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階下囚
“繁星,你三哥現(xiàn)下在何處?”洛九天握著繁星的肩言語急切的問道。
“三哥去了大理寺見汪若愚?!币追毙谴鸬廊缓笥执嗌慕又f道:“他讓我來就是告知你們前去那兒找他的?!币追毙沁呎f著話邊從包里掏出一塊令牌來遞給洛九天。
洛九天拿過令牌一看,只見令牌通體鎏金,雕刻有雙龍騰于云間。
“這是?”洛九天不知繁星給她這令牌是何用意。
“這是三哥的令牌,有了此物你們便可自由出入大理寺,無人敢攔!”繁星睜著一雙黑亮的眼睛眼波閃閃的解釋道。
然后上前推了推洛九天和易久樂的后背催促道:“行了行了,你們快去吧,別讓三哥等久啦!”
洛九天、易久樂二人被推搡著向前走去然后同時(shí)齊刷刷地轉(zhuǎn)頭對后面的繁星說道:“那我們便走啦!謝謝繁星!”、“那我們便走了!多謝五妹!”。二人都同時(shí)開口道謝,說完這句話皆是一愣,顯然是沒想到曾經(jīng)橫眉冷目見面就打打鬧鬧的彼此也會有如此默契的一天。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他非但沒有擠兌我了還連說話都這么有默契?!寰盘炜聪蛞拙脴?,臉上表情晦澀難明,然后轉(zhuǎn)過頭來暗暗感慨了一句‘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就這樣洛九天一路胡亂想著,腦袋里如一團(tuán)亂麻,一會想想汪若愚到底在風(fēng)明山之事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一會兒又想到易凌河溫柔的笑臉,一會又不自覺聯(lián)想到今日對待自己的態(tài)度不同以往的易久樂,不知不覺中便走到了大理寺外。
就在二人要從大門踏進(jìn)去之時(shí),獄卒攔住了二人的去路伸手面無表情道“手令!”,洛九天慢慢從懷中摸出了易凌河給的令牌然后手往前一伸遞給獄卒過目,獄卒只看了眼便連忙低下頭行禮道:“屬下多有得罪,大人請!”說罷便躬身側(cè)步為二人讓路示意他們由正門入大理寺內(nèi)。
進(jìn)去以后洛九天見這大理寺層樓疊榭,每一處建筑都長得差不多,一時(shí)間竟不知該往哪里走。便拉過一個(gè)路過的獄卒詢問起來,想打聽汪若愚被關(guān)押在何處。
獄卒堪堪被攔了路本想呵斥這瞧著面生的兩人,待看到洛九天掏出的令牌后隨即畢恭畢敬的回了話還點(diǎn)頭哈腰的為兩人帶起了路,一路七拐八繞的終是到了關(guān)押汪若愚的地方。洛九天揮揮手屏退獄卒和易久樂慢慢向內(nèi)走去。
待二人走到牢房門外時(shí)便瞧見易凌河一臉心事重重,像一塊大石頭壓著他一樣,皺眉倚靠在牢門上低頭看著地面發(fā)呆。而牢房內(nèi)的汪若愚則背對著他挺身而立透過牢房內(nèi)的小窗望向窗外,看不清是何表情。
“凌河!”、“三哥!”正攢著眉,兩眼盯著地面像要用目光將地面融化般的易凌河聽見聲音抬起頭來,看見兩人后皺著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眉眼之間沁著暖人的笑意應(yīng)道“九天、久樂你們來了?!?p> “嗯,凌河。”洛九天笑著同易凌河打了招呼然后又接著說道“是哪一位大人從汪若愚府中搜到的那些兵器?”
見洛九天如此迫不及待,凌河知道她定是憋了一路的問題想問自己便開口答道“是禮部尚書賀廉?!闭f到此處他黑如點(diǎn)漆的眼眸之中,滿是冰冷。
洛九天聽到易凌河提到禮部尚書的名字時(shí)恍然大悟,心里暗叫一聲怎么把他給忘了!于是又急匆匆的問道:“那你來了半天,可有從汪若愚口中問到什么?”
