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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長的劇本

第四章 誰的咬痕?

會長的劇本 南階 2650 2020-12-14 01:50:27

  市區(qū)中心醫(yī)院。

  駱憶等人趕到病房的時候,遇襲的女孩正躺在病床上憤怒地跟同伴們傾訴著自己的情緒。

  “不信就不信嘛,為什么非要罵得那么難聽,還說我趁機炒作漲粉!真好笑,就憑我們團的實力犯得著嗎?哼!”說著,她眼珠烏溜溜一轉,感嘆道:“網暴什么的我算是真正領教了,還好本姑娘心臟強大,想把我氣跳樓?門都沒有~”

  女孩看起來生龍活虎,身體無恙,只是脖頸上纏著一圈紗布,像一根白色的choker,不知情者或許會以為是時下風尚。

  駱憶見狀安下心來。

  一位年輕的男孩手握兩杯奶茶從走廊轉角處走來,見他們一群人站在門邊,身穿警服,忙小跑過來,主動將他們引進了病房。

  “遙遙,警察來了,你快坐起來別躺著了?!闭f完還遞上了手中的奶茶。

  “哎呀,哪杯是我的呀?”女孩嬌嗔道。

  “都是你的,這兩個口味你不都喜歡嘛~”

  “嗯,不錯,嘿嘿~”

  ……

  冷冷的狗糧拍在臉上,顯得那樣的猝不及防。

  龐思禮酸的牙疼,看了一眼駱憶,卻見她若有所思地盯著女孩頸間的紗布…

  病床上的女孩在同伴的一頓拉扯下坐了起來,駱憶見狀笑道:“沒事,你躺著就好。”

  誰知女孩只是傻愣愣地盯著她的笑顏,半晌才回神,卻直盯著駱憶身后看。

  駱憶莫名地順著她的視線轉頭,身后的龐思禮,祁南和小睿睿也三臉莫名的跟著轉頭……

  毛都沒有。

  “你在……看什么?”駱憶尷尬道。

  女孩這才收回視線,有點不好意思:“我…我在看你們身后有沒有攝像機鏡頭來著,失禮了失禮了~~”

  但見眾人頭上緩緩打出一排問號。

  “這位…姐姐,我想請問一下人民警察的門檻,如今已經這么高了嘛!我還以為你們是演員,正在錄制什么節(jié)目呢……”

  但見眾人頭上又緩緩打出一排驚嘆號。

  小睿睿在后排努力克制著自身‘顏狗’的本質,就差沖上前去給妹子點一個大大的贊了!

  龐思禮撇撇嘴,見怪不怪道:“沈欣瑤對吧?我們是市局的,針對你昨晚所報案件,目前由我們負責跟進?!?p>  “市局?原來警察姐姐是市局來的呀~~”沈欣瑤的眼睛暫時處于選擇性失明狀態(tài),除了駱憶根本誰都看不見。

  但見眾人頭上接著緩緩打出一排省略號……

  “咳咳!”剛才拿著奶茶的男生終于看不下去了,恨鐵不成鋼地瞪了沈欣瑤一眼。

  女孩只好癟癟嘴,正色道:“請問我的案子為什么一下子會跑到市局去呀?我記得昨晚是在區(qū)域派出所報的案呀,不過筆錄是我朋友代我做的,因為我當時在醫(yī)院呢。”

  “沒有為什么,案子就這么轉過來了?!饼嬎级Y沒好氣地答道,因為眼前的女孩基本已被他定義為花癡~

  駱憶好笑地搖搖頭,走到病床邊柔聲道:“正因為昨晚你在醫(yī)院,今天我們才特意過來一趟。關于案件細節(jié),還是需要詢問一下當事人,不知你現在是否方便配合我們做一下調查?”

  “當然,你們問吧!”沈欣瑤爽快道。

  “高警官,準備記錄?!瘪槕浺贿吇仡^吩咐小睿睿,一邊搬了把椅子坐下,“大致情況我們從你發(fā)布的視頻中已經基本了解了,不過出于嚴謹的必要,還是請你完整的敘述一下昨晚的經歷?!?p>  ……

  以遇襲者沈欣瑤為主,在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言語間,駱憶基本拼湊齊了昨晚遇襲的關鍵信息。

