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白笙帶人將男人抬回了燕山門。
她自然不是什么人都撿回去的,要不是看他還有幾分姿色,拖去喂狗都嫌費事。
葉白笙找了幾根鐵鏈將男子綁了起來。
男子看起來也就二十歲左右的年紀(jì),渾身大大小小的傷痕不計其數(shù),這樣的人葉白笙自然也是見得多了,不是殺手也是個死侍。
不過一件單薄的單衣,上下收羅個遍也沒找出一件能夠證明他身份的東西。
葉白笙多少有些失望,隨手往回一扯,一條黑紅的腰牌從他身上掉了下來。
黑紅的腰牌繡著密密麻麻的圖騰,乍一看有些驚悚,翻過背面一看,赫大的“嵐”字刻在中央。
男人突然出聲,嚇了葉白笙一跳,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
男人模樣兇狠,許是受過嚴(yán)苛的訓(xùn)練,盡管顏面沒有一絲血色,也遮掩不住他滿身殺氣。
他奮力想要掙脫鐵鏈,刺耳的鈴叮聲在暗牢里回蕩,手腕粗的鐵鏈在葉白笙的矚目下逐漸扯開,男人更像是一頭猛獸,直勾勾奔著她過來。
“山主快控制不住他了,怎么辦?”
門徒慌了,葉白笙卻笑了,軟糯糯的小臉就像是軟糖捏出來的,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沖門徒說道“快去多找?guī)赘F鏈,越粗越好,這怪東西不錯,定能賣個好價錢!”
幾個門徒面面相覷,只覺得葉白笙瘋了,根本就是要錢不要命,可他們不敢反駁,只好認(rèn)真聽從她的指揮。
門徒前腳剛走,男人便掙脫開所有鐵鏈直沖葉白笙殺來。
盡管滿是傷痕,氣弱體虛,可他武功絕對一等一的,內(nèi)力也是極高,這讓葉白笙不光對他的身份感興趣,也對他的來歷充滿了好奇,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能培養(yǎng)出這么個厲害的殺手。
或者不該稱之為殺手,他簡直就是一個殺人的武器,招招見血,刀刀致命。
他分明受了很重的內(nèi)傷,拳腳也有明顯的傷痕,出手卻張弛有力,葉白笙憑借敏銳的身手,這才幾次在鬼門關(guān)走了幾招。
“門主鐵鏈來了!”門徒一聲高喊。
葉白笙心里暗嘆:來得及時。
飛身躍起接過門徒丟來的鐵鏈,就勢向男人撲了過去。
原先打算飛快的繞道他身后將他捆住,沒想到他的速度明顯比自己快了一個倍,先一步擋在前面。
葉白笙馬上反應(yīng)過來,連忙換了方向,一個健步飛去,徑直穿過他,鐵鏈穩(wěn)準(zhǔn)狠地鉗在他修長的脖子上。
不等葉白笙發(fā)話,一顆繡花針大小的銀針扎進(jìn)了他眉骨正心,很快男人便沒了力氣昏死過去。
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男人,葉白笙滿意的拍了拍姜牧的肩膀,表揚道“真棒!可比以前有出息了。”
別看那小小的一顆繡花針,卻是涂滿了麻藥,專門用來降服這些不服馴化的奴才,這藥效極大,足夠他睡上三天三夜了。
姜牧帶了幾個門徒按葉白笙吩咐將男人帶回了暗牢,這次更是為他準(zhǔn)備了獨特的單間,銅墻鐵壁不說,便是身上從頭到尾大大小小捆了十來根鐵鏈,就怕他什么時候突然醒來沒法控制。
姜牧上完最后一個鐵鎖,仔細(xì)檢查了一遍確認(rèn)無誤了才過來問葉白笙“山主現(xiàn)在你打算怎么辦?這家伙怪得很,指不定什么時候突然發(fā)瘋,要不然趁他睡著咱們……”對著自己脖子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葉白笙輕笑一聲,倚在墻邊,目光越過姜牧轉(zhuǎn)向后面的男人身上,“你山主我費了好大把力氣才把他弄回來的,就這么殺了豈不便宜他了。”
“那山主打算怎么處置?”姜牧看向葉白笙的眼神變得疑惑,他自來猜不透自家山主的心思。
葉白笙意味深長的看了男人一眼,良久才淡淡道“等他醒了再說!”
像是已經(jīng)決定了,轉(zhuǎn)身便要離開,姜牧緊緊跟著后面追問道“等他醒來那還得了?”
那男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他們今天可算是領(lǐng)教了,用野外的猛獸形容他簡直再合適不過,他的眼中毫不留情,沒有一絲人性可言,這樣的人長久留在身邊完全是個禍害,指不定那天你的小命就要斷送在他手里。
山主糊涂可他們不糊涂。
“山主……”姜牧窮追不舍。
葉白笙突然停住,似覺得好笑,“何必?fù)?dān)心,有我在還能讓他傷你不成?”
臉上雖帶著笑,語氣卻是異常的認(rèn)真,“他體內(nèi)有蠱蟲作祟,今日便是受蠱蟲控制,等過些時日他清醒了我再過來。”
葉白笙的話就像給了他一顆定心丸,也是,山主自來做事有分寸,又何必?fù)?dān)心。
姜牧也是覺得自己好笑,應(yīng)了一聲便離開了。
擇日一早便有人來傳訊,說男人已經(jīng)醒了。
這倒讓葉白笙略有些出乎意料,能把她葉白笙逼到用麻藥這一步的自然都是不好對付,可就是一個兇猛的壯士,那也得昏睡三天三夜。
擔(dān)心他這回還沒醒,待會又瘋魔了,葉白笙便帶著手下匆匆趕了過去。
卻沒想到,男人像丟了魂一樣,整個人站得筆直,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那深邃的眼眸噬魂般盯著葉白笙。
葉白笙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上下將男子打量了個遍,才慢條思索的開口道“你是什么人?”
寒冰般的目光直視著葉白笙,沒有任何回答。
葉白笙輕笑一聲站了起來,走向他,黑紅的腰牌在他眼前一晃,瞳孔很明顯的震了一下。
葉白笙眉眼一彎,笑得靈俏,可接下來說的話卻不似那么入耳,“不想說沒關(guān)系,反正你現(xiàn)在是我的人,這種東西不要也罷。”
“把你弄回來可費了我好大把勁,這勞損費,藥材費也花了我不少錢財,哦,對了,你發(fā)瘋病時打傷我的幾個手下,還毀了我的地牢,大大小小算起來你一共欠了我三百兩銀子?!?p> 男人眼中遺漏出一絲疑惑。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慮,葉白笙直言道“不必用那種懷疑的眼神看我,今天我來就是來跟你算一筆賬的?!?p> 葉白笙從袖中掏出一頁宣紙,上面黑壓壓的寫滿了字,“把賣身契簽了,你就是我的人,我不管你之前是什么人?還是什么見不得光的組織?你最好通通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