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天華宮,木攬風已經(jīng)沒了原先的從容與自信,臉上只掛著無盡的憂傷與彷徨。
雖然木攬風還不知道這個陣法究竟是什么,但是那份極盡“信筆涂鴉”的地圖,已經(jīng)道明了一切,四個陣眼,天華宮、天平監(jiān)、天璇殿和天機閣,只不過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幌子,所以這四個地方才堅固到可以無限制施法疊加時空,可以無限制破壞復原,甚至還可以無限制泄露天機。然而,這樣四個地方,卻只是為了遮掩那個最薄弱的地方,一觸即可毀去整個宛渠瓊宇!
陣法如若沒有開啟,木攬風隨時可以找到那個核心位置,五座大陸正中央,那道時刻連接著天地的七彩光束。然而現(xiàn)在陣法啟動,那道光束便消散在了空中,光憑人力根本沒辦法找到。
“罷了!區(qū)區(qū)一座天機閣,我還不稀罕用它!”想了想執(zhí)拗的木攬?zhí)旌湍緮埲A二人,木攬風還是忍住沒有踏入易理藏文館。
此時,耽誤哪怕一秒鐘時間,在木攬風的眼里,宛渠都將會直接走向毀滅!
再次降落在天殘山上,五十五根蓍草重新回到木攬風的手中。
“以我圣血,重鑄道靈!”看著已經(jīng)呈灰色的蓍草,木攬風直接逼出一口心頭血,涂抹在這五十五根蓍草上。
鮮血流淌,漸漸被這五十五根蓍草吞噬。與此同時,蓍草也恢復了淺紫色的光芒。
“有勞了!”看著蓍草恢復了靈性,木攬風松開了緊握住蓍草的手。
蓍草通靈,沒等木攬風說什么,便直接朝著一個方向飛了過去。
緊跟著蓍草,走的方向越發(fā)怪異和熟悉,然而木攬風并沒有任何的擔憂,大隱隱于市,絕對危險的地方有時候反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然而,直到最后蓍草飛入映星湖中,木攬風突然回過神來,自己與這宛渠的薄弱點的距離僅僅只是在一線之間。
“映星湖底!我早該想到!”
映星,應星,不就是控制宛渠瓊宇最關(guān)鍵的樞紐嗎?否則三千年來,這個地方憑什么一直劃為軍事禁區(qū)?區(qū)區(qū)一個湖,哪有傳言所說的那般重要,至于每時都能夠映照到十二星衛(wèi)其中之一,分明就是星衛(wèi)每晚值班監(jiān)視映星湖的一舉一動,確保這個禁區(qū)不存在任何風險。只有這樣才能夠真正解釋得了映星湖為何會有如此高的地位!
跳入映星湖,沉入湖底,當周身的防護觸及到湖底的淤泥時,一道光芒閃過,木攬風便進入到了一個特殊的空間中。
感受到干燥的空氣,木攬風立即明白自己已經(jīng)進入到了自己正在尋找的地方。
“真沒想到木院長竟然這么快就找過來了,不知道是木家還是田家的哪個死人通知你的,你們木家的天機閣成了毀滅宛渠的最后一根稻草,現(xiàn)在木院長你是不是很希望毀滅易理??!”
“不過沒事!剛才和屠盡了木家和田家?,F(xiàn)在,我再幫你毀滅了這一切!”
尋著說話的聲音找去,木攬風當即見到了正在哈哈大笑的景明宇以及景明宇身旁木攬風最希望見到的陣法中樞的入口。
“毀滅宛渠對你來說就這么有意義嗎!你到底是站在晴兒這邊,還是站在那些異族那邊!”
聽見木家和田家的人都已經(jīng)死去,看向景明宇,木攬風強忍住鎮(zhèn)靜問道。
“晴兒?也對!憑你的身份,確實該叫她晴兒!可惜,她憑什么,她風晴究竟憑什么敢瞧不起我!人族共主嗎?就憑她早出生三千年?就憑她有圣人護著?”
“行??!她既然覺得她高貴,我便要當著她的面殺了圣人,毀了她的宛渠和人族,讓她知道,我景明宇才是她也高攀不起的存在!”
“你是真的瘋了!前面你不過是借了晴兒布局的勢,星衛(wèi)毀了,知曉晴兒布局的那幾個人也都已經(jīng)去了,宛渠大亂,現(xiàn)在只需要令環(huán)繞宛渠星的人族圣者氣運消散,八荒異族便會毫無顧忌地發(fā)動進攻,落入晴兒所布的局中?!?p> “停手吧!若你愿意停手,看在小如的份上我可以保證留下你的魂魄,助你輪回轉(zhuǎn)世!”
