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心理師的專業(yè)評測,吳磊并不是精神疾病患者,即使他的回答經(jīng)過精心設計。
邵家父子倆等在外面,得知結(jié)果的時候,終于松了一口氣。
大概是一直錯覺于自己凌駕法律之上,卻沒想到一夕之間翻了車。
心理醫(yī)師已經(jīng)離開一會兒了,吳磊卻還在里面叫囂不止,椅子摩擦地面的聲音尖利刺耳。
被帶離審訊室的時候,還一直叫嚷著要上述,聽得邵非同握緊了拳頭,看著他離開的方向,眼里憤怒的火花一直欻欻冒著。
后經(jīng)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這男人不僅主導了九年前的案件,到B市時也犯過不少事,其中還有一條人命。
種種罪行累積,判處槍決,即刻執(zhí)行。
與他同期被捕的女人,同他在B市認識,幫他打過不少掩護,但因為不涉及人命和及時坦白,故酌情處理。
最后法院下達處決:判刑十年。
判決執(zhí)行當天,天色陰沉,烏色的天空仿佛被拉的很遠很高,偶爾一排大雁飛過,在身后留下無盡的寂寞。
晚秋時節(jié),樹上的葉子已經(jīng)盡數(shù)入土,完整回歸到自然的懷抱,只留下光禿禿的枝丫孤獨地凝視這個蕭索的世界。
一墻之隔,龐忠成默默在外面抽著煙,林永軍吐了一口白色的煙圈,在一旁沉默地陪他看著面前那條了無人影的泥土小道。
槍響那聲,他倆誰也沒說話。
在煙霧環(huán)繞間,龐忠成仿佛聽到了多年快速跳動的心臟,終于一點點慢了下來,恢復到了正常的速率。
不知道哪里飛來了一只鳥,飛到了空落的枝丫上,左右挪動著,但就是舍不得離開腳下的樹。
遠遠看去,意外和諧。
“你還記得警校畢業(yè)那天嗎?”龐忠成又抽出一支煙,熟練地給自己點上,“所有人都對著黨旗宣誓?!?p> 當年那場面壯觀又激動人心,無論過去多少年,他們都難以忘記。
“服務人民,你做到了?!?p> ……
A市寸土寸金,坐落在最繁華街道的餐廳,會有多么金貴,也就可想而知。
應邵非同的約,鐘楚晗來到餐廳的時候,他和陸煜北已經(jīng)到了。
今天的兩人都各自換下了不同的制服,穿回了各自的衣服。
陸煜北的衛(wèi)衣裝就不用說了,邵非同今天卻是一身國際名牌,貴氣十足,和她平時看到的形象截然不同。
而且,解決了心頭大事,他身上的陰郁不再,整個人看上去輕松無比。
“聽阿北說,你在少女失蹤案上幫我很多,而且吳磊能被抓捕歸案也是你的功勞?!鄙鄯峭χe杯,“這杯敬你,謝謝你?!?p> 說罷,一杯紅酒見底。
“還點的有橙汁,你不能喝酒可以不用喝?!标戩媳碧嵝训?。
換別人可能聽不出來,但邵非同可知道,這位可從來沒對任何一個女孩子這么熱心過。
難道所有警察都這么熱心腸?
但他也沒揭開話題,嘴角帶著笑意地附和。
鐘楚晗悄悄撇了撇嘴,一個比一個裝得像,這個揣著富家公子哥的身份,意圖不明地跑來鐘氏。
另一個明明不喜歡她,還非要在停車場整一出告白,要不是關雎告訴她估,估計現(xiàn)在還被蒙在鼓里。
她動作很大地端過白開水,“不客氣,我開車來的,就不喝酒了?!?p> 說罷,也是一杯見底。
餐桌上一時寂靜,陸煜北挑眉看著她,精致又張揚的五官顯得有些邪氣,回想她剛才的話,所以這是考了駕照了。
鐘楚晗對上他若有所思的視線。
生氣了?
