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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于我在末日變成神靈的這件事

第四十四章 命運的嘲弄(4000字)

  豐都城,夜。

  同樣一個夜晚。

  陳不易和忽悠缺兩人行走在豐都城的街道之上。

  陳不易和忽有缺兩人穿著同款的黑色大衣,搭配一條棕色的圍巾,頭上戴著一頂帽沿寬大的黑色帽子。

  兩個都對自己的外表做了一定的偽裝,地下世界里人多眼雜,不知道隱藏了多少其他地境的眼線。所以這也是最基本的保護自己的方式。

  陳不易一路低著頭走,將寬大的帽沿往下拉了拉,讓帽沿產(chǎn)生的陰影遮住自己的眼睛。

  他原本想直接帶一副墨鏡下去的,但是忽神父說在暗無天日的地下世界里帶一副墨鏡會顯得特別反常,反而會被要求摘下墨鏡仔細檢查。

  如果是帶著帽子下去的話,至少一路上的通行是沒有什么問題的。

  見到張梅以后按照禮儀是要將帽子脫下的,但是張梅和陳不易之前早就見過無數(shù)次面了,自然不會再意他那雙灰白色的眼瞳。

  陳不易的手上拎著一個保溫盒,盒子里裝得是一碗熱氣騰騰的雞蛋面。

  之前張梅老是喜歡下面給陳不易吃,在他們最后分別的時候,張梅還煮了一碗雞蛋面給陳不易。

  這次陳不易要和張梅會面,一方面是想要釋放出和解的信號,畢竟之前自己曾經(jīng)對她說過‘不愿意再見到她’這樣的話。

  另一方面,是想就之前和張梅說好了的,關(guān)于移民新聚居地的事情再次展開會談。

  原本這個新聚居地在陳不易打下了發(fā)電站以后就已經(jīng)八九不離十的預(yù)備好了。

  要不是后面發(fā)生了張梅被巡游者小隊的人帶走的事情,然后引發(fā)了后續(xù)一連串的事件,說不定第一批移居到新聚居地里的人已經(jīng)開始生活了。

  只可惜,命運有時候就是這么的奇妙。

  不過現(xiàn)在也還不算晚。

  陳不易想著。

  當(dāng)陳不易跟著忽有缺去他的倉庫里拿雞蛋的時候,陳不易就被那堆得滿滿一倉庫的物資震驚了。

  具忽有缺的說法,他的倉庫里只存放一些常用的,易消耗的物資。

  如果陳不易計劃在他的地盤上建立新聚居地作為未來神國的雛形的話,他可以在三天內(nèi)的時間為陳不易調(diào)到聚居地所缺的所有物資。在一個星期之內(nèi)為聚居地儲備好未來一年所需使用的所有物資。

  如果只是普通的貨物的買賣,進貨存貨賣貨,那只能叫做商販。

  唯有掌握眾多的情報網(wǎng),擁有眾多的交易資源,和眾多勢力有所聯(lián)結(jié),才能稱為一個真正的黑市商人。

  只要雇主出的起價錢,不管是要物資還是需要情報,黑市商人都可以滿足。

  而忽有缺更是這其中的佼佼者。

  然后現(xiàn)在……

  陳不易有地,忽有缺有資源,張梅有人。

  他們?nèi)齻€只要聯(lián)合在一起,就能在極短的時間里,形成一股新的勢力!

  不過如果當(dāng)初張梅沒有被巡游者的人帶著,沒有發(fā)生后面的這一系列的事情的話,陳不易也不會心情迷惘的跑去教堂,也不會遇到神父。

  所以命運有時候就是這么奇妙。

  陳不易跟著忽有缺通過一個下水道的井蓋之中進入地下世界。

  這里擁擠,骯臟,潮濕,黑暗。

  和陳不易曾經(jīng)帶過的礦坑的環(huán)境有些相似。

  但是,礦坑哪里只有陳不易一個人居住,而這個下水道里,根據(jù)忽有缺神父的情報,一共居住著近8萬個遺民。

  8萬人,每天就躲在這樣的下水道里,吃喝拉撒全在這里,陳不易只是想想,就能體會到這其中的艱難與不易。

  生活不易,不易嘆氣。

  陳不易暗自嘆息,對張梅想要建立聚居地的心愿,已經(jīng)最初時候隱瞞自己的苦衷也有了些理解。

  忽有缺下到地下世界之中,讓陳不易站在原地稍等,自己就走進了周圍的人群里面。在過一會兒,陳不易就找不到他的蹤影了。

  不一會兒,忽有缺帶回來一位個頭瘦小的男人,從他的臉看起來年紀不小了,但是皮膚又很蒼白,陳不易猜不出他究竟有多少歲。

  地下世界的遺民們,不管男人女人,普遍都營養(yǎng)不良,皮膚蒼白。

  忽有缺在這位個頭瘦小的男人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張梅的房間外面。

  隨即,陳不易深吸一口氣,上前輕輕的敲了敲用木板隔起來的門。

  “叩叩?!?p>  敲門聲響起,但是無人回應(yīng)。

  “叩叩?!?p>  陳不易又試了一次。

  終于,從里面?zhèn)鱽砹艘粋€男人的咒罵之聲。

  “誰呀!”

