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三層(3)
下了工之后,木言被管帶到碼頭后面,只見管予撈起置放在水潭之中的漁網(wǎng),對著木言道:“來來來,搭把手?!?p> “這就是你所說的小本生意?”木言幫著管允,二人合力托起漁網(wǎng)。
“我跟你說這季節(jié)魚可鮮嫩哩,拉去城里賣能賣老多了?!惫茉势鹕砼牧伺男靥牛又溃骸澳憧蠢细邕@生意不錯吧,無本的買賣,這長年累積下來能賺不少錢哩?!?p> 難怪管允身上長年帶著魚腥味,木言之前一直以為是碼頭做工時間太長了。
“是不錯?!蹦狙詫嵲拰嵳f。
“要不是我一個人忙活不過來,我還不想帶你哩?!?p> 二人把漁網(wǎng)內(nèi)的魚裝進(jìn)了魚簍,提著魚簍進(jìn)了城,趁管允叫賣之時,她與管允說了聲,先去鐵鋪買了口鍋,怕遲了鐵鋪關(guān)門
“這是給你的工錢?!笔諗傊畷r管允分出一半收成交給了木言,與銀兩一同拿出的還有一條魚,管允開口道:“老弟,給你留了條魚,帶回去燉了喝吧。”
“工錢我就不要了,我也沒幫上你什么,這魚我就收下了?!蹦狙愿杏X自己也沒做什么,就幫著拉了個漁網(wǎng),提了提魚簍,都沒出力,不好意思拿管允辛苦的分成。
管允也沒有強求木言收下,木言回家的路上想著明日可不能依賴管允了,還是得找點別的賺錢法子,管允這小本生意其實一人足矣,她去了明顯就是瓜分市場搶生意的。
推開自家院子的大門,婦人正站著院子內(nèi),手里拎著掃帚,似乎已經(jīng)等待木言許久。
“木言,你給我滾進(jìn)來,今日這么遲回來,眼里還有沒有這個家,你是不是要告訴我什么叫三日不打,上房揭瓦?”婦人嘴里嘀嘀咕咕的說個不停,木言根本沒有機會搭上話。
只見婦人提起掃帚就像木言沖來,木言趕忙舉起手中的大鍋:“娘,且慢,您看看這口鍋,我下工之時去鐵匠鋪挑的,你看看怎么樣?!?p> “你個敗家玩意,你早上做啥幺蛾子呢,那口鍋好好的咋破開個大洞,你給我好好說說。”婦人放下手中掃帚,接過大鍋細(xì)細(xì)勘察起來,但是嘴里的話卻是沒有停下。
“就…就那樣炸開了。”木言趁婦人勘察的時候,把掃帚撿起放到院子之中偏僻的角落。
“什么就就的,平日里都好好的?!眿D女惡狠狠的看著木言。
“肯定是那鍋用久了,您看這新的一口鍋肯定耐用,我還帶了條魚回來,您看看。”木言拿出別在腰后的魚,拎起在婦人眼前晃了晃。
“你又瞎花錢了?”婦女上去掐住木言耳朵,拎著木言耳朵直奔后廚。
“娘,疼疼疼,輕點?!蹦狙猿酝?,揉了揉耳朵。
“去把魚燉了,剛好給你弟補補,今日就饒過你了,把今日工錢給我?!眿D人對著木言伸出手。
“娘,今日買了口鍋,買了條魚沒剩錢啦?!蹦狙园呀袢展ゅX昧下,想著寧愿挨罵自己也要留點錢。
“你個敗家玩意,錢咋說花就花了……”婦人沒好氣道。
“這不是尋思給阿弟補補嘛?!眿D人那么在意阿弟,木言只能拿自己阿弟做借口,轉(zhuǎn)移下婦人的關(guān)注點。
“你平日可不見你這么懂事,別貧了去把魚燉了?!眿D人把魚都給木言,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今日這是算是過去了。
“娘哎,君子當(dāng)遠(yuǎn)離庖廚,這傳出去我一個大男人在家做飯,像什么話呀。”木言叫住婦人,這魚她也不會燉啊,就怕在廢了一口好鍋,那今日她可能無法再睡一個好覺了。
“遠(yuǎn)離什么遠(yuǎn)離你自己帶沒帶把心里沒點數(shù)?”婦人沒有回頭,而是罵罵咧咧的回應(yīng)木言。
“那不成,今日工友都說我呢?!蹦狙詫χ鴭D人的背影叫吼道。
“我真是欠你的,魚拿來,我去燉行了吧?!眿D人走回來,奪走木言手中的魚:“你給我藏好你身份了,等過兩年你弟大了,你給我穿上女裝嫁人去,看著你就煩?!?p> “娘,這日后下廚?”木言幫婦人劈起柴火。
“你個懶貨,讓你下個廚給我整出一堆幺蛾子,還得老娘親力親為,生你有什么用?!?p> “娘,我餓了?!贝藭r阿弟來到后廚,解救木言于水火之中。
婦人不在言語,專心于手上的動作,木言見此時沒有他什么事,趕忙逃離,再待下去,還不知道婦人會怎么埋汰她呢。
坐在前院臺階上的木言,突然回想起婦人的話。
嫁人?什么居然要嫁人?木言悚然而驚,嫁什么嫁,這可不成,還兩年時間,自己得想個法子,離了家去,這地方可沒法呆了,再待下去可能哪天被打包上了花轎都不知道喲。
她這兩日真的覺得她與這個家格格不入,對娘親與阿弟真的說不上來有什么親情在里面,木言一直在懷疑這一切的真實性。
第二日下工之時,木言沒有在與管允一同賣魚,而是在城中閑逛,看看有啥可以干的,雖然一日的勞作些許勞累,但她不想太早回去那個家,太令人壓抑了。
“老爺,都說了我家醫(yī)師不在,您請明日再來,我這一個學(xué)徒也不敢給您開藥啊,這要吃出什么個好歹來,我可當(dāng)不起這個責(zé)啊?!背侵械牡赇亙?nèi)傳來聲響。
人群聚集起來,因為木言離得近,被擠入店鋪之中,出現(xiàn)在了人群最前端,現(xiàn)在被人群所淹沒,想要出去有些困難,只能看著事態(tài)的發(fā)展。
“我家老爺中了毒,可拖不到明日。”家仆兇惡之氣溢于言表,一雙怒目圓溜溜的瞪著店里的學(xué)徒。
“哪有這么強求人家開藥的,人家也只是個學(xué)徒啊,開錯藥吃死你家老爺,這算誰的?”圍觀之中也是有公道人的存在。
“那我家老爺可咋辦啊。”家仆也是為難,他只是個做仆人的,遇到這事也是慌張,一臉焦急,卻也是束手無策。
木言鬼使神差的上前,給躺在店內(nèi)床上的人,把了個脈,她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要這么做,感覺像是被迷了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