  按孩子們所言,昨晚他們一行共有六人,三男三女,其中一位是負責攝影的楊鵬飛,也就是手捧奶茶進來的那個。

  直播跳舞的則是另外五人,兩男三女,他們是同一個舞團的,經常直播自己的編舞作品,在社交媒體上也是個頗有人氣的up主。

  據說昨晚舞蹈結束后,他們依然持續(xù)直播著,邊打包裝備和器材,邊和粉絲們互動。那時已經接近夜里11點了,那條小巷子上除了他們幾乎沒有人。

  駱憶問他們是否熟悉直播時的那條街道,孩子們說平時偶爾也會去,因為附近有不少酒吧和咖啡廳,而且位置又靠近浦江,走上一小段就能到達江邊看夜景。

  以及,他們堅稱襲擊沈欣瑤的“吸血鬼”是真的像“鬼”一樣突然就出現的,在攻擊了沈欣瑤之后又立刻在人群中消失不見了,非??膳拢?p>  女孩當時脖頸上的傷口血流如注,在場的人都可以作證,但奇怪的是,似乎不一會兒血就止住了,就連脖子上起初面目猙獰的咬痕都變的越來越淡,前后也不過幾分鐘的功夫,他們也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

  聽到這里,駱憶不禁鎖起眉頭,神情漸漸凝重起來,與龐思禮交換了一下眼神。

  只有血族造成的傷口,愈合極快……

  難道真的是血族作案?

  “遙遙,”駱憶緩緩起身道:“能讓我看看你的傷口嗎?看一眼,拍一張照就好,很快的。”

  “……好的,警察姐姐,你們看吧,”女孩一邊答應著,一邊示意身邊的閨蜜幫她拆一下繃帶,“但是……我發(fā)誓,昨天這個傷口不是現在這樣子的,那個吸血鬼是個男的,他狠狠咬了我一口,很深很疼,還留了好多血!我不知道為什么現在都看不出來了,網上的人都罵我故意揩流量,博關注,可我真的沒有…”沈欣瑤委屈地說。

  “我知道,也理解你的心情,我想你并沒有在說謊?!瘪槕洶参康?,心中卻一片凝重。

  女孩接著又問了一個問題:“警察姐姐,你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吸血鬼嗎?”

  駱憶一愣,隨后想了想道:“如果真的存在,你會害怕嗎?”

  “倒也不怕……畢竟這種故事太多了,有嚇人的也有浪漫的,其實我以前還一直夢想著能見到真正的吸血鬼呢,那一定很酷!但是昨晚的事情也太恐怖了,如果真正的吸血鬼都是那樣子的,那我還是不要再見到了……”

  你已經見到了,并且就在你眼前。

  龐思禮內心OS到~

  小睿睿聞言筆尖一頓,寫了個錯別字。她趕忙劃掉重寫,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旁邊的‘監(jiān)工’祁南~

  隨著繃帶落下,昨夜遇襲留下的咬痕顯現出來,竟已淡到基本看不出明顯的印記了。

  “龐警官?!瘪槕浵蛩麛傞_手。

  龐思禮聞言從容地遞過早已準備好的數據采集器,她指尖的溫度偏涼,卻也并不冰冷。

  快速拍照并測量了一下咬痕的直徑和角度,駱憶抬手觸摸了一下傷口的外緣。

  同族的氣息,清晰無比。

  手指微涼的溫度瞬間讓女孩身上原本的熱量消解了半分,“警察姐姐,你冷嗎?是不是我們病房的空調溫度太低了?”

  駱憶無言,起身摸摸她的頭:“好了,你休息吧,抓壞人的事交給我們就好。”

  “我會變成吸血鬼嗎?”沈欣瑤問出口后才發(fā)覺這個問題似乎不慎暴露了自己的‘中二’屬性,忙補充道:“額……我就隨便說說,畢竟電影里都是這么演的嘛…”

  這本該是個笑話,可1601的警官們卻一時有些笑不出口……

  “當然不會?!瘪槕浶χ鸬溃斑@個世界上哪有什么吸血鬼。”

  ……

  直到汽車發(fā)動行駛在趕回老樓的路上,駱憶也始終未發(fā)一語。

  龐思禮想了想,便明白了,“駱組長,你是不是確認了?!边@幾乎是一句肯定句。

  “思禮,”駱憶靜靜地打著方向盤,“立刻按咬痕直徑和切面信息,排查比對本市所有登記在籍的血族人員信息庫,我今天就要結果?!?p>  “現在?”

  “你以為讓你帶著電腦就只是做個樣子?”她無奈道。

  “不是……好吧?!?p>  該來的總要來的,有些事情也許真的是必然。

  ……

  由于正趕上晚高峰,他們到達辦公室的時候已經將近傍晚六點。

  金雪柯和邊方義也早已等待許久。

  “阿柯,監(jiān)控上有線索嗎?”駱憶問。

  “唉……只有一臺監(jiān)控拍到了那群團客,不過只有背影,實在找不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苯鹧┛侣柭柤?,指了指桌上的文件袋“我都拷貝回來了?!?p>  駱憶點點頭,并沒有很意外。

  如今的狀況,監(jiān)控的意義已經不太大了。

  金雪柯見她反應有些奇怪,不禁小聲詢問龐思禮道:“組長怎么了?你們在醫(yī)院調查得怎么樣?”

