她和恩人的女兒喜歡上了同一個人,再后來,這個女娃……跟她喜歡的人一起困到了山洞里,再后來,這個女娃……她死啦。”
這是在是算不上什么笑話,而是珠兒把自己當(dāng)成了笑話說給葉宇聽,她想,自己就算是死也不能對不起小姐,說著便欲起身撞向石壁,豈料身子力氣不足,站起來已是吃力,一頭撞在石壁上,只把額頭紅了一塊,略感疼痛,忍不住叫聲:“啊喲?!?p> 葉宇只道她因藥效上來難受得緊,連忙問道:“珠兒,你是不是很難受?”
這一聲問候,卻又讓珠兒意亂情迷,竟后悔起來剛剛做出這等傻事,說道:“很疼啊,石頭真硬?!?p> 葉宇不知她這話是何意,結(jié)結(jié)巴巴說道:“珠兒,我,能瞧你一眼么?只瞧一眼就好?!?p> 珠兒低聲說道:“我又不是什么天上的仙女,你想看就看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