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還好傷的不是你
一個人守著夜的易凌河目光晦暗的望著跳動的火光,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想著洛九天到底是什么人,到底為何要女扮男裝,又因什么原因要入朝為官……想到這里不禁扶額,覺得有些頭疼……想了大半夜易凌河也想不出為何,只是漸漸的也有些犯困,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睡去。
一夜無夢……兩人保持著相互依偎的姿勢直到第二日天明。
先醒過來的易凌河轉(zhuǎn)頭看了眼還在熟睡中的洛九天,緩緩站起身來半彎著腰將洛九天輕輕托著慢慢放在了地上,還細(xì)心的在她身后鋪了層自己的外衫,這才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洞外。
“哈~舒服!”醒過來的洛九天頓感精力充沛,微瞇著桃花眼伸了個懶腰。然后又順手伸向一旁想叫醒易凌河,結(jié)果卻摸了個空,這才扭頭看去,只見旁邊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些干草,早沒了易凌河氣息和身影。
“凌河?”洛九天見狀刷的一下站了起來,焦急的喊著易凌河的名字,卻遲遲不見回應(yīng),便又四處搜尋起來。
就在她擔(dān)心不已揣測著易凌河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危險,想出去尋找的時候,一好聽略帶磁性的男聲從身后響起“醒了?”
洛九天連忙向身后轉(zhuǎn)去,只見易凌河未著外衫,只穿著凌亂染血的里衣站在洞口,神色平靜的望著自己。
“你去哪兒了?你知不知道你身上還帶著傷!”洛九天滿臉焦急的朝著易凌河大聲吼了起來。
易凌河從未見過這樣的洛九天發(fā)脾氣,頓時愣住了,旋即明白過來她這是擔(dān)心自己,于是緩緩開口道“對不起九天,讓你擔(dān)心了?!?p> 洛九天急急小跑上前,掀開易凌河的衣服低下頭仔細(xì)檢查了一圈,確定傷口無礙,這才抬起頭來,沉聲問道“你大早上一個人出去做什么?”
易凌河只頷首微笑并未回答,然后抬手伸開手掌,拿出了幾個野果子遞給洛九天。
洛九天一看瞬間就明白了,易凌河這是出去給自己找吃的了。然后從耳根到臉立馬漲的通紅,搓著手指小聲的嘀咕道:“那你…不早些解釋,害我兇錯了……”
耳尖的易凌河聽見了洛九天惡人先告狀的細(xì)碎嘀咕聲,好笑的看著她也不生氣,只是催促道“快吃吧,吃完我們出發(fā)回去?!?p> 洛九天乖巧的點點頭伸手拿過野果,又遞了一個到易凌河嘴邊,易凌河笑笑就著洛九天的手對著野果咬了下去。
“摘果子的時候我四處轉(zhuǎn)了轉(zhuǎn),向西走小半柱香有幾戶人家,我們先去那兒,然后想辦法找匹馬騎回金饒城?!币琢韬右贿叧灾寰盘爝f過來的果子一邊說出了自己剛才察探的結(jié)果。
洛九天嘴里啃著野果,含糊不清的問道“那萬一……久樂他們找來不見我們腫么辦?”
易凌河答道“我已在周圍留了線索,他們?nèi)绻娴恼襾肀銜樦€索去到那幾戶人家,到時我請他們轉(zhuǎn)告久樂幾人我們回金饒了即可。”
說完易凌河抬起自己稍微干凈些的袖口擦了擦洛九天糊的滿嘴都是的果渣,又牽起她的手來低下頭細(xì)心擦去了粘的她滿手都是的果漬,這才轉(zhuǎn)而清理起自己手和嘴上的果漬來。
“好了,我們走吧?!倍记謇砀蓛艉笠琢韬犹痤^來瞇著眼對洛九天朗聲說道。
洛九天好字還未出口,就聽見洞外傳來熟悉的男聲“三哥,九天你們在哪里?”
“是久樂!他們找來了!”洛九天聽清聲音后轉(zhuǎn)頭對易凌河興奮的說道,然后飛似的跑向洞外“我們在這里!”
“你沒事吧,快轉(zhuǎn)個圈,讓我仔細(xì)看看!”洞外傳來易久樂略顯憂急的聲音,易凌河聽見搖頭笑了笑也抬腳向外走去。
易凌河剛出洞外就見易久樂抓著洛九天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目不斜視的直盯著她。
“易久樂,你看完了嗎,我都轉(zhuǎn)了好幾圈了!”洛九天轉(zhuǎn)的有些頭暈,作勢要嘔的問道。
易久樂見狀一把甩開了洛九天一蹦老遠(yuǎn),踮著腳尖站在一塊石墩上用略帶嫌棄的表情說道“看完了看完了,你好得很!”
