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

　　張子峰看了看自己抬起的小手，周圍黑暗逐漸散去，昏暗的燈光慢慢亮起。

　　看著妹妹的黑白照片擺在桌上，張子峰感覺全世界霎時間都變成了黑白色。

　　和妹妹在一起的一切都清晰浮現(xiàn)在了腦海里，張子峰傻傻的站在那里，不理會周圍人，甚至感覺周圍親人的哭聲都那么遙遠，什么都和自己無關(guān)。忽然，似乎是醒了，他便感覺到一陣的心疼。

　　“小峰？你怎么了小峰，不要再嚇?gòu)寢尅?p>　　然而張子峰卻仍然呆呆立在那。

　　后悔，不解，痛苦，憤怒的感覺同時涌上來，子峰一把推開母親。

　　“還給我小琳，給我子琳！是你們不關(guān)心她，是你們對她嚴厲，都是你們害的，還我小琳，還我子琳…是你們害了她……”

　　聲音逐漸遠去，可是痛苦和悲傷的感情再一次涌上來，壓的他喘不過氣…

　　張子峰從夢中醒了過來，疲憊的揉了揉眼睛。他做夢又夢到從前了，小時候的那段經(jīng)歷一直伴隨著他之后的生活。那份失去親人痛苦的感覺，卻怎么也忘不掉。

　　起床后，簡單準備了份早餐，想起他已經(jīng)被調(diào)離單位，今天不用上班，也絲毫沒啥感覺。

　　張子峰，今年26歲，某都醫(yī)科大學(xué)畢業(yè)，雖然也在醫(yī)院實習(xí)一年工作一年，但可能是性格原因，從來都不愛說話不合群的他被調(diào)離了，理由他大致也清楚，無非是與領(lǐng)導(dǎo)不和。雖然工作認真努力，但是那個上級主任就是看不上他，處處與他刁難。

　　調(diào)去的地方是郊區(qū)新建的精神病院，因為從前的病院在市區(qū)，影響城市規(guī)劃形象，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逐步搬遷了?？紤]到新醫(yī)院較大而且周圍縣市并沒有此類醫(yī)院，報名住院人數(shù)太多，所以便從周圍醫(yī)院借調(diào)許多工作人員，張子峰便是其一。

　　他是從事外科工作，精神病人新去醫(yī)院免不了磕碰外傷，自然也需要外科醫(yī)務(wù)人員。但離手術(shù)臺以及學(xué)習(xí)升職空間也就沒有了。

　　張子峰大學(xué)期間就沒有什么朋友，性格如此，自從小時候經(jīng)歷那件事后，逐漸就有些自閉。他也清楚自己可能確實有那么一點點的特別，感情淡漠。畢業(yè)工作以后，孤僻的反而愈加明顯了。

　　像這樣暫時放松下也好吧…

　　張子峰心里想著。

　　吃過早飯后無聊的看起了醫(yī)科書，簡短介紹心理疾病的，書名叫《精神分析與探索》是一位美國醫(yī)學(xué)家寫的。沒錯，就是這名字，并不是為了去精神病院做準備，倒不如說他喜歡學(xué)習(xí)，畢竟是著名醫(yī)科大學(xué)學(xué)霸畢業(yè)。

　　翻開看到的那一頁，最上面寫著這樣兩句話。

　　“精神分裂患者并不在意其他人的關(guān)注，他們的行動方式只是自己所想?！?p>　　“所以當(dāng)你在看這個世界的時候，世界也在注視著你?！?p>　　感覺上，正常人不是很好理解。

　　看了一會兒后，張子峰揉了揉腦袋，然后看了看時間。

　　中午陳雪要約他一起吃飯，他沒有等人的習(xí)慣同時也不會讓人等，所以他起身簡單收拾了一下就提前先去餐廳了。

　　其實到現(xiàn)在張子峰也不知道陳雪的工作，經(jīng)常見她穿一身職裝，平時聽她說話透出好像是個老總的助理，人長得也是很溫柔漂亮。倒也談的來，卻是張子峰唯一的朋友了。