眼前的臉和噩夢里那張完美重合,鐘楚晗的肩膀瞬間垮下來了,弱弱地解釋道:“……我更喜歡白開水,呵呵?!?p> 陸煜北本來也沒覺得有啥,她突然補充一句,還搞得他有點不明所以:那,再給你來點白水……
邵非同看著身邊的兄弟:這么貼心給小姑娘倒水?
生病了?
聚會后半場,邵非同十分真誠地表達了謝意,然后說明了離職的事情。
鐘楚晗倒覺得沒什么,愣了一下覺得這結(jié)局十分正常。
她也不笨,公司關于他身世的流言,要是沒有他的默認,也不可能傳的那么廣,所以那些因為同情產(chǎn)生的好感,瞬間就消散了。
剩下的那些,在發(fā)現(xiàn)被騙后,早就沒剩了。
辭職了也好,免得之后見到尷尬。
“那你以后準備做什么?”陸煜北問道。
鐘楚晗也抬頭,一臉好奇地看著他。
邵非同好笑地看著他倆,“當然是回去繼承億萬家產(chǎn)啊,邵氏好歹也有我媽的心血,再怎么樣也不能便宜了外人?!?p> 尤其是他那繼母,和他的便宜弟弟。
也是,鐘楚晗低頭繼續(xù)吃著牛排,人家里可也是有礦的。
尷尬的開頭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對面兩個人拋開鐘楚晗之后,反而聊得更開心了。
搞得鐘楚晗一度覺得自己是個電燈泡,所以,這兩位是一見如故?
你們聊了這么久,還記得對面有個人嗎?不是說這頓飯是要謝謝我的嗎?
無奈地用叉子戳盤邊的綠葉菜,暴露內(nèi)心的煩躁,正要說什么的時候,兩人的話題又一轉(zhuǎn),聊到了高中。
“當年太狂妄了。”邵非同感嘆了一聲。
鐘楚晗懵了一下,“你們高中就認識了?”
“你不知道?”陸煜北語氣懷疑,好像必須要知道他倆的關系才是對的,頓了片刻才明了,“哦,沒和你說過。”
鐘楚晗表示不想和他說話。
說起青春年少,可就有太多要說的了!
但影響最大的,還屬邵非同女朋友被搶的那次,小伙子面子上掛不住,跑去初中學校鬧事。
“奸夫”那邊的人抓著機會暗算,還是陸煜北替他擋了這一棍,敲在手臂上,疼得鉆心。
“你還好意思提?!标戩媳毖壑袔е蛲爱斈昴菆黾艽虻淖畋锴?,居然讓老子進了醫(yī)院?!?p> “誰讓你挨了一棍不說,還順手又一悶棍給人打過去,你手沒事才怪了。”
“你還進醫(yī)院了?”鐘楚晗突兀地插了一句話,他打架兇殘無比,居然還有滑鐵盧的時候,難以置信!
邵非同哈哈大笑,“何止進醫(yī)院,他剛醒來時那股郁悶勁,我現(xiàn)在還記得!”
“我是沒想到會被暗算,那姓沈的看起來文文弱弱,沒想到心這么黑,還玩兒暗算這套!”
等等!
鐘楚晗臉上的表情突然凝固,她目睹的那場現(xiàn)場群架,就是陸煜北對他們學校的校草,姓沈!
“……一中校門口打架?”
邵非同驚訝了,“你怎么知道?”
陸煜北也疑惑地看了過來。
鐘楚晗:“呵呵!”
沒想到啊,那么多年的噩夢,還有邵非同這個隱形的禍害存在,她是眼瞎了才湊上前幫忙的吧。
真是個笑話。
鐘楚晗氣得摔了餐具,在兩人看過來的時候用力地瞪了他們一眼。
用力過猛,眼睛有點酸,但絲毫不影響她想表達的憤怒,奶兇的聲音吼了對面兩個狗男人一聲:“當心噎死?!?p> 噼里啪啦的拉凳子的聲音,緊接是重重的腳步聲離開。
“她有點兇?!鄙鄯峭卤瓶偨Y(jié)。
陸煜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