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幾許留戀
好大的霧,能見度也就一米左右。
楊七月無助的走著,茫然四顧,除了隨著前進(jìn)冒出來的一顆顆的黑色樹干外都是白茫茫的霧氣。
她不知道怎么來的這里,更不知道走出去的路。
周圍靜的可怕,聽到的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和強(qiáng)烈的心跳聲。
突然,一件什么東西掉了下來,砸在厚厚的落葉上。
楊七月猛地頓住腳步,才沒有一腳踩在上面。她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從胸腔里蹦出來了。
只見一塊圓形鏤空龍紋玉佩,躺在黃褐色的落葉中。更顯得通體翠綠晶瑩。在霧濕的空氣里隱隱發(fā)著幽綠的光,給這個本就神秘的霧林更添了幾分詭異。
楊七月仰頭望了望,抬手撫了撫胸口,盡量讓自己的心跳平緩。準(zhǔn)備彎腰拾起來看個仔細(xì)。
驟然,一道帶有磁性的男性聲音劃破寂靜的林子?!捌咴?,回來吧,”像洞穿千年而來,空靈,悠遠(yuǎn)。
誰
誰在這里
楊七月猛地直起身子,望向四周,想辨清聲音的方向。
但似乎聲音來自四面八方,像漣漪一樣,帶著回音一波大似一波的將她裹得死緊。
就在她驚恐的同時,腳下的落葉一松,身體失重,連帶玉佩急劇下降.......
“啊”
楊七月渾身一顫,悠得睜開雙眼。
天已經(jīng)亮了,暗白的光透過窗簾灑了進(jìn)來。
熟悉的屋子、家具、床鋪......
又是這個該死的噩夢,和男友分手第三天了,天天做著同樣的夢。
男朋友,想到這,楊七月不禁自嘲的彎了彎唇角。說是男友不如說是自己一廂情愿。
他叫蕭寧,可以說是富二代,也可以說是官二代。對于他父親的頭銜七月也不太清楚,總之在官階和商界都是舉足輕重的角色。而蕭寧自己年紀(jì)輕輕就取得了非凡的成就,前程大好,無疑是佳麗名媛心中的白馬王子。
楊七月只是一個來自農(nóng)村的大學(xué)生,雖然在他們鎮(zhèn)里不錯的,但在大城市的上流社會里,她只是“灰姑娘”。
她生在一個小鎮(zhèn)里,六七歲的時候父母離異,各自重組家庭。她在哪一個家都顯得多余,便被送到農(nóng)村和外婆一起過。外婆慈愛,她也爭氣考上了大學(xué),父母的家庭狀況也不是很好,生活拮據(jù)。她只好半工半讀。
門不當(dāng)戶不對,這是他們分手的原因?七月始終不太相信。她知道蕭寧的能力,根本不用依靠他父親。他還有個同父同母的弟弟,比他小兩歲,即使家族聯(lián)姻也不一定非得是他,但三天前蕭寧卻用這個理由搪塞了她。
記得當(dāng)時她哼著小曲,翻著菜譜,很用心的做了七八個菜。希望給從國外歸來的他一個驚喜,她還準(zhǔn)備了蠟燭。想在燭光下告訴他,這五天來她是怎樣瘋狂的想他的。
他回來了,她歡快的像個小鳥一樣鉆如他的懷中,她拽著他說給他一個驚喜,嘗嘗她的好手藝。
他卻一把把她拽了過來,抵在墻上,低頭便吻住了她的唇,霸道,強(qiáng)勢,凌厲,恨不得把她吞入腹中,許久·····
直到兩人粗重了呼吸,他才放開了她。轉(zhuǎn)身打開包找著什么。
蕭寧說:“我們分手吧!”
淡淡的口氣,像是再說家常。
她莫名,怔了好一陣。忍住所有的情緒,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緩。
“好呀,可我要一個理由。”
他轉(zhuǎn)過身,淡笑著凝著她,唇上還泛著水光,那是他們激吻的津液吧。
“玩夠了,后天我訂婚?!?p> 他說著遞過來一份文件說道:“這是x市x公司的應(yīng)聘合同,這幾天收拾一下離開吧,那是很有前景的公司,都安排好了。三天之后,管家會來收這房子的鑰匙?!?p> 玩
兩年來她付出了所有,他卻只是玩玩。
呵!
好一個理由。
一個讓她無法對答的理由。
她長吸一口氣,努力平復(fù)自己的情緒。抬頭,強(qiáng)牽起嘴角道:“那我是否該謝謝你,放下身份陪了我兩年,我最無助的兩年。之后還為我打點(diǎn)好一切。”
“那倒不用了?!彼f著抬手捏了她的小臉一下?!安豢?!不鬧!我就喜歡你這樣的性格。”之后徑直越過她帶上門走了。
她沒有哭著請求他不要分手,更沒有拽著他的衣袖不讓他離開。
她有自尊。
她覺得那樣會更讓他瞧不起她。
但事實(shí)她并沒有表面的堅(jiān)強(qiáng),偽裝的面具瞬間剝落。
她倚著門板緩緩滑下,隱忍已久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奪眶而出······
世界空了,屋子空了,空了的還有她的心。
楊七月抹去臉上冰涼的淚水,把一抹汗?jié)竦念^發(fā)撥到耳后,微微嘆了口氣下了床。昨天已經(jīng)把行李收拾好了。行李很簡單,一個輕巧的手提箱,里面幾件換洗的衣服。畢竟這里的一切都不屬于她。
雙手撐在臉盆上,看向鏡中的自己。哪里還像個人,簡直像一縷游魂。白色的睡衣,亂糟糟的長發(fā)垂在蒼白的臉側(cè),雙眼腫的像金魚,眼神空洞。
還是放不下嗎?決定愛的時候就應(yīng)該想到這個結(jié)果不是嗎?
也許是開始的過于順利才讓分手毫無征兆吧。
那是一個深秋的夜晚,楊七月像往常一樣干完零活回學(xué)校。許是天冷走得太匆忙,被一輛疾馳而來的車子撞倒,當(dāng)即暈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醫(yī)院的病床上。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他淡淡一笑說道:“醒啦!”然后說著她的狀況。右腿骨折,胳膊有擦傷。問她還有哪不舒服。
她沒有回答反問他開車的人是不是他?
他的鳳眸閃過一絲歉意。利索的回答:“是”
“那好,那你要為我付醫(yī)藥費(fèi),我可以不住這單間,八人間也行?!彼卮鸬母侵苯印?p> 他沒有再答話,只是饒有興味的看著她。
她也回望著他。他的個子足有一米九,帥氣非常。周身撒發(fā)著高雅貴氣。
她以為他在等著她的回答解釋,眉頭一皺,她張嘴就說:“因?yàn)槲抑Ц恫黄穑悄愕能囂炝宋艺鏇]看到,我......”
“好”他打斷了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