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讓花成花：深明大義

　　對于是否上道這件事，月半略有所感，月巴還糊里糊涂。

　　于是云惠繼續(xù)解釋：“就比方說，若有人說你很不上道，那就是說你做了什么不合禮儀之事；再比方說，月半你上道了，就說明你對此事已有所感，開始步入正軌了?！?p>　　聽了這云惠一席話，月巴還是傻乎乎地問：“主子...那我還沒上道？”

　　“哈哈，你要在這方面上道怕是有難度?！?p>　　“嗚嗚...主子又欺負我！~”

　　月半忍不住補刀：“無礙，你對用飯上道不就成了...日后還可以叫你‘飯上道’！”

　　“哈哈~那日后咱們的女俠月巴便號‘飯上道人’啦！如此貼切也是難得，哈哈~~”情不自禁地朝月半豎起了大拇指。

　　“月半姐姐你...”

　　小臉浮上兩朵紅云卻又想著月半所言極是無法反駁，只能丟一下一句“我去找公子”就趕緊落跑。

　　云惠一手扶著匣子一手按在肚子上彎著腰笑得停不下來：“誒呦，不行了，再笑我就要笑破肚皮了~”

　　月半忙過來將她扶進暖閣坐在羅漢床上，又奉了一杯新茶：“主子您之前列的手術(shù)用品單子里好像還缺幾樣。”

　　“嗯，現(xiàn)下梧崗師傅那邊精制了麻醉散，咱們這邊有了聽診器、手術(shù)放大鏡、手術(shù)刀、手術(shù)穿刺針、醫(yī)用脫脂棉和用于瘡口消毒的銀粉?；A(chǔ)用品就差頭燈、手術(shù)縫合線和消毒液了，后兩者還好解決，只是這頭燈我還沒想出好法子可以替代...”

　　一時間，二人都陷入了沉思。

　　中國第一次使用電能是在光緒五年，也就是清朝末年1878年。當(dāng)時在上海的英國人為了歡迎美國總統(tǒng)格蘭脫路過上海，特地運來了一臺小型發(fā)引擎電機在上海外灘用了兩個晚上。

　　而最早的發(fā)電廠也是英國人在上海租界設(shè)立的，在1882年。

　　如今是康熙三十八年，也就是1699年，到1882年相差183年，不能發(fā)電便無法用電燈。現(xiàn)下的蠟燭和油燈兩種照明方式，都遠遠達不到頭燈亮度的要求...

　　“主子，您一定要用燈嗎？”

　　月半這一問倒是將云惠問懵了，手術(shù)室的墻面和天花板正常都是采用可隔音、堅實、光滑、無空隙、防火、防濕、易清潔的材料，是以大多數(shù)為全封閉式。這樣的環(huán)境里除去照明，頭燈主要是可以補充照明，著重照亮某個細小的地方，也方便調(diào)節(jié)。

　　一定要用燈嗎？

　　一場動脈導(dǎo)管未閉的手術(shù)，若病情不嚴重的話大概在兩三個小時左右。在沒有燈的情況下，還必須保持足夠亮度的照明，那就只能借助自然光源了。

　　自然光源當(dāng)屬正午的陽光最強，其亮度也可以達到她做手術(shù)的要求。

　　一天當(dāng)中太陽最高最亮的時候是在中午12點，12點到14點的2個小時便是午時一個時辰，做一臺動脈導(dǎo)管未閉的手術(shù)還是可以的。且這時候太陽光的輻射也最強，更是自然界紫外線的主要光源，紫外線又能夠殺死空氣中和紫外光接觸的細菌，起到一定的消毒作用。

　　如此一來，不用頭燈亦是可以。

　　那便要打造一個環(huán)境極好還帶有天窗的手術(shù)室，且每日也只能完成一臺手術(shù)。

　　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也只能做一步看一步了，畢竟在1846年的第一代簡易型手術(shù)室也沒她條件如此簡陋。

　　就地取材，知足者常樂呀！

　　思定后，云惠對著月半會心一笑：“好月半，你可真是一語驚醒我這個夢中人。若你不這么問，我還在鉆牛角尖呢。”

　　月半微微笑著向她示意外廳中圓桌的方向：“主子，您再沉思下去，月巴的口水都要垂涎三尺了。”

　　“??？哈哈~這就去?！闭f罷二人相視一笑。

　　越過屏風(fēng)沒能瞧見月巴的吃貨模樣，卻瞧見了四爺正經(jīng)危坐的模樣。

　　打眼一瞧，圓桌上擺著的四副碗筷還未來得及撤下兩副，這大爺應(yīng)是剛到。

　　“主子，公子還為您做了——”月巴正端菜進來，瞧見四爺便禁了聲兒，默默放下那盤愛不釋手的小酥肉立在了一旁。

　　三人對視一眼，云惠先向胤禛請安：“民女給四爺請安，四爺吉祥?！?p>　　原本等胤禛將云惠叫起后再跟著行禮的兩個丫鬟，沒等來叫起卻等來了胤禛的臉色一沉和眼色暗示。

　　再度與云惠對視后，二人將多余的碗筷輕輕撤下出了屋。

　　廳內(nèi)只有胤禛和云惠二人，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嗓音才響起：“幾日未見了？”

　　這是何意？云惠猜不透便只好如實答復(fù)：“回四爺，三日?！?p>　　肉眼可見，胤禛的臉色又沉了一沉。

　　這又說錯了？云惠蹙眉不解。

　　瞧小女人的眉頭皺起小川，胤禛泄了口氣作罷，無耐提醒：“才三日不見就不會叫人了？”

　　??！

　　云惠歪頭一想突然想起了什么，趕緊面帶微笑開口解釋：“民女一時沒適應(yīng)，還望四...爺不要與民女一般見識?！?p>　　“嗯，坐下罷?！?p>　　“是?！?p>　　見胤禛動了一筷子，云惠也正要動筷卻又聽到了胤禛低沉的問話：“后院都有薺菜團子，為何爺沒有？”

　　云惠笑著夾了一筷子菜給胤禛：“這道小酥肉的做法很是與眾不同，您嘗嘗看。”

　　私筷為他夾菜，胤禛頓了一瞬還是吃進了嘴里。

　　他細嚼慢咽，云惠就狼吞虎咽大快朵頤吃的賊香，還不忘邊吃邊解釋：“那薺菜可是您派人挖的，民女不敢獨占，自是要為您分憂?！?p>　　“哦？”

　　“春分時節(jié)食些野味也算趣事，民女為了讓您的薺菜也能雨露均沾，還借鑒了您上次賞后院一人一盆蘭花的法子呢。”

　　“......”

　　“若是您也想吃，自然是民女親手為您去挖才夠誠意。只怕這李側(cè)福晉都用不慣，您也未必用的慣呢?！?p>　　順著云惠的話理應(yīng)去追究李氏的問題，可他并非一般人才不會被云惠牽著走：“爺還需雨露均沾到同仁堂去？”

　　“呃...長子和宋格格都用那同仁堂的藥，民女也是為您多打點一二嘛。”

　　“爺是沒付他銀子？”

　　“銀子歸銀子，人情歸人情嘛，您常在官場與人打交道，您說民女此舉算不算深明大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