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時淺驚恐地睜大雙眼,蒼白的手指徒然抓緊了混亂的床單。
“淺淺,這輩子都乖乖呆在我身邊,好不好?”
低磁而令人迷醉的聲音帶著某種低到塵埃里的卑微,卻又如同枷鎖,套住她的身體與靈魂。
這是她永遠(yuǎn)也不會忘記的聲音。
景沉……
我,回來了。
~
整個空間一片旖旎。
時淺看著自己手臂上紅紅的痕跡,唇角勾起淺淺的甜蜜弧度。
堅實有力而微涼的手臂,環(huán)住了時淺纖瘦的腰身。
男人把她當(dāng)做人偶娃娃一般,緊緊摟在懷中,一直不曾放開。
唇角弧度正要加深的時候,腰間的力道突然放松,男人緩緩收回了雙手。
身后傳來小心翼翼的動靜。
“淺淺,對不起……”
她聽到他滿是歉意的聲音。
時淺臉上笑容徐徐收斂。
昨夜酒吧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似乎還在耳畔回響。
—
仝城首富時粵死后,其沒了父親管控的女兒時淺,更加放肆了。
不僅將從沒染過的烏黑亮麗的長發(fā)染成了粉色,還整天跟一群社會上的狐朋狗友瞎混。
她成了仝城零度酒吧的??停召I醉。
酒吧里,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正伴隨著詭譎的燈光和騷動有力的勁爆音樂,盡情跳舞,火熱擁吻。
“你來做什么?。俊?p> 時淺雙眸瞪大,凝著那個身材頎長的男人,眼里憤怒和仇恨交雜著深藏的愛意,在眼眶里,碰撞出熊熊燃燒的烈火。
男人穿著妥帖英俊的黑襯衫,黑色筆直的西褲,纖塵不染的皮鞋。
身上孤絕清貴的氣質(zhì),和烏煙瘴氣的酒吧,格格不入。
“喲~淺姐,這狗皮膏藥又來了?”
“這都第幾次了???”
這個月第十次,他跟著她來到了零度酒吧。
“長的人模人樣的,淺姐,怎么不收了他?”
“你懂什么?淺姐這是在玩兒欲擒故縱呢!”
“……”
時淺不語,無窮無盡的冰冷氣息,從她身上散發(fā)出來。
仿若讓人置身北極,寒風(fēng)蕭蕭。
他們不自覺地放低了音量,略帶恐懼地看向了時淺略帶猙獰的面容。
他們眸色各異,卻又不約而同透著輕蔑和嘲弄。
他還有什么臉面出現(xiàn)在她面前!
是他害死了她父親!
他怎么還敢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她像在看仇人一樣,不,她就是在看仇人。
時淺緊咬牙關(guān),唇角顫抖,眼色猩紅,盯著那個每一個角度都恰到好處的完美的男人。
景沉!
是他為了權(quán)利,為了利益,不顧一切!
是他害死了她父親!
那天在書房門口,她全都聽見了!
“淺淺?!?p> 可他仍然是那一副緊鎖著眉頭的無辜模樣,仿佛自己什么都沒做過一樣,還叫的這么親密!
他根本沒資格這么叫她!
時淺煩躁,同時心中恨意更甚。
“滾!”
她忍住心中仇恨,低吼一聲,亮晶晶的指甲緊緊地嵌入了手心肉中。
男人聽到她不客氣的話,心尖一疼,卻并不言語。
他只是默默地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酒吧服務(wù)員送來了新一杯的烈酒,是一個藍(lán)紫色頭發(fā),名為柯希的女孩點的,在時淺喝酒未曾注意的時候。
“喂!干了這一杯,說不定我淺姐能原諒你?”
“是啊~我淺姐一向欣賞好酒量的男人!”
“喝!”
景沉深邃如海的眸光,落在了身旁視他如無物的女人的身上。
時淺清軟的臉蛋化著濃妝,卻依舊精致。
她雙手環(huán)胸,翹著二郎腿,慵懶霸氣地靠在真皮沙發(fā)上,修長干凈的指尖,夾著狗友遞來的點好的煙。
她并不吸,只是夾著。
他知道,她沒有吸過煙,她討厭那種東西。
她只是在他面前表現(xiàn)出叛逆的,桀驁不馴的模樣來氣他。
就像此時,她紅唇勾著邪肆的笑,另一只手搭在陌生男人的肩上,朝他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