　　兩人還是在醫(yī)院里認識的。一年前張子峰還在實習(xí)，陳雪的母親下樓摔傷住院，見張子峰這小伙還挺帥氣，而且沉穩(wěn)能干，就忍不住給自己女兒嘮叨對象，這一來二去陳雪也不反對，自然而然兩人就熟絡(luò)了。

　　11點20分，陳雪準時到了餐廳，見張子峰早已定好桌位等她，默契的沒有客套直接坐下。

　　張子峰見她穿了一身白色紗裙，清新的讓人眼前一亮，明顯特意打扮了下，這時候一般人都會夸獎兩句真漂亮什么的，然而略微自閉的張子峰卻什么也不會說。陳雪很了解他，也不生氣。兩人默默聽著餐廳音樂吃著飯，這期間竟然什么都沒說…

　　吃完后，陳雪擦了擦嘴，忽然說道。

　　“如果你不想調(diào)去那邊，我會想辦法幫你換一份工作?！?p>　　“不用，新醫(yī)院也挺不錯，那邊也有我想學(xué)的東西，謝謝了。”張子峰淡定的回答道。

　　“好吧，我們之間不用客氣的，如果你想換個地方工作隨時找我。還有其他事嗎？我也該回公司了?！笨赡苁枪ぷ髟颍愌┑淖黠L(fēng)也是雷厲風(fēng)行，兩人在一起雖然默契，但也從不浪漫。

　　她的朋友也勸她換個有情調(diào)的男朋友，跟這個自閉木頭男真的沒什么感情可談，不過陳雪卻只笑笑也不反駁，她的性格也是這樣，只是認對了感覺，從來不放棄。

　　“沒有別的事了。”子峰叫來服務(wù)員結(jié)賬。對于陳雪，張子峰也覺得可能是耽誤了人家，可是畢竟是唯一的朋友，就當(dāng)普通朋友對待吧。張子峰如此不負責(zé)任的想著，若是陳雪知道對方只當(dāng)她是普通朋友，估計兩人早就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在她的交際面，普通朋友怎么會值得她這樣“溫柔”對待。雖然這只是她自己認為的。

　　臨走時陳雪忽然對張子峰說。

　　“你其實該笑笑的，一直見你都很認真嚴肅?！?p>　　“我沒有笑過嗎？”張子峰疑惑的說道。

　　“從來沒有?！标愌┛隙ǖ闹v。

　　“……”

　　張子峰回憶了下，然后說道。

　　“好像也沒怎么見你笑過？”

　　陳雪立馬擺出一個極其標(biāo)準的微笑。嗯，不得不說，很好看。

　　于是他也擺出個自認為標(biāo)準的微笑。嗯，很畸形。陳雪眼角一跳，也不說話，轉(zhuǎn)身拎包就走。

　　從餐廳出來后兩人打個招呼，各回各家。

　　張子峰順著回去的人行道走著，忽然感覺像是有人在盯著他，他四周環(huán)顧了一下，發(fā)現(xiàn)馬路對面，有個中年大胖子正睜著大眼盯著他看。那胖子穿著像是…病服的衣服，頭發(fā)雜亂，滿臉胡渣，重要的是，他左手夾著一大袋零食，手上還用袋子拎著許多吃的，一邊盯著他還一邊用另一只手一把一把的薯片薯條往嘴里塞。