  房間里傳來了一個男人很不耐煩的聲音,接著房門被從里面用力的拉開。一個渾身精壯,兇神惡煞的男人出現(xiàn)在了陳不易的面前。

  陳不易和忽有缺都愣住了。

  明明是張梅的房間,但是開門的卻不是張梅。

  而且……

  陳不易看著面前這位兇神惡煞的男人,目光漸漸下移。

  也不怪這男人一臉兇相,不論是誰,遇到這樣的情況都開心不起來。

  這男人渾身赤裸著,下半身僅僅用一條毛巾簡單的包裹著。陳不易看著那條毛巾膨脹的形狀,猜測這條毛巾下面一定也是光著的。

  這個男人手里拿著一把手槍,一臉兇相的對著陳不易他們。

  “你們兩個是誰?敢觸老子的霉頭,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這個男人怒氣沖沖的說道。

  陳不易無言以對,因為他覺得自己好像確實是打擾到人家了。這樣確實不好。

  他和神父兩人面面相覷,彼此都從對方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絲尷尬。

  “對不起,打擾了。我們下次再來?!标惒灰缀苡卸Y貌的說道,然后轉(zhuǎn)身要走。

  門口的男人都被氣壞了!

  好事都被你打攪了,結(jié)果你什么都不說,還下次再來?

  這種事情可以再來一次的嗎?

  那男子越想越氣,抬手最準備要給陳不易來上一槍。

  就在這時,從旁邊伸過來一直手攔住了他。

  “韓浩老弟,你還記得我嗎?”

  一旁的忽有缺露出了真摯的笑容,像是老友重逢一般的對那男子說道。

  這個叫韓浩的男人看向忽有缺,愣了兩秒才反應(yīng)過來:“這不是教堂里的奸商嗎?你來這里干什么?”

  “我們來找張梅。”忽有缺說著,還朝著韓浩擠了擠眼睛,露出了一個男人都懂的表情出來:

  “老弟你可以呀,和張梅藏得這么深。我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真厲害!”

  “今天晚上這事真是不好意思,回頭我送你些保健品,是威猛制藥廠出廠的。就當(dāng)做是我給你道喜了!”

  忽有缺這話頓時就讓韓浩的消氣了,他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古怪,隨后道:“你們找張梅什么事?”

  “自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談,現(xiàn)在方便嗎?”忽有缺一臉認真道。

  韓浩搖了搖頭:“她不在?!?p>  “什么?”忽有缺愣住,然后指了指面前的房門:“這里不是她的房間嗎?”

  “現(xiàn)在不是了。”韓浩搖頭:“張梅已經(jīng)離開這里了,這里現(xiàn)在是我的房間。現(xiàn)在我是這里的話事人,你們有什么事和我說吧?!?p>  說罷,韓浩打開了房門,把陳不易和忽有缺讓了進去。

  兩人一進入房間,就看到床鋪上慌慌張張的站起來一個女人。她看上去有點瘦,但是模樣長得還算可以。

  這個女人的衣服有些凌亂,但是沒有絲毫的破損,一看就是剛剛匆匆穿上的。

  韓浩隨手從房間里拿了兩根牛肉棒丟給那個女人,嘴里淡淡道:“你先走吧?!?p>  那女人撿起地上兩根牛肉棒以后就匆匆走了,陳不易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只覺得現(xiàn)實實屬離奇。

  韓浩隨意的套上一件大衣坐在床上,點燃了一根煙并分給了忽有缺一根。當(dāng)他把煙遞給陳不易的時候,陳不易沒要。

  “說吧,什么事?”韓浩坐在床上問道。

  “我已經(jīng)有了效忠的人?!焙鲇腥遍_門見山的說道:“這次過來主要也是為了幫我主牽線搭橋,具體的事情,你還是和他談吧?!?p>  忽有缺說著,就用手比著身旁的陳不易介紹道:“下面,請由我像你介紹。這位就是我終身追隨信奉之真神,惑星的救星,死亡的主宰者,陳不易!”

  韓浩面色古怪的看向陳不易:“你的名字這么長?”

  “相信我!等待我主的神威日盛,祂的尊名還會更加冗長!”一旁的神父大聲道。

  “這都和我沒關(guān)系!”韓浩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你找我有什么事?”