看著已經(jīng)入魔的景明宇,木攬風不知道究竟是該為他悲哀還是為他憤怒。
“別在我面前提我姐姐,木攬風,如果不是你,我家又豈會遭到毀滅!”
“你等著吧!最后三秒,你就會見到宛渠是怎樣的一片煉獄了!”
“三、二、一……怎么回事?為何還沒有毀滅!”看著周圍依舊平靜的空間,景明宇著急了起來。
“別看了!這片空間就是在湖底,并沒有獨立出來!你是在找你的星芒吧,在這!”
木攬風招了招手,五十五根蓍草夾帶著淺紫色的熒光飛回到了木攬風的手中。隨后,景明宇便見到一顆黑色的星芒出現(xiàn)在木攬風的手心上。
“易理玄奧,五十五根蓍草可以逆應天數(shù),你是將星芒放入了中樞的入口不假,但是并不代表這些蓍草就不可以在中樞的核心處阻止將你的星芒自爆并將它收回!”木攬風走到景明宇的面前,不由更多了一份惋惜。
若非因為自己進入景家,景明宇又怎會培養(yǎng)出這樣一個扭曲的心靈!
“可是!你不覺得你太靠近我了嗎!”
“風圣人!可惜有的時候,你太高看了你自己!”
就在木攬風以為景明宇已經(jīng)絕望的時候,景明宇突然伸手抱住了木攬風,一個用力,兩人齊齊跌向中樞的入口處。
“轟!”
隨著一聲爆炸聲響起,陣法中樞破碎,湖底空間迅速爆炸開來,進一步帶動中樞最核心的區(qū)域也緊跟著一起毀滅。隨后,百米高的巨浪從映星湖中沖出,天華宮、天平監(jiān)、天璇殿和天機閣齊齊爆裂開來。緊接著,宛渠星半空中所有的陸地齊齊失去了控制,或碰撞,或爆炸,或墜落,許許多多的人因為來不及撤出直接在陸地內(nèi)喪命。
這一難,百億人族,能存活者,十不足一。
最關(guān)鍵的是,一天一地,宛渠在宇宙間僅有的兩個威懾也在這一刻煙消云散!
然而也就在這時,遍布宛渠星上的業(yè)火突然熄滅,青草綠樹瞬間長出。整顆宛渠星突然間恢復了生機,僅管這份生機依然充滿著死氣。
“天地接引,魂兮歸來!”就在這時,一道聲音突然從宛渠星的深處傳來。然而,對于正在遭受著大陣摧殘的眾人幾近全部忽略了這道飄渺的聲音。
“這一刻還是來了!”聲音悠揚,眾人眼前只有生死的危機,但并不能妨礙水筠對它的關(guān)注。
“以我人族共主氣運!定天道!”水筠小手一揮,九天印章全部出現(xiàn)在了水筠的頭頂,在水筠的全力催動下,直接破入云霄。
“該做的事都做了,后面的事就看天意了!嫂嫂,祝你能夠成功!”看著這九枚印章沒入天際,水筠泛白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
“以業(yè)火之力掩天機,易理秘術(shù)奪生死,九天共主氣運定天道,人族圣者氣運護未來!風晴風皞!你們兩人真是好算計??!”
“為了截取這一絲生機,竟愿意謀劃上整整三千年時間,還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
宛渠上空,四十年前便一直環(huán)繞著的人族圣者氣運突然消散,宛渠破裂,隕垣處暗影用來遮擋外星查看的屏障也迅速消散,看著已經(jīng)徹底清明的天機,元蒙的臉上一陣火辣。
“將軍!可是宛渠那邊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
“不足一個小時時間,我原本以為宛渠那邊已經(jīng)中了我們的計策,沒想到真正中計的卻是我們,不過這樣更好,氣運竭盡,還不惜損傷自己的氣運。你們把所有底牌都用完了,我看你們還能拿什么來和我斗!”
“出兵!三小時內(nèi)滅宛渠,否則宛渠那些圣階巔峰強者收到接引天橋指引攜人族氣運離開,死的便是我們!”朝宛渠方向眺望,成千上萬的艨艟戰(zhàn)艦急速朝著宛渠駛?cè)?,此刻,傲立最前方,元蒙已呈猙獰之色。
宛渠!既然你們已經(jīng)截取了一線生機,今日,我便要讓你們九天剩下所有的人為這一線生機陪葬!
紅日初升,受盡災難的宛渠眾人在水筠的帶領下重新回到了宛渠星的地表。搶救傷員,搶造武器,看著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踩著陌生而又熟悉的土地,水筠獨自一人走到了一塊小山坡上,眺望著天空彤云密布,紅霞漫天。
素衣白裳,朝霞映照著這位傾世獨立的女子,這一刻,似乎成了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