　　如此奇葩…

　　張子峰感嘆一下，以為他看的是別人，于是轉(zhuǎn)身就走了，這一走對面胖子急了，立馬拎著大袋小袋的追了過來。

　　張子峰停下，對方追過來后瞪大眼睛來回上下打量他。

　　張子峰也感覺很奇怪，確認不認識這個胡子拉碴，明顯智障的大胖子。

　　“什么事？”張子峰皺眉問道。

　　中年胖子很高興，滿手油膩的大手拍了他肩膀兩下，似是對于找到他很有成就感，大笑兩聲后繼續(xù)大把抓起他的零食吃了起來，轉(zhuǎn)身就走了。

　　張子峰有點懵逼，故意找到他，然后拍兩下就走了？怕不是有精神病吧？

　　皺眉看了看胖子拍過的地方，一個油膩的掌印印在上面，要不是對方一臉癡呆樣，他以為對方要拿他衣服擦手了。

　　……

　　回到家后，把胖子拍過的臟衣服扔進洗衣機，然后換好衣服剛要看書，手機響了起來。張子峰掏出手機一看是老媽打過來的，停頓一會后接了電話。

　　“媽，怎么了？”

　　“小峰啊，最近怎么樣？你一個人在那邊這么久，爸媽都挺惦記你…”

　　“媽，我沒事，這邊工作也挺好的，前天你不剛打過來電話么?！?p>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下，似乎是不知道怎么開口。

　　“……我昨天又做夢了，夢到你小時候，我們一家四口……”張子峰母親有點激動，可能是想到了從前全家和睦的時光，但是子峰卻立馬打斷了她。

　　“媽！現(xiàn)在是一家三口?！?p>　　“……我知道。小峰，媽知道，你當(dāng)初選擇學(xué)醫(yī)也是因為弄懂這個。你也因為不想想起從前的事，畢業(yè)后你就一直在外地不回家。你…你還在生媽的氣嗎？”母親那邊似乎情緒也愈發(fā)的著急和激動。

　　“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睆堊臃鍨榱瞬蛔屇赣H擔(dān)心，組織了一下語言。

　　“學(xué)醫(yī)是我的愛好，和那個無關(guān)的。而且我現(xiàn)在在外面的工作都是外科，沒你想的那么復(fù)雜。馬上就清明節(jié)了，放假我會回家住兩天的?！?p>　　“那就好...那就好。等你回家媽給你做好吃的，聽說醫(yī)生都工作忙，你在那邊要注意休息。”

　　“別惦記我了，我這邊沒事?！?p>　　“在外面怎么也沒有家里好，不行咱就回家，讓你爸找找關(guān)系，在這邊的縣醫(yī)院工作也行啊…還有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有沒有對象了??？也不跟家里說…”母親是越說越想說，長期見不到，也是越來越思念兒子。

　　“好了媽，我還在上班，這邊還有個病號要看呢，你們也要注意身體，再見了。”

　　掛斷電話，張子峰嘆了口氣，拿起那本《精神分析與探索》繼續(xù)看了起來。

　　次日，張子峰簡單吃了點東西后就直接出門，打車去了新的醫(yī)院（精神病院）。出租車直接開到了大門口停下，某都第一精神研究院，幾個金色大字整齊戳在大門上方，相當(dāng)引人注目。

　　他來這第一天上班，找到分管院長說明來意，登記完后直接叫主管主任帶走。這個主任對他很熱情，姓王，大概五十多歲，戴副眼鏡，一副老官場的嘴臉，子峰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答著。馬上來到了醫(yī)（2）科的辦公室，里面只有兩個人四個辦公桌，兩人還都是女的，都是大概三十來歲，看到主任帶子峰過來，很是熱情。

　　“誒呦，主任可算爭了回氣，給咱們科室添加了人員。”一個短頭發(fā)圓乎乎臉蛋的女人說道。

　　“行了，現(xiàn)在你們這還算清閑，都不用你們管理，再給你們加個人，主要是怕別人把新來的小張嚇跑，人家可是名牌大學(xué)畢業(yè)在市醫(yī)院工作兩年的，你們可要好好跟人家學(xué)習(xí)。”

