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卑微的質(zhì)問
第二天一大早,演奏廳的大門終于被人從外打開,云朝趁著沈慕白不注意,偷偷溜走。
不跑不行啊,天色大亮時,云朝趴在鋼琴上昏昏欲睡,精神似乎賊好的沈慕白將她拽入懷里,在她臉頰處落下一吻,眼神溫潤如水:“小朝,要不要和我交往?”
云朝登時睡意全無,傻了眼。
這也太直接了吧!
以至于她在大腦短路的狀態(tài)下,破天荒竟然問了一句:“如果我和你交往,你會給我錢嗎?”
他大約是被她噎到了,半響沒有說話。
回過神來的云朝面子實在掛不住,幸好這時候有人來開門,拉走了兩人的注意力。
她并不知道今晚是沈慕白刻意的,而她,也即將為今晚的夜不歸宿付出慘痛的代價!
離開演奏廳,準備回小高層的云朝接到了葉星辰的電話。
電話里面的聲音趾高氣揚,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大概意思就是她和她的葉哥哥馬上就要訂婚,昨晚的宴會就是宣布這件喜事然后定下日期的,而她在不久之后也會入住葉醇的公寓,而她也知道云朝一直住在那里,所以要求云朝馬上去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干凈滾蛋走人,省的到時候她將她的東西全部扔到垃圾桶里去!
不就是當葉醇的老婆么,小姑娘至于這么囂張么?
先別說前世的時候葉楚兩家確實是聯(lián)姻了,但這不是前世了,她被葉醇包養(yǎng)的時候他倆的事情還沒成呢!
再說了,楚星辰把葉醇當個寶貝,還以為人人都是這樣了。說到底,她不過就是她的以前的管家之子的愛慕者了。
云朝心中不快,但想到放在葉醇那里的衣服物品,如果真的被丟了,也覺得心疼。但就這樣貿(mào)然然的過去,又怕撞到某人,打定主意,決定讓這個嬌嬌女再次發(fā)揮好自己的光和熱,幫她好好纏住葉醇。
三言兩語狠狠刺激了她一通,楚星辰在那邊氣呼呼的示威,她一定會拉著葉哥哥,去給她買更多更好看的衣服和包包。
這才對嘛!
云朝放下心來,避免遲則生變,她斥巨資打了個車,趕去了葉醇的公寓,在車上給珂珂發(fā)了個信息告訴她先不回去了。
只是她計劃的好好的,但是卻高估了楚星辰的能力,更是高估了她在葉醇心目中的地位。
每每想到這里,她都恨不得捶胸頓足,雖然,她沒有胸可錘。
葉醇家的大門是指紋兼密碼鎖,她來的時候還在擔心密鑰會不會換掉了,將手指貼上去的時候,門鎖應(yīng)聲而開,她忍不住慶幸,也許是對方還沒記起這檔子事。
公寓里果然沒人,只是有些凌亂。
大廳里面的窗簾都被拉上,屋里光線昏暗,酒吧臺曲,白色的半圓形吧桌上擱置著三瓶開啟的紅酒,都已見了底。滿屋都飄散著淡淡的酒味。
云朝環(huán)視一圈:好家伙,這難道都是葉醇喝的?
看到她被羞辱的樣子就這么開心嗎?值得在家里開party慶祝一番?
她不在意的聳聳肩:看起來他的酒量鍛煉的非常不錯,干了三瓶還能出門逛街!
云朝不想浪費時間,火速回房打包好行李。找出巨大的行李包,將衣服往里面塞,掉出來,繼續(xù)賽,還掉?撿起來再塞!狂塞!
塞得著急上火之際,她突然感覺到身后的異樣,轉(zhuǎn)身一看,驚呆在原地,手里的衣服掉了一地。
某人站在房門口,靜靜的看著她。
他怎么會在家?!
“你鬼?。 痹瞥斄艘惶骸盎貋砹硕疾徽f一聲,走路連個聲音都不帶的?!?p> 剛說完,她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葉醇站在門口,裹著浴袍,肩帶松垮垮的掛在身上,露出的一片玉色肌膚濕漉漉的還躺著水珠。
房間里,漸漸彌漫開來的沐浴露的薄荷清香和淡淡的酒氣。
他不是回來沒發(fā)出聲音,他是一直在家根本就沒有出去!
楚星辰這么不靠譜,云朝懊惱的想捶胸,“你怎么沒有出去?”
她沒發(fā)現(xiàn),自己下意識地這句話立馬讓她露了餡。
某人本就陰沉的臉此刻陰冷得像寒冬的夜,注視著她的那雙美目,讓云朝頓感不妙。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云朝顧不得還未打包完的衣服,抱起凌亂的包,往門外沖去,路過站在房門處的葉醇時,她明顯的感覺到了空氣中的凝重和緊張,她也不知道為什么,但自己確實慫了。
接過沖的太猛,她一腳踩上他浴袍下擺,加上腳步太急,他原本就沒有系的太緊的浴袍隨之滑下來,露出半個肩頭。
云朝根本就不敢多看多管,抬腳繼續(xù)往外跑。
只可惜忙中出亂,越忙越亂。
浴袍沒有系住長長垂下來的帶子不知何時纏住了她的鞋子,怎么也走不了,在她的折騰下,浴袍的另一邊,也順著葉醇的肩膀滑落。
云朝大囧。
她慌忙丟下背包,趁著葉醇還沒變成果男之前一把薅住滑落的浴袍,扯住帶子,順著他的胳膊往上提,連繞幾圈。
只是動作還沒完成,她的手腕就被人握住了,沉默許久人的終于開口:“昨晚去哪了?”
質(zhì)問的語氣,冷厲的目光,然后,云朝不爽了。
“關(guān)你屁事!”
腕間的手指緊了緊,她被迫靠在走廊的墻壁上,他帶著酒意的呼吸撲在她的臉上,竟意外的不難聞。
他重復(fù)了一遍:“昨晚和他去哪了?”
只是,此時的云朝根本就看不到,那雙清冷的眼中,藏著多少怒意。
整整一夜,他找遍了整個s市,甚至跑去了沈慕白在維納斯的客房別墅,找不到人,也無法聯(lián)絡(luò)。
他清楚地知道兩人在一起,可是他卻不知道兩人在做什么,說了什么,在哪里,這種無力感,讓他仿佛又回到了從前。
在那個云朝還是云家的公主,沈慕白是她唯一承認的可以走到她身側(cè)的男孩,在那個所有人都認為兩人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對的從前。
那時候的他,只能遠遠看的,連近前的資格都沒有,無論多么努力都無法企及。
但明明現(xiàn)在他早已經(jīng)不是以前那低微的管家之子了,他如今高高在上,掌控這一切,可面對這兩個人,面對云朝時,仍舊覺得力不從心,彷佛他才是被操控被掌握的那一個,彷佛永遠都擺脫不了那根深蒂固的差距陰影。
就連質(zhì)問的語氣,都顯得那么無力而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