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裝堅強,是做給別人看的,
片刻軟弱,是留給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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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清華坐在貴妃椅上,像極了清宮劇里的皇后。
“你在這有幾個幫手?誰幫你刪除的監(jiān)控?”
陳清華的開門見山,倒讓蓯蓉有點意外,因而一時間沒有答話。
她看著對面主仆二人,這是賊喊抓賊呢?還是真把她當成賊了?
“你把同謀說出來,把監(jiān)控交給我,雖然刪除了,但我知道你一定做了備份,只要你交出來,我可以求老爺子對你從輕發(fā)落。”
陳清華誘哄著,但這招對蓯蓉并不管用。
蓯蓉笑了,笑的很諷刺。
“既然我手里握著這么大的一個砝碼,為什么要交出來?只要我不交出來,就沒人能定我的罪,不是么?”
陳清華:“你以為你能逃得過阿衍和白錦的調查么?”
“逃不過?那就同歸于盡嘍!”
說著,蓯蓉看了方蕓一眼,然后作出生無可戀的樣子,那眼神分明在說,我死,就拉你墊背。
蓯蓉知道,以陳清華的自私,如果她沒有參與其中,根本不會趟這渾水,她大可靜觀其變,讓鳳家人去查,可是很顯然,她等不下去了!
或許,調包是她授意的,后面給鳳霆歌投放毒蛇,以圖栽贓嫁禍,借刀殺人的陰謀,是方蕓自作主張!方蕓是誰?是她的人??!方蕓出事,她也難獨善其身!
但,她為何一上來就提監(jiān)控?難道監(jiān)控不是她讓人刪除的!而且那段監(jiān)控內容很可能對她十分不利!
陳清華今天格外冷靜,她沒有因為蓯蓉的挑釁而動怒,而是語重心長說道:
“鳳家遠比你想象的可怕,鳳家的地下室里不知枉死過多少冤魂,你確定要把命賭在這么?”
命?從她踏進鳳家大門那刻起,她就已經(jīng)一只腳邁進了鬼門關,還有什么不敢賭的?
“既然姑媽想要監(jiān)控,不如就坦誠些,讓我看到您的誠意,才好相信您會為我求情呀!”
蓯蓉接受了陳清華拋過來的橄欖枝,并撒出誘餌,她在賭。
大概過了有兩分鐘,陳清華給方蕓使了個眼色,然后,方蕓走到蓯蓉面前,命令道:
“把手機給我?!?p> “呵!”蓯蓉笑了,“怕我錄音么?”
她從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機遞給方蕓,隨后還拍了拍空空如也的口袋。
“喏,什么都沒藏,可以說了吧?”
陳清華示意方蕓說,方蕓睨著蓯蓉,有恃無恐。
“沒錯,蛇是我調包的,不過這事跟夫人無關,是我自己的主意?!?p> 又一條衷心護主的狗!
“然后呢?”蓯蓉問。
方蕓不耐煩回她,“沒有然后了!三少爺車里的蛇不是我放的,是誰放的你心里最清楚!少在夫人面前給我潑臟水!”
蓯蓉看著方蕓,沒錯過她每一個表情,倒不像在撒謊。
“好,我知道了?!?p> 說完,她轉身就要走。
方蕓伸手攔住她,“你知道了是什么意思?視頻備份呢?交出來!”
蓯蓉不緊不慢,推開她的手臂,如水的杏眸含笑,看著她說:
“既然你只調包,沒有投放毒蛇,要不要監(jiān)控又有什么區(qū)別?”
方蕓猶豫著,看向陳清華。
陳清華轉動著手里的佛珠,精致的臉上看不出神情。
就在這時,蓯蓉的手機響了,手機在方蕓手里,來電顯示:
“黃毛”!
一看就是代號,難道這就是蓯蓉在鳳家的同伙!
方蕓接收到陳清華眼神,立即劃開接聽鍵,點開免提。
電話一接通,就傳來那頭一通炮轟。
“臭丫頭,你終于肯接電話了!這幾天你跑哪去了,課也不上,無故曠課那么久,你都上了校園黑名單,榜首!班主任已經(jīng)下了最后通牒,你要再不來上課,直接開除!”
馮曦曦同學噼里啪啦說一通后,頓了頓,也不等蓯蓉說話,又說:
“我跟你說,班主任可發(fā)話了,要家長親自送你回學校,不然你就等著被直接除名吧!話說你做戲也走點心好不好,每次雇的人都不一樣,演技也不咋地,老師早就懷疑你花錢雇人糊弄他了!”
沒錯,蓯蓉以前犯錯被請家長,她都是花錢找人扮演的,所以,班主任幾乎把她的七大姑八大姨都見過了。
“喂!陸蓯蓉,你有在聽么?你倒是說話呀!”
這邊久久沒聽到回音,馮曦曦準備又一通機關槍炮轟,只是這次,她剛一開口,方蕓就掛斷電話。
不是同謀者,她們沒興趣聽她聒噪。
蓯蓉以為,陳清華聽到她多次犯錯被請家長,這次無故曠課,即將被開除,作為母親,她會責罵她不上進,可是,陳清華卻異常平靜的說:
“監(jiān)控的事你回去好好想想,自己主動交代總比被鳳家人查出來好。另外,你該回去上學了?!?p> 她一點也不關心自己女兒在學校的成績,任其自生自滅,讓她去上學,也只是不想讓她呆在鳳家罷了。
蓯蓉感覺心口好痛,以往每次考試過后,見同學拿著成績單不敢回家,害怕被媽媽罵的樣子,她都好羨慕。
也許這就是人心,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也有很多小伙伴羨慕她用不完的零花錢,常常把她當成冤大頭,出去吃喝玩樂都是她買單,蓯蓉也因此結識了不少狐朋狗友,可誰又真正關心過她想要的是什么?
半夜,蓯蓉睡不著,隨手抓了件衣服就出去了。
初雪過后,夜風特別涼,裹了裹身子,她一路走到后院人工湖邊。
還是那塊大石頭,她坐下來,屁股像坐在冰塊上一樣,冷的直咬牙。
她想家了,想念九歲之前的家。
不,九歲時她已經(jīng)不快樂了,她的快樂從爸爸離開后,也跟著消失了。
但那時候她還有媽媽,媽媽雖然總是把爸爸的薄情掛在嘴邊,罵她是拖油瓶,但她知道,那個時候,媽媽是愛她的。
那時住著漏風漏雨的房子,心是暖的,現(xiàn)在住進宮殿一樣的豪宅,心卻冷透了。
風從耳邊刮過,湖面靜的沒有一絲波瀾,蓯蓉探出身子想摸摸那湖水,是不是結冰了,手就要碰到湖面時,愣生生被人拽了回來。
“瘋了么你!”
鳳霆衍單手抓著蓯蓉后衣領,聲音是從牙縫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