　　王主任笑了兩句繼續(xù)介紹道。

　　“這位是馬茹玉，算是和你一起的醫(yī)護人員，我們都叫她小馬。你就叫小馬姐吧！”王主任指著剛剛那個短頭發(fā)很活潑人說道。

　　這時另一個長頭發(fā)瓜子臉的倒完兩杯水過來，遞給王主任和張子峰，子峰上前主動接過說聲謝謝，主任接著介紹說。

　　“這位叫張玉芳，你叫玉芳姐就行，是醫(yī)院的后勤統(tǒng)計人員?！?p>　　這張玉芳倒是很恬靜，起碼工作環(huán)境不錯，兩個大姐看面相都不是尖酸刻薄的人，而且和上司主任都不在一個科室，畢竟是新醫(yī)院，看樣子挺不錯，至于之后什么樣就不知道了。

　　王主任接著又問了一下兩個人的工作情況，問完后直接出去了，王子峰跟兩個大姐熟絡(luò)了一下，兩人都很熱情，他也隨便挑了一個辦公桌收拾起東西來。

　　之后的生活倒是很平靜，兩個大姐也經(jīng)常幫子峰的忙，屋子打掃什么的都用不到他，只是偶爾打一兩次熱水，兩人的家庭條件都挺不錯，所以相互之間相處也很隨意。其他的還真沒他什么事。

　　王主任這些天也沒有來過，聽馬姐說是新醫(yī)院很多證件什么的需要辦理，還有會議需要聽課什么的，他哪有時間來這邊。

　　只是他們的工作挺清閑，其實精神病院就是和普通醫(yī)院一樣沒有什么區(qū)別，只是可能管理方面比較嚴格一些。

　　他并不是門診科室，不涉及心理就診的疾病。只是有住院受外傷的過去處理一下，馬茹玉只是作一些醫(yī)護記錄。而張玉芳只是在辦公室做醫(yī)院的后勤統(tǒng)計資料。

　　張子峰沒事就在辦公室看書學(xué)習(xí)，兩人也都算了解了他的獨特個性。

　　直到一周之后……

　　張子峰跟著小馬姐正在走病房，聽著小馬姐跟他抱怨道。

　　“最近醫(yī)院住院的病人越來越多了，也就你玉蘭姐那還清閑點，我們上午一趟，下午一趟，很快就到下班點了?！?p>　　精神病院并沒有傳說的那么可怕，而且叫嚷聲也沒有那么大，住院病人大多只是會自己對自己嘟囔幾句?；蛘哒f些腦回路新奇的話，大部分是在你聽不懂的范疇。

　　“就當(dāng)鍛煉身體了，總待在辦公室對身體也不好，而且，一趟才三個病人…你是惦記你的手機吧？”

　　小馬姐閑暇時間自己弄了個網(wǎng)上代購，恨不得每天蹲在辦公室守著手機。

　　“216病室又加了一個病人？”張子峰看著手上夾板的單子疑惑的問道。

　　“不是又加的，本來就有這個人，聽說之前跑了，現(xiàn)在又回來了?！?p>　　“跑了？咱們這不是軍事化管理嗎？”王子峰疑惑問道。

　　“學(xué)校還軍事化管理呢，不也有逃課的。更何況是不正常的成年人。咱們這經(jīng)常有跑丟的，不然也不會軍事化管理，不過，那些出去的過段時間會回來。有的是家人送來，可有的確是自己回來，比如前面這個216的就是，很奇怪吧？”

　　說著，他們便走到了216病室。

　　對著門敲兩下，然后打開門。小馬姐站在外面等待，張子峰自己進去，熟練的查看起受傷病人的一些基本情況。因為畢竟是精神病人，所以基本不用問。

　　檢查完后，張子峰發(fā)現(xiàn)旁邊病床上的老人有些眼熟。

　　這個老人大概六十來歲吧，頭發(fā)花白，也很瘦弱。一直默默地看著他，跟其他病人的不一樣，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這老人很有精神，怎么說呢……眼睛很亮。

