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壓在下面有多難受?
相信所有人小時候都玩過這樣的惡作劇。
一群人,把一個人壓在下面。
那種感覺!
已經(jīng)不能用窒息來形容。
是完全提不上氣,哭也哭不出來,喊也喊不出聲。
最下面的或許還不是最難受的,最難受的應(yīng)該是倒數(shù)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那是抽也抽不出身,想動也沒法動,哭也不能哭,笑也不能笑,比壓在最下面的還要難受。
最舒服的,就是最上面那個人,他是不管三七二十一,騎在別人背上又蹦又跳,不僅如此,他還來個助跑,噌的一下凌空壓下來!
當(dāng)然...
這種游戲,勸小孩子少玩。
此時的張一冉和陳勇,就屬于被壓在下面的中間者。
他們兩個的下面,是已經(jīng)死透的怪物尸體堆,上面是新生的怪物幼崽群,像漢堡一樣給他們兩個夾在中間。
不僅要忍受著惡臭味,還要緊閉口鼻,防止那些黑色黏液灌入口鼻之中,饒是如此,還是有很多黏液灌到了張一冉的鼻孔里,使他不得不掙扎。
越掙扎,新生的怪物幼崽,活動越大。
新生的嬰兒都曉得哭啼,何況是有著原始?xì)⒙?,沒有智力的怪物。
兩個人被擠得沒法說話,陳勇就在張一冉旁邊,他沒命的推,沒命的揮手,憑他的力氣,怎么可能推開怪物群?
怪物始終是怪物。
母體大量產(chǎn)下幼崽,在這種巨坑里匯集,本來產(chǎn)下一千只,這壓都壓死幾百只。
如果繼續(xù)這樣下去,不僅下面的幼崽會被壓死,張一冉與陳勇都會被擠死在巨坑里。
現(xiàn)在有了時間,卻不能用時間解圍。
時間?
對,時間!
張一冉腦海閃過一絲靈光。
他忍著被黑色黏液灌入眼睛的危險,奮力睜開了一只右眼,右眼可不是睜開看怪物的,而是看他右手中,捏著的兩枚手鐲型炸彈。
其中一枚的倒計時,還有‘00:10:21’。
另外一枚,只剩下最后的21秒,而這一枚即將爆炸的手鐲型炸彈,就是屬于他手腕內(nèi)的炸彈。
他松開那枚即將爆炸的炸彈,并用力抬起腳,對著身旁掙扎的陳勇,一腳踹了過去。
因為慣性,陳勇往后滑了一截,張一冉也往后滑了一截。
幸好這些黏液粘性不算太強(qiáng),使兩個人從手鐲型炸彈兩側(cè)躲開。
砰!
沒有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也沒有沖天而起的火焰。
有的,僅僅只是巨坑中央,來自新生怪物幼崽群中的一聲悶響。
那些‘咯咯’叫個不停的怪物幼崽,在悶響聲炸開的時候,由中央的怪物全都停下了動作,巨坑邊緣的怪物沒有受到影響,還不曉得中央發(fā)生了什么。
中央?yún)^(qū)域的怪物們,竟然有理有序的散開。
使險些被擠死的張一冉與陳勇,終于得以呼吸,躺在那些被炸死的幼崽群中,大口大口的呼吸。
“好小子,有你的,這一腳我一定要還回來!”陳勇調(diào)侃,沒想到張一冉還有這樣的反應(yīng)力。
張一冉?jīng)]有回答陳勇,倒是微微坐了起來,環(huán)視四周的情況,那些幼崽怪物們是沒擁擠了,可它們卻全部伸出細(xì)長的舌頭,伸到爆炸范圍中央。
其中一只體型稍微大一點的幼崽怪物,不僅伸出舌頭往前探索,更是把舌頭伸到了陳勇的臉前。
把陳勇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喂!張一冉...”
“它...它要干嘛?”
“喂!”