  “嗯。”陳不易沉吟道。

  他原本過來是準備要找張梅談聚居地的事情的,順便和她修復(fù)一下原本僵硬的關(guān)系。

  陳不易認為,合作的基礎(chǔ),應(yīng)該是彼此之間的信任,而信任的前提,是大家相互之間的了解。

  但是面前這個人,陳不易既不熟悉,也不了解,更談不上信任了。

  所以,陳不易就有些不想和他談了,就算以后要合作,也要在充分了解對方品行的情況下才可以。

  “嗯……對了,張梅什么時候離開的啊?”陳不易問道。

  “前面剛走,”韓浩聳了聳肩道:“大概也就3,40分鐘這個樣子吧。”

  才30分鐘你就安排上了?這到底是有多么饑渴難耐呀?

  就算是饑渴到了不行,但是剛剛接替了話事人的位置,一定也有大量的事情要安排,要忙。怎么說也得把這些都解決了再去考慮個人問題吧?

  聽到對方的回答,陳不易頓時對韓浩產(chǎn)生了一些質(zhì)疑。

  對方的人品在陳不易心中是一個大大的問號,陳不易覺得還是不要和這樣的人合作比較好。

  否則的話,后患無窮!

  “是關(guān)于建立新聚居地的事……”

  陳不易沉聲說道:“但是,我想了想,還是在考慮一下在說吧?!?p>  說罷,陳不易起身告辭。

  “站住!”

  對面的韓浩突然厲聲喝道,臉色也變得陰冷了起來:“你說的聚居地,就是搬到變異人的地盤上的事吧?”

  陳不易轉(zhuǎn)身,看到韓浩手里拿著一把手槍對著他。

  “你究竟是誰?到我的房間里來了,頭上的帽子為什么不摘?”韓浩再次冷冷問道。

  陳不易注視了韓浩幾秒,淡淡說道:“你不配知道。”

  “你就是那個混蛋變異人對吧?該死!你這個該死的黑心奸商,竟然將變異人帶到我這里來!”對面的韓浩大聲咒罵道。

  說罷,他手指一按,對著陳不易扣動了扳機。

  “砰!”

  一聲槍響。

  陳不易的背后出現(xiàn)了一個血洞。

  但是,片刻之后,重新生長出來的血肉將子彈頭擠出陳不易的體內(nèi),陳不易的身體恢復(fù)如初。

  陳不易回頭,緩緩摘下了頭上的帽子。

  露出了他那一雙,灰白色的眼瞳。

  陳不易緩緩走向韓浩。

  而韓浩在確認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反而更加的害怕,不停的扣動著手上的扳機,直到手槍里的子彈打完了以后,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恐懼,渾身顫抖了起來。

  陳不易緩緩走到韓浩的面前,韓浩的槍擊對于陳不易來說只是微不足道的擦傷,分分鐘就可以愈合。

  對面之人一臉驚恐的看著自己,陳不易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哀求與絕望的神色。

  很多人不長眼睛,囂張都靠武器,赤手空拳就縮成螞蟻。(注1)

  “既然猜到了我是變異人,還敢向我開槍,你究竟是有多愚蠢?你覺得這個破玩意兒對我能有用嗎?”

  陳不易嘆息道。

  他的手握住了韓浩的脖子,用力一扭。

  “咔嚓”一聲中,韓浩絕望的表情在他的臉上凝固,他眼睛里的焦距漸漸渙散。

  一旁的忽有缺輕輕的嘆息一聲,金黃色的眼眸之中,閃過一道奇異的光芒。

  ……

  豐都城,夜。

  同樣一個夜晚。

  陳不易和忽悠缺兩人行走在豐都城的街道之上。

  忽有缺突然停下了腳步。

  “神父,怎么不走了?”陳不易疑惑的問道。

  “不必去了?!焙鲇腥睋u頭嘆道:“我們見不到她的?!?p>  “怎么了?”陳不易的語氣有些低沉:“是張梅不愿意見我嗎?”

  “不是?!焙鲇腥睋u頭:“有別的原因?!?p>  陳不易低頭,突然有些無所適從。

  “看來,還是不能抱有希望?。 标惒灰壮读顺蹲旖?,勉強一笑。

  每一次都是在希望剛剛?cè)计鸬臅r候,又被無情的掐滅了。

  陳不易低頭看著腳下的井蓋,腦海中浮現(xiàn)出了張梅的身影。

  他曾經(jīng)如此相信,后來才發(fā)現(xiàn)全是謊言,現(xiàn)在陳不易才終于明白,這一切都是命運。(注2)

  “神父,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陳不易低頭看著腳下,語氣低落道。

  “出城吧?!焙鲇腥闭f道:“城外還有更廣闊的天地,我也可以帶你了解一下黑市商人們的情報網(wǎng)絡(luò)。”

  “嗯。”陳不易低著頭淡淡道。

  忽有缺看了陳不易一眼,突然少見的把手搭在陳不易的肩上:

  “不用灰心,我主?!?p>  “你可以創(chuàng)造奇跡的?!?p>  注1:此處引用周杰倫歌曲《牛仔很忙》的歌詞,作詞人是黃俊朗。

  注2:這句話出自電影《軍中樂園》,做了幾個字的改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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