　　而且臉龐有種熟悉的感覺，只是張子峰一直想不起哪里見到過。

　　老人看了一會，忽然笑了笑，對他說道。

　　“小子，知道我們會見面，但是沒有想到會這么快?！?p>　　張子峰忙完這邊走了過去，也沒搭理他，只當(dāng)他是一名合格的精神病患者了。精神病的話怎么能認真呢，所以對話就等于輸了，對方會認為你是他的同類。

　　這就是216病室新來的那位了，雖然新醫(yī)院管理很不錯，也挺安靜，但是倒也存在那些真正耍起瘋不可理喻的病人，所以馬如玉才沒有進病房，只有張子峰進來查看病人病情。每個病室都有按鈴，直接通到110警務(wù)室，每層都會有值班的警衛(wèi)，很是方便。

　　張子峰拿起夾板看了下病人的信息，資料上寫的是：賀大海，男性，46歲，厭食癥，精神分裂，微癡呆，左臂擦傷已包扎處理。

　　這可一點都不像四十多歲的人，老人滿臉皺紋，頭發(fā)花白，身材干瘦，顴骨突出，也就眼睛還算飽滿……

　　子峰解開他受傷胳膊的繃帶看了看傷口，沒有感染，恢復(fù)的很好，已經(jīng)差不多快好了。然后又伸手翻了下老人的左右眼，左眼偏紅有輕微的結(jié)膜炎，精神狀態(tài)很好，神經(jīng)好不好就不知道了。

　　老頭很配合，等張子峰檢查完畢后，才接著對他說道。

　　“你確定沒見過我？”

　　張子峰還是沒有理他。

　　“不可能，當(dāng)時可是拍了你肩膀的，不會沒有印象?！崩先俗孕诺恼f著，然后伸手在子峰肩膀處比劃了一下。

　　聽到老頭這么說，張子峰才猛的想起那天在馬路上盯著他看的大胖子。兩人確實有那么一絲相似，但是，這才一個星期！兩人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反差？

　　“想起來了嗎？”老人看到他驚訝的表情繼續(xù)說道。

　　“真的是你？”張子峰疑惑的說著。

　　“不錯，雖然稍微露出了點相同的精神力，不過你這小子果真認得出來，你很有那方面的才能啊?！崩先说ǖ恼f道。

　　張子峰瞬間又覺得這精神病是真的入魔了，沒想到自己剛剛居然能相信一個精神病的話，于是他轉(zhuǎn)身離開了病房。

　　老人盯著他走出了房間，并沒有說什么，重新悠哉的躺在床上。

　　“你會來找我的?！崩先怂谱匝宰哉Z的嘟囔一句。

　　但他剛躺下沒一會，就聽見旁邊有個病友突然喊：

　　“到時間了，開飯了，我餓了…”

　　他便立馬翻身，熟練從床下拿出洗臉盆，干嘔起來。

　　張子峰回到辦公室，拿出那老頭的病例。他感覺到不對勁，一周前那胖子的臉浮現(xiàn)在他的眼前，仔細回想發(fā)現(xiàn)還真有些相像的?？墒怯惺裁床“Y能讓人如此迅速的消瘦下去？

　　不對，病人住院前都會進行身體檢查，像一些糖尿病/癌癥之類的惡性病會在病例上顯示的。

　　“厭食癥？”張子峰回想著之前在大街上見到的胖子，一把一把往嘴里塞著零食的樣子。這怎么可能會是有厭食癥干的事？

　　如此體型和喜好不同的人，怎么會是同一個人？

　　張子峰發(fā)現(xiàn)自己也有點魔障了，信這個干嘛？扔下病例，又開始了電腦錄入工作，新醫(yī)院資料空缺的厲害，尤其是新入院的病人太多，病例都要仔細對照錄入資料庫，主任把工作分派下來各個辦公室，每人都有自己的一份任務(wù)。張子峰決定不去想其他，還是先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