易凌河聽到這里放低了下巴低垂著眼瞼,長長的睫毛在那心形好看的臉上形成了誘人地弧度,然后抬頭人隨音動的說道:“他一字未說?!彪S即好看的眉又?jǐn)D成了‘川字’,一雙烏黑鎏金的眼不經(jīng)意的掃向汪若愚:“他似有顧慮,無論我如何詢問他都未曾開口。”
洛九天聽了易凌河的一番話,心中自是知道汪若愚在顧慮什么,問了問易凌河汪若愚之妻是否也一同收押,待得到了答案后隨即抬腳向汪若愚那走了幾步,靠近了牢房些后怕隔墻有耳,用刻意壓低了的聲音啞然說道:“汪大人,我知那兵器并非是你的,也知你顧慮什么?!?p> 聞言身著破敗囚服的汪若愚肩膀微不可見的抖了一下,但仍未轉(zhuǎn)身也未開口。
洛九天又接著低聲說道:“我們會尋到令夫人,保她安全?!甭寰盘熘劳羧粲扌南滤鶕?dān)心的便是那不知所蹤的夫人白念竹,眼下要想汪若愚這塊頑石吐字也唯有先找到白念竹了。
“你們找到念竹,我自會將所知和盤托出,毫不保留、言無不盡!”汪若愚轉(zhuǎn)過身來一字一句的輕聲說著,神色沉靜。
洛九天拱手道:“汪大人靜待便可,那我等便告辭了?!闭f罷洛九天抬腳向外走去,易凌河緊隨其后。只有易久樂追著洛九天走幾步又一步三回頭的看向汪若愚似戀戀不舍般,就這樣三人一齊出了大理寺。
到了大理寺門外,憋了一路的易久樂終是忍不住伸手拉住洛九天火急火燎的說道:“怎么就這么走了?”
“不走,你還想進(jìn)去陪他蹲牢房呀?”洛九天一雙桃花眼微瞇著好笑的看著又犯起了急躁老毛病的易久樂打趣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什么都沒問出來,我們就這么走了豈不是白來一趟?!?p> “即使不走,我們也問不出什么。”一旁的易凌河走近兩人伸出修長的手指悄然拉開正抓著洛九天手的易久樂,爾后抱手搖搖頭道。
洛九天并未注意這個(gè)細(xì)節(jié)只點(diǎn)點(diǎn)頭贊同道“現(xiàn)下我們只有盡快找到白念竹了,否則依照汪若愚那脾性縱是咬碎了牙也絕不會吐露一個(gè)字?!闭f到這里洛九天想到汪若愚往昔剛正不阿的硬骨頭形象,再聯(lián)想到今日身為階下囚的他,忍不住悄悄嘆了口氣。
“那我們該去哪兒找那白念竹?!币拙脴肺⒀鲋^臉上帶著疑問抬眼望向洛九天兩人。
“最危險(xiǎn)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洛九天、易凌河同時(shí)說到。然后默契的望向彼此眼眸帶笑的站在大理寺門口,又抬頭看向天空中高懸的太陽。
陽光有些刺眼,洛九天伸出手捂著眼,透過指縫微微瞇眼看著太陽道:“待找到白念竹,很快就能撥云見日了?!币琢韬勇牭酱诵χp輕應(yīng)了聲“嗯”,笑里帶著溫柔的氣息,不染世俗。
而此時(shí)一旁的易久樂好似一個(gè)二愣子般,杵在那里一臉茫然的看著兩人,不知兩人在打著什么啞謎,絞盡腦汁地想著那句‘最危險(xiǎn)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直至思考了小半會兒才如夢初醒般嚷道:“最危險(xiǎn)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指汪若愚的府衙呀!”
聽見叫嚷聲洛九天、易凌河皆無奈的看向易久樂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