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白側(cè)低下頭,靠近時念的耳邊,輕聲道:“就,想你了。”
時念不爭氣地紅了臉。
她也不是真的不想見他,可眼下也不是可以聊這些的好時候,于是也只能低聲說了一句:“先吃飯?!?p> 單個演員的殺青宴能辦得這么熱鬧的,也只有在時念身上能看到。
因為江舒白在,在場的人免不得都自我介紹一番。
在面對這些人的時候江舒白雖然都漠著一張臉,但好歹也都禮貌地應(yīng)下了他們的敬酒。
所有人都想在江舒白面前留下點印象,可人家一空下來,眼睛就像長在時念身上似的,弄得沒人好意思插嘴說些什么。
后來大家看明白了,時念是個突破口,就變著法子敬時念酒。
時念不能喝酒他們知道,可江舒白會擋酒他們也猜的到。
只是這么一來二回,豈不是就有了和江舒白說兩句的機會?
看著江舒白面不改色地喝酒,時念終于還是忍不住了。
直接去搶江舒白的酒杯。
“不能喝了。”
江舒白當(dāng)然不會讓時念碰酒,可也聽話地將酒杯放了下來,順帶又揉了揉時念的頭發(fā),一臉寵溺:“好,不喝了?!?p> 來進酒的場務(wù)當(dāng)然不可能逼著江舒白去喝酒,只得自己找臺階下,拉著身邊的幾個演員喝起來。
席間熱熱鬧鬧的,像是沒看到這邊的動靜。
江舒白整個人都快掛在時念身上了,臉色微微泛紅,像是不勝酒力。
隱在桌子下的手卻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時念的,帶著貪戀地繾綣。
時念知道掙扎無果后也放棄了,任由手被江舒白握著,眼睛時不時地瞪他。
這些看在其他人眼里,十足的眉目傳情。
秦思雨今天也來了,坐在角落位置。
因著這兩天和時念關(guān)系的緩和,劇組的人對她的態(tài)度也好了許多。
握著手里的酒杯思考了許久,秦思雨最終還是沒有勇氣過去敬酒。
她知道這個圈子有錢有勢就是王道,而時念,就是離她最近的王道。
這樣的人,真的一點都不能得罪。
“思雨啊,來!喝酒?!?p> 秦思雨回過神來,看著坐在自己旁邊已經(jīng)喝得暈暈乎乎的副導(dǎo)演,笑了笑:“副導(dǎo),你杯里的酒是不是太少了點?來,我給你滿上。”
后來,酒足飯飽,終于散場了。
幾人在酒店門口寒暄告別。
作為主角,時念準(zhǔn)備送完所有人離開再走。
導(dǎo)演是最后一個杯扶著出來了,遠遠看著攜手站那的兩人,暈暈乎乎的腦袋沒有了一開始的冷靜和克制。
搖搖晃晃地走過去,在兩人面前站定,用一種十分佩服又求知若渴地眼神看著江舒白:“江總啊,能不能教教我,怎么哄老婆啊?時念前兩天對你還是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啊。”
時念尷尬地咳嗽而來兩聲,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江舒白用一種你很上道的表情看著導(dǎo)演,甚至伸出手拍了拍導(dǎo)演的肩膀,十分鎮(zhèn)重地傳授道:“死纏爛打?!?p> 導(dǎo)演:“......”
江舒白補充道:“不放棄就有希望?!?p> 導(dǎo)演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她罵你打你也死皮賴臉地貼上去就完事了,是吧?”
江舒白也愣了一下,心想誰能像你這么倒霉還能被打被罵的?可還是點了點頭,說道:“可以這么說。”
導(dǎo)演一副恍然大悟十分受教的表情。
果真,簡單粗暴啊。
時念在一旁翻了個白眼,冷靜地補充道:“導(dǎo)演,別聽他的,壓根沒成功?!?p> 導(dǎo)演懵了,目光在兩人緊緊交握的手上盯了很久,一臉迷糊:“???什么沒成功?還沒哄好???”
時念點了點頭,一本正經(jīng):“是的,沒好,導(dǎo)演你喝醉,看錯了?!?p> 簡直將睜著眼睛說瞎話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
一直到兩人離開,導(dǎo)演還在那里發(fā)懵。
在想去看腦子還是眼睛,他好像出現(xiàn)幻覺了!
導(dǎo)演臉皺成了一團,指著江舒白的背影,氣得直哆嗦:“我信了你個鬼!”
停在劇組外很多天的商務(wù)車,終于迎來了它等待的人。
時念一進車就觀察了一番,倒是沒看見真有吃住在這里的痕跡,想來人也不會蠢到真的吃喝拉撒都在這里解決吧。
心下就放心了許多,其實,她還真怕他拗起來。
時念和劇組的人在微信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而江舒白似乎處理了一些工作。
一直到車開到了高速上,車內(nèi)徹底安靜了襲來,兩人都沒有說話。
時念雖然沒有喝酒,但連續(xù)幾天趕戲早已累得不行,此時車?yán)镉峙婧娴模y免就有點發(fā)困??伤€是強打起精神,看向身邊的男人。
坐在那里,端端正正,也不說話,也沒在工作,只是坐在那里,發(fā)著呆。
看著看著,時念卻笑了。
江舒白看了過來,用眼神問她在笑什么。
時念慢慢收斂起嘴角的笑意,卻不再壓抑自己的情緒,伸出手,狠狠地捏住了江舒白的臉,然后用力擠壓著,像是在泄憤。
江舒白整個人都懵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應(yīng)該抓住這對作惡的手,聲音中盡是迷茫和疑惑:“念念?”
時念還沒有捏夠,此時卻動彈不得,她氣鼓鼓地看著江舒白。
這些天江舒白在外面等著,她也在里面熬著。
可以說,誰都不好受。
可她想明白了,任何事情不管在不在意,也要說開了才行。
把所有一切攤開來講明白了,是掃清一切顧慮的前提。
時念沒在拐彎抹角,直接說道:“其實,我都知道?!?p> 江舒白從一開始的迷茫到后來在時念的眼神中漸漸明白過來。
依舊生出了一絲慌亂,任由自己將時念緊緊扣進懷里,好像下一秒人就會從眼前消失似的??伤?,他的念念不會消失,也不會離開。
就像從前無數(shù)次一樣,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
可他依舊,沒由來的害怕。
與生俱來的,害怕被拋棄。
直到,背上傳來一陣安撫。
時念的手正輕輕拍著江舒白的背,一下又一下。
“早在我踏進閣樓的那一刻,你就該明白,我愿意,不是因為你的完美,而是因為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