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婉勾唇,聲音卻是冷漠得很:“好了?子蕭前陣子突然去了趟國外,誰都聯(lián)系不上,是你安排的吧?!?p> “那是他,自己的選擇?!?p> “沒有你,他連這個選擇都不會有。那個女孩子,是你安排的吧?”
江舒白沒有說話,可婁婉卻懂了。
這些事情并不難查,因為江舒白做的時候根本也沒想著隱藏。
可一查,卻讓婁婉更加心驚于江舒白的明目張膽。
“這六年來,念念的事情你知道的都差不多了吧?子蕭這邊一有點什么動靜,你那邊就出手了,可是,你以為自己真的能一手遮天?你當(dāng)真以為時家,還有婁家,是吃素的?”
婁婉語氣凌厲,半點都不給江舒白插嘴的機(jī)會。
她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好一些,用一個長輩對晚輩勸慰的語氣,輕聲道:“舒白,大家都是為了你好,也是,為了念念好,你明白的?!?p> 江舒白終于得了空說話,堅定又急切地表達(dá)著自己的心思,道:“伯母,我喜歡念念,念念也喜歡我,我們注定要在一起的。”
看看這話說的!
婁婉聞言痛心疾首,心中是怪極了自己當(dāng)初年少不懂事,給自己女兒定了這么一個指腹為婚的家伙。
江家和時家門當(dāng)戶對,本來的確是一門好親事。
可誰能料到江家當(dāng)初接連發(fā)生了那樣的變故,好好的一個孩子,也毀了一半。
婁婉想,如果沒親眼看到,江舒白前腳將追求過念念的一個男孩子打成重傷,轉(zhuǎn)頭又無辜可憐地看著自己女兒的話,她當(dāng)初也不會硬逼著江舒白離開的。
畢竟除此之外,這小子對念念著實不錯,就是太過偏執(zhí)。
她怕日后,這種情況會愈演愈烈。
見婁婉沒有說話,江舒白的聲音低了下來,里邊有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瘋狂:“伯母,現(xiàn)在所有人都知道念念是我的未婚妻?!?p> 這話聽在婁婉耳里,分明是在說你就算不同意也沒用了,現(xiàn)在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件事,你反對也沒用,江時兩家可丟不起這人。
婁婉氣急,指著江舒白便罵道:
“你怎么敢說你自己好了?”
江舒白抿緊了唇,眼白四周密密麻麻開始布滿血絲。
鏡框已經(jīng)遮不住他眼底的情緒。
婁婉將這些看得清清楚楚,冷笑道:“你當(dāng)初怎么答應(yīng)我的?”
江舒白握緊了拳,閉了閉眼,努力將那些不好的情緒,瘋狂的叫囂壓了下去。
沉沉地,壓抑地重復(fù)道:“我,已經(jīng)好了?!?p> “我說過,只要你好了,我就答應(yīng)你們的事。這點,我不會騙你。但你也答應(yīng)過我,如果沒好,就不能出現(xiàn)在念念面前?!眾渫裾玖似饋?,傾身過去,拿走了自己的手機(jī),看著江舒白眼中肆虐卻又拼命壓抑著的情緒,心中微微一動,說出來的話,卻是半分不讓:“你,食言了。所以接下來,不管我做什么,都希望你不要怪我?!?p> 柏常青已經(jīng)不敢去看江舒白的臉色,他忍不住走上去,想為江舒白辯解什么。
卻在一個婁總喊出口后,直接被婁婉一個揚手止住了接下去的話。
婁婉沒有看他,而是繼續(xù)對著江舒白說話:“你要清楚一點,搞定再多人,若我不同意,也是沒有用的?!?p> 江舒白幾乎再同一時間站了起來,他雙眸已經(jīng)血紅,干脆摘掉了眼鏡,丟在一旁,雙手撐著桌面,看過去,語氣,也是半分不讓,甚至還帶著霸道的威脅,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那伯母也應(yīng)該知道,我真要做什么,誰也攔不住。”
婁婉被氣笑了,連說了三個好后,情緒才漸漸平穩(wěn)一些,她看著陰郁的江舒白,心想自己的決定果然還是沒錯,眼前這般模樣的,才是真正的江舒白。
江家對于其他人來說,或許高不可攀。
可對于她來說,到還真就那么回事。
“好!那我們就看看,念念是聽我的,還是聽你的?!?p> 婁婉撂下這句話后,也不管后面室內(nèi)兩人什么神色,徑直離開了。
人一離開,柏常青就從不知道哪里拿出來一個小瓶子遞了過去。
卻被江舒白凜著神色一掌揮開,怒聲道:“我說過,不想再看到這東西!”
柏常青瞥了眼滾落到角落的瓶子,心中嘆息一聲。
他知道,為了讓自己不對那些藥有依賴,江總每次發(fā)病都強忍著熬過去。
眼下的情況,雖看著有些可怕,可比這六年治療期間的反應(yīng)好太多了。
這六年來,江總已經(jīng)好了太多了。
可很明顯,還達(dá)不到婁總的要求。
柏常青毫不懷疑,要不是那人是時小姐的母親,人根本沒有完好無損走出這里的可能。
走到角落將瓶子撿起來放好,再回頭時,江舒白已經(jīng)戴好眼鏡坐了下來,雙眸卻是閉著。
叮咚一聲,看了眼手機(jī)上的消息后,柏常青嘆息著也是閉了閉眼,走到江舒白跟前,小聲道:“江總,時小姐和言少往錦苑去了?!?p> 江舒白倏然睜開眼睛,眼底是還未散去的猩紅,“你說,去了哪里?”
劉晴一個人去的例會,看到在場人的表情,便知道門口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可這一半的高層公關(guān),竟沒有一個人出面或者有所動作。
反而讓秦思雨去作妖了一番。
查士德是第一個出聲地,卻是明知故問:“公司例會,時念怎么不來?”
劉晴施施然找了個位置坐下,示意操作電腦的小妹將自己手中的片段投放到了大熒幕上。
那是片場時念和秦思雨對戲時的片段,也是網(wǎng)上流傳的那段語音的原版視頻。
會議室內(nèi),所有人都沒有出聲。
各自將目光偷偷瞄向主位上的查士德。
卻見查士德挑了挑眉,看著劉晴,問道:“這是什么意思?”
劉晴看過去,目光中透著洞察人心的冷:“我是想問,這視頻公司拿去發(fā)呢,還是由我來發(fā)。”
沒有人說話,就連查士德也噤了聲。
劉晴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當(dāng)即站了起來,拿過自己的手機(jī),走出了會議室。
半點留戀沒有,更沒管會議室里驟然響起的議論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