眼見舌頭越來越近,陳勇嚷嚷起來。
可張一冉卻仔細(xì)觀察著這只怪物的動向。
看著怪物的舌頭臨近陳勇,沒具有攻擊性,只是繞著陳勇的臉,輕輕的滑動,像是在撫摸一般。
“它從我們身上,感受到同類的氣息!”
“同類?去他姥姥的同類,你快想辦法??!”
陳勇恨不得給張一冉一拳,站著說話不腰疼,怪物的舌頭都伸到他臉上來了,張一冉還無動于衷。
這也不能怪張一冉不想沒辦法,他們兩人的身上,此刻沾滿了怪物的黏液,人類的氣味被覆蓋了,取而代之的是與怪物幾乎一模一樣的氣息。
待舌頭擦拭了陳勇的臉頰兩次后,又像繩子一樣纏繞到陳勇的右手腕上。
陳勇掙扎,他用右手拼命往后拉扯,那只怪物則‘咯咯咯’的叫的更大聲了。
好像在表示它的不滿!
圍在一起的幼崽群,每隨那只怪物叫一聲,它們也跟著發(fā)出嘶嘶的刺耳聲音,更是不斷往陳勇的位置靠近,陳勇越來越亂,右手也越來越用力。
怪物沒有牽扯張一冉,使張一冉有機(jī)會思考。
他抬頭,他看向頭上的‘大黑球’,膨脹的大黑球還在鼓動,像是又要產(chǎn)下一批幼崽。
再次抬起右手,看了一下手中最后的一枚手鐲炸彈。
‘00:08:13’
8分鐘!
這8分鐘,那就賭一次!
“你別掙扎了,你聽我說?!睆堃蝗綔惖疥愑碌亩叄浦沽怂膾暝?。
“如果我沒猜錯,向你示好的這一只怪物,肯定是這群幼崽的哥哥姐姐一輩,而我們現(xiàn)在需要玩一場賭局!”
“賭局?”
“贏了生,輸了死!”
陳勇一驚,沒搞明白張一冉要做什么,但從張一冉那臟兮兮的臉上,他看到了一種堅決。
其實張一冉自己也沒發(fā)覺,在兩場游戲中,他逐漸的開始蛻變,在生死關(guān)頭的磨練下,往往最能激發(fā)人的潛力,有的人逼不出潛力,也就死了。
有的人,一旦爆發(fā)出潛力,那簡直不可想象。
張一冉就屬于后者!
“賭...賭什么?”陳勇還有些遲疑。
“你跟著這只怪物走,它肯定會帶你走出巨坑,其他幼崽會跟著它,而我需要你引開它們,我用這玩意兒,炸掉頭頂?shù)倪@個垃圾!”
張一冉晃動手中的手鐲型炸彈,陳勇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不掙扎了,他順著怪物的舌頭站起了身,一瘸一跛的往前走,走出兩步后他回頭。
“那你呢?”
“我...”
張一冉嘴角揚(yáng)起一抹苦笑,他沒有百分百的把握。
他要做的目的,就是在那個‘大黑球’裂開時,把炸彈扔上去。
如果運氣好,炸壞了母體的下半身,運氣不好,即便炸壞了下半身,再次產(chǎn)下來的幼崽群,足矣將張一冉吞沒,到那個時候還想逃,基本不可能了。
所以說是賭,這場賭局,真的很大。
陳勇跟著那只怪物往前走了,幼崽群每每看到陳勇與那只怪物走過來,準(zhǔn)會讓開一條路。
直到走到巨坑邊緣,陳勇忍不住又一次回頭,看向巨坑中央那渺小而又‘巨大’的身影,一陣慷慨。
前30分鐘,他還一度認(rèn)為張一冉是罪魁禍?zhǔn)祝?0分鐘...
有這么一瞬,陳勇甚至佩服張一冉。
“你,要活著?。?!”
陳勇的喊聲,從巨坑邊傳來。
蹲在中央的張一冉,又傻傻一笑,抬起了頭,凝視母體的下半身。
手鐲炸彈的倒計時,僅剩下...
‘00:06: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