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潞王坐在自己身前馬上這一刻,呂渭綸才覺得,因為自己的穿越,或許歷史已經(jīng)發(fā)生變化了,又或許呂渭綸這個人本身就是個迷。
潞王對自己的態(tài)度是出奇的好,不似他剛才與張懋修那樣,兩人這可是第一次相遇。
“狀元郎,你可要扶緊我!等游街結束,我讓皇兄將我的萬頃土地分你一半!”
“微臣不敢,臣剛僥幸考取了新科狀元,正是為我大明做實事,盡忠心之時,可現(xiàn)在寸步仍未行,如何敢求取大王與陛下的賞賜?!?p> 潞王笑了笑未再開口,他帶來的侍衛(wèi)都圍著這匹馬,生怕他摔了下來。
另一邊禮部的人則是命眾進士都站排整齊,跟著前面的三匹馬。
這三匹馬上自然是殿試的前三,呂渭綸,張懋修,蕭良有。
只是呂渭綸馬上多了一個穿皇家錦緞的小孩兒,便是潞王。
隨著禮部人的一聲令下,呂渭綸的馬動了,他走在第一個。
其他進士包括榜眼張懋修和探花蕭良有皆是身穿藍袍,唯有呂渭綸是深紅色的公服,格外顯眼。
何況這小潞王身穿皇家的衣服,鮮艷之極,又與狀元同騎一馬,圍觀百姓的目光一下就被吸引過去了。
......
“開始了,狀元游街已經(jīng)開始了!”
“還用你說,那狀元的大紅花掛在胸前明晃晃的,擱誰看不見?”
“這可是六首狀元啊,沒想到我有生之年也可以見到。”
“不知,這一年的科舉才子能否為我大明帶來福報?!?p> 另一邊,也有一些年紀大的媒娘討論起來了。
“哎呦,你們看,那狀元的相貌也是十分端正啊,一身正氣,真是個好苗子!”
“榜眼是張首輔家的公子,咱們就不用想了,可那狀元總是沒背景的吧?”
呂渭綸坐在馬上,兩邊傳來的議論聲,多數(shù)他是聽不清的,因為百姓離得很遠,且聲音嘈雜。
他緊緊摟著潞王,心里還是有些緊張的,的確是怕他摔了,他要是真出了事,萬歷和李太后還不殺了我?
反觀馬上的朱翊镠,他倒是挺淡定的,還笑著沖兩邊的百姓揮手。
游街這種事,呂渭綸是無甚感覺的,他現(xiàn)在只希望能盡快拿到俸祿,好讓父親和妻子能改善下生活。
他們辛苦供自己上學,考科舉到狀元,也是時候該回報了。
正想之時,游街已經(jīng)結束了。
有人行禮,“潞王殿下?!?p> 潞王卻看著身旁的呂渭綸,“狀元郎,你干嘛,順天府尹已經(jīng)來了,還不快下馬?”
呂渭綸的思維從長壽村拉了回來,趕忙將潞王扶下馬,同時又去給順天府尹行禮。
“新科狀元呂渭綸見過府尹。”
順天府尹正三品,朝廷大員,主管京畿周圍軍政的大小事宜。
他大笑道,“哈哈哈,何須行此大禮,官家既已授官,雖說你還沒上任,可大家也都知道你是翰林院的修撰了,既是翰林院的高才,那咱們以后就是同僚了?!?p> 呂渭綸笑了笑,“應該的,您是朝廷大員,是我的前輩,以后在京城怕是有的是機會請教叨擾您了?!?p> 說完,府尹又笑著點了點頭,轉向榜眼張懋修,兩人聊的時間更久,府尹在他面前似是放下架子了,很是平常的聊天。
期間,呂渭綸聽到好幾次“首輔大人”,果然是官二代,有人罩著!
而一旁的潞王站在呂渭綸身邊問道,“他把你晾在這,你怎么看?”
“臣不在乎這些,有了今天還是要感謝我大明仍能延續(xù)實行科舉制度,讓我這等寒門子弟也有登朝堂之日。”
“你倒是心大。讓人看來卻不知究竟你是狀元還是他張懋修是狀元了!”
潞王說話聲音有些大,府尹也自知有些不合適,便草草的結束了跟張懋修的對話。
等順天府尹又跟探花寒暄完之后,就派人帶眾進士去酒宴。
......
顧憲成率先湊了上來,笑道,“怎么樣,六首狀元,萬眾矚目的感覺如何?”
“全賴皇帝的恩賜了?!?p> “你小子,這都到私下酒宴了,還說官家話!”
呂渭綸卻使了個眼色,示意張懋修和他弟弟張敬修都在旁看著。
顧憲成則是不屑的調(diào)侃,“這張家兩兄弟同一年科舉,一個是榜眼,一個是二甲,這張首輔還真有實力,等過兩年他老張家的小兒子科舉,那估計又是一個一甲嘍!”
呂渭綸尷尬的笑了笑,沒有說話,心里卻很無奈,“兄弟你這話讓我怎么接?。 ?p> ......
不久后,酒宴開始,今日作陪的是禮部右侍郎,在他的引導下,眾人有序落座。
潞王非要跟著來,他自然是坐在首位,其他人皆在兩旁,其中呂渭綸是坐在左邊第一個緊緊挨著潞王。
雖說是眾進士的酒宴,但事實上,大家都是湊堆聚會的,也就是說,關系好的在一塊聚,沒什么交集的自然就不會在一塊。
顧憲成,蕭良有等人也都是圍著在給呂渭綸慶祝。
董嗣成笑著問道,“渭綸,你這終于一舉奪魁,怎么樣,準備換個地方住吧?也不能委屈了弟媳不是?”
誰知他卻拍了拍衣袖,“都沒上任呢,哪來的銀子買?”
顧憲成摸了摸呂渭綸腰間掛的玉炳折扇,一臉戲謔,“你把這個賣給我,我給你銀子如何?”
“不可,官家賜的,如何能賣?你要靠自己爭取?!?p> “哈哈哈哈,說的也是,以后,我定也要有一個!”
席間,呂渭綸注意到大部分進士都圍在張懋修左右,不管認識不認識的,都要去敬一杯酒,而他大多也都笑臉相迎。
......
酒酣之時,潞王要來給呂渭綸一起喝酒,他有些醉醺醺的,“皇兄稱張首輔為張先生,不如我就叫你呂先生如何?”
“不可。張首輔是帝師,我一個翰林院修撰何德何能......”
正說之時,突然有人闖進酒宴,高聲大喊,“救命啊,有刺客!”
這是他說的最后一句話,因為轉眼間,就有一支箭準確的射在他的胸部,兩眼一白,胸前溢出血來,“砰”的一聲,就倒在地上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