  回想起剛才在醫(yī)院里的情形,龐思禮猶豫了一下:“這回,也許大概真是一起血族傷人事件了……”

  金雪柯不免訝異,難以置信地偏頭看著小睿睿和祁南,在他倆‘沉痛’的目光中張大了嘴巴……

  “傷口的狀況很可疑,而且看組長當時的神色,我感覺八九不離十。當然,最終結論還要等待大數據比對的結果?!?p>  “思禮,這種比對信息準確度高嗎?”金雪柯好奇道,頭上仿佛頂著三個大字‘求知欲’。

  龐思禮聞言斜了她一眼,有點懶得解釋,他一直覺得金雪柯這個有些嬌生慣養(yǎng)的土生土長的本市女孩子,在百分之九十的情況下,其實特別適合1601組平日里閑散的工作節(jié)奏。

  她總能以迅速,且摩擦力最小的方式解決那些血族同胞們日常不痛不癢的小糾紛,以及一些行政事務,并以積攢五星好評為樂。

  然而,一旦遇到如現在這般難能一見的“正經活兒”,這姑娘就不頂事兒了…

  邊方義看龐思禮一臉嫌棄,好笑道:“阿柯,你這個問題可觸及到龐警官身為程序員的尊嚴了。他對大數據分析結果的準確性,可比對未來的老婆執(zhí)著多了。我說的對吧,龐警官?誒誒誒~~~君子動口不動手啊,要死了,警察打人啦!”

  見龐思禮擼起袖子就要上的架勢,邊方義只好立刻正色道:“其實是這樣的,現如今全球1000多萬的血族同胞,基本上都是有信息備案的,重點數據就是齒痕信息。每個國家的血協(xié)都有明確規(guī)定,各個轄區(qū)通常只有權限訪問本地登記在籍的血族信息,如果有特殊需要,也是可以申請臨時擴大權限的。血族如果要逗留外地,或者移居其他城市,如時間超過一周的,也是需要向當地血協(xié)報備的。”

  “這個我知道呀,我們轄區(qū)在籍的我都見過不少了~我是想問,比起齒痕,指紋信息比對不是更簡單嗎?采集起來也方便?!苯鹧┛掠行┎唤猓綍r她主要負責對外事務,數據采集之類的內容不能說是完全不懂吧,但幾乎屬于一無所知。。

  “指紋信息當然也是要的,不過,血族律法好像有明確規(guī)定,涉及傷人案的,只有齒痕信息在審判時才能作為直接證據指正,指紋只能輔助參考。原因么你懂的吧,指紋只能證明你來過,只有齒痕才能證明你做過?!边叿搅x眨眨眼。

  金雪柯這才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厲害呀邊總,業(yè)務知識挺扎實,看了高升之路不遠了~”

  “還說好說,全仰仗領導栽培?!?p>  ……

  “你們幾個在那邊嘰嘰喳喳干嘛呢,除了龐思禮,其余人等一律給我下班!”駱憶看著這群半大不大的年輕人,有的只是剛從警校畢業(yè)不久才加入工作的,常常有種無的放矢的感覺。

  “???我們不等數據比對結果了嗎?這就下班了?不太好吧。感覺事情才干了一半……”小睿睿不甘心道,這可是她畢業(yè)以來遇到的第一個像樣的案件。

  駱憶沒接話,只是笑著朝她揚了揚眉,示意她看窗外。

  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安靜地停在小院門前草坪旁的空地上,似乎停了有一會兒了。

  小睿?;腥淮笪驗槭裁唇M長要她趕緊下班了……

  會長大人,也就是他小叔來捎她回去了,真是令人尷尬,一會兒她一定要跟他好好掰扯一下這種做法的不合理性!

  事已至此,小睿睿只能無奈地收拾東西下樓去了。

  “唉……看不出,我們的小關系戶不僅上進心強,工作態(tài)度還挺端正。你們別說,奚家還真是出人才,要不是奚家長子……”邊方義瞅了瞅走廊方向,確保小睿睿已然下樓后,方才輕聲道:“要不是奚徵當年意外病逝,而老家主常年身體不好,現任血協(xié)的會長可能還輪不到奚昭,畢竟他還是年輕了些。”邊方義淡淡地說道,輕輕瞥了一眼正在整理工作日志的駱憶。

  駱憶像是對他的話渾然未覺,依舊有條不紊的做著自己的事情。

  心下卻不免一跳,意外病逝?

  不可能,當年奚徵案的始末她雖然完全不清楚,前任喬會長在案發(fā)后不久也勒令自己不得參與案件調查。

  她算是被屏蔽了,可她畢竟去過案發(fā)現場,那種情況怎么可能是病逝?如果非要用一個詞,那也是: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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