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空落落的大廳,此時坐了好些人。
聽著玄關(guān)方向的動靜,大廳里的人都望了過來。
時念見慣了大場面,可不會被唬住,況且心中已經(jīng)有了準備。
她很快調(diào)整好自己的情緒,將手中的包遞給張媽后,就踏著歡快的步子,小跑到時老旁邊挨著坐下,乖巧地看著時老,問了一句:“爺爺,你們在說什么呢?”
時錦尋跟在時念后頭進來,隨便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看著自家妹妹做戲的樣子,搖了搖頭,這丫頭,倒是沒把這場面放在眼里,應(yīng)付起來自如得很。
這老人家,還很吃這一套。
時念是時家三代唯一一個女孩子,受寵得很,時老一向抵不住她乖巧撒嬌的樣子。
這不,看著小孫女黏過來,安撫性得拍了拍時念的手背,笑道:“來,先打個招呼?!?p> 時念的目光這才慢慢轉(zhuǎn)向側(cè)邊的沙發(fā),像是剛看到來人似得,驚喜得睜大了眼睛,喚道:“江爺爺,您怎么也來了?”
而同時,也將江老身邊的江舒白忽略了個徹底。
這幾天來自己生怕他出什么事,他倒好,悄咪咪地直接上門了,招呼都不打一個。
時念來了脾氣,堅決不往江舒白那里投去一眼。
只是心中卻是一定,這兩天的擔心在看到來人時散了大半。
自從時念出現(xiàn)后,江舒白的目光就粘在了時念身上。
可他的念念和自己爺爺和時老談笑風生卻始終不給自己一個眼色。
江舒白的手指曲在掌心,緊了緊,心中有些發(fā)慌。
他好不容易拉近的距離,因為這三天,又遠了。
“呵?!?p> 看著這副熱絡(luò)地情景,另一側(cè)的婁婉終于沒忍住發(fā)出一個鼻音。
這丫頭裝得倒挺像,這陣仗,她會不知道在說什么?
婁婉張了張嘴還想說什么,卻被坐在她身側(cè)的時帛言給制止了,后者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有長輩們在。
婁婉只能將話都吞了回去,可同時也不忘瞪了一眼,那個從坐下開始,幾乎就沒怎么說過話的男人,端端正正地坐在江老旁邊,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婁婉可不會這外表給騙了,這臭小子今天可是擺了自己一道!
江老自動江婁婉這邊的動靜給忽略了,笑瞇瞇地看著時念:“小丫頭可真沒良心,好久沒來看我嘍!”
時老笑著接道:“這丫頭連我都沒功夫來看,哪輪得到你?!?p> 江老平衡了,然后睨了眼不聲不響地江舒白一眼。
臭小子把我?guī)н^來,自己倒是一句話不說樂得清閑,哪有那么好的事。
江老也不是喜歡拐彎抹角的人,和大家又寒暄了幾句,便切入了正題。
“是這樣的,這次我過來了,也是為了這小子?!闭f著,重重拍了拍江舒白的手背,“這次,他沒和大家說一聲,就做了這檔子,的確,有欠妥當。舒白,和幾位長輩道歉?!?p> 眾人的目光總算光明正大地落到了江舒白身上,不再是偷摸著的打量。
江舒白站了起來,朝著幾人的方向點了點頭,他一向驕傲,可這幾人都是念念的長輩,便也是他的長輩。
他十分鎮(zhèn)定,鎮(zhèn)定到大家都覺得今天的事好像和他沒什么關(guān)系。
在幾人的注視下,江舒白終于說話了,他的聲音有些發(fā)沉,卻十分認真謙遜。
“沒和大家說一聲,就將我和念念的婚約公布出去,是我的不對。但請大家相信,我對念念是認真的,我想和她在一起?!?p> 江老聽著前半句還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可這后半句差點讓江老一拐杖打到江舒白背上。
這臭小子當真不聽話,說好了這次來就道個歉其他的事就讓他稀里糊涂的過去就是。
這婁婉如今有多不滿意他,誰都看在眼里,這臭小子還非得逮著槍口往上沖,先緩一陣子不好嗎?循序漸進不懂嗎?
江老氣呼呼地瞪著江舒白,可后者背對著他,絲毫沒有感覺。
時老第一反應(yīng)就是看向身側(cè)的時念,只見小丫頭不知什么時候垂下了眼,乖乖坐在那,像是沒聽到這話似的,連剛進來時那副熱絡(luò)勁都收斂了起來。
一下子,便有些吃不準眼下的情況了。
這小丫頭對于江家小子的執(zhí)著這些年他看在眼里,只要小丫頭一句話,他是愿意給兩人撐撐腰的。
可眼下......
時老收回了目光,決定暫時靜觀其變。
這邊婁婉整張臉黑了幾分,要不是有時帛言壓著,恐怕早就和這臭小子懟起來了。
這小子太過奸詐,知道搬出長輩來壓她,當真以為自己不敢將那些事當著所有人的面都捅出來嗎?
或許是婁婉的目光太過憤怒,江舒白不得不將視線移到這邊。
兩人的目光一經(jīng)對上,似激起了更強烈的暗斗,氣氛一下子緊繃了起來。
就連時念都忍不住偷偷抬起了眼角。
江老暗自嘆了口氣,心想,果然還是要自己出馬。
他咳嗽了一聲,說道:“這孩子心眼實,說話直,大家不要介意,不要介意。”
婁婉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她覺得自己再不說點什么,可真就要被那臭小子牽著鼻子走了,只是畢竟江老也在,她也不能把話說得太絕,只是冷嘲道:“你這先斬后奏的本事跟誰學的?倒是爐火純青。萬一今后你們倆沒成,讓江時兩家的面子往哪放?”
“那就,讓這件事落實。以絕后患。”
婁婉皺了皺眉,一下子還沒反應(yīng)過來:“你說什么?”
江舒白的眉眼漸漸舒展開來,像是壓抑了許久,終于找著機會一吐為快。
“訂婚,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是真的?!?p> 時念坐在秋千上漫無目的地晃著,想起前幾分鐘客廳里突然崩盤的氣氛,還有些恍惚。
一向端正的母親竟然會不顧長輩在場對著江舒白丟了兩個字妄想,就直接離開了。
父親和大哥在爺爺?shù)氖谝庀伦妨顺鋈?,而自己也被爺爺支了出來?p> “媽無論做什么都是因為想保護你?!?p> 想到這句話,時念突然從秋千上跳了下來。
保護我?
難道,母親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