易久樂本來站在石墩上正對著洛九天啰哩啰嗦的逗鬧著,忽然扭頭遠(yuǎn)遠(yuǎn)瞥見走出來了的易凌河,然后易久樂高興的從石墩上一躍而下快步跑向了易凌河。
待越走越近每走一步易久樂臉上的表情就暗下一分,直至走到易凌河面前,易久樂的表情仿若一下從陽光明媚的高空直墜下來跌入了深不見底的懸崖冰障之中,陰沉冷洌,眸色暗淡的像撒了一層灰。
然后易久樂目光縈繞著易凌河將他仔細(xì)看了個遍,生怕遺漏一個細(xì)節(jié),看到他破爛的衣裳和受了傷的手臂肩膀時,易久樂深鎖著眉頭,臉仿若被寒風(fēng)利刃隔過般吹打著,用顫抖的聲音叫了聲:
“三哥……”
易凌河聽見這聲帶有哭聲和充滿擔(dān)憂的三哥,安撫的伸出手拍了拍久樂的肩膀,安慰道:“三哥無事,不必?fù)?dān)憂?!?p> “三哥……痛不痛?”易久樂抬著頭眼眶微紅的小聲問道。
“不痛?!币琢韬永事晳?yīng)了一句,然后一臉輕松的笑著。
被利刃刺穿肩膀怎么可能不痛,一旁的洛九天聞言心道,然后也一臉擔(dān)心的望向易凌河的傷處。
“好了,現(xiàn)在不是擔(dān)心我的時候。我們此刻需盡快回到金饒城,以免殺手去而復(fù)返?!币琢韬用佳燮胶偷耐寰盘?,生怕她也像久樂一樣憂心忡忡。
“嗯,走吧。你的傷需要看大夫?!甭寰盘熨澩艘宦?,此時確實需盡快回金饒城,易凌河的傷需要盡快找大夫處理。
“那還等什么,快走?。 币拙脴芳焙鸷鸬睦寰盘煲琢韬由狭塑?,幾人馬不停蹄的趕回了金饒城。
在徐違府邸,大夫已經(jīng)為易凌河縫合了傷口,并涂上藥包扎好了。“切記不可碰水,近期不可運(yùn)功以免傷口裂開還要忌口,你的傷才能復(fù)原,不過……”
“不過什么?”洛九天、易久樂聽見大夫欲言又止的話,急忙追問道。大夫轉(zhuǎn)頭看向兩人接著說道:“不過他手臂上的傷還好,傷的不深,用膏藥可恢復(fù)如初。但他肩上的傷是貫穿傷,只怕好了也會留下疤痕?!?p> 洛九天聽后心中有些自責(zé),這疤若不是易凌河替自己擋下,原本應(yīng)是在自己身上的。于是她轉(zhuǎn)頭一臉內(nèi)疚的看著易凌河,易凌河似心有感應(yīng)般抬眼對著洛九天微微一笑道“還好傷的不是你。”
還好傷的不是你……洛九天聞言心中有些觸動,忍不住抽了抽鼻子用帶著鼻音的聲音問道:“為什么要替我擋下這一劍?”
“因為我喜歡你!”易凌河聽完問題眉眼含笑的看著洛九天一字一句道。
眾人聞言皆是一驚,緩緩扭頭用異樣的表情看著易凌河。
但易凌河卻一臉認(rèn)真的解釋道:“我與你一見如故,很是喜歡洛兄這個朋友,所以才會對你這般好,人生難得知己,對吧洛兄?”
‘一見如故是假,很是喜歡卻真!’易凌河說完在心中默默的念著說了一句。
洛九天愣了愣隨即笑道“對!”
‘原來是我想多了。’洛九天尷尬的搖了搖頭,沖易凌河笑了笑。
身旁的眾人聞言也松了口氣,沈行之清了清嗓對大夫伸出手禮貌的說道:“有勞您了,這邊請,我送您出去?!北闼痛蠓虺隽碎T。
而易久樂站在旁邊呆呆的,一言不發(fā),低著頭眼珠轉(zhuǎn)動著,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久樂!”易凌河大聲喚了一句,易久樂這才抬起頭來“啊,三哥何事?”
“宮中可有消息?”易凌河用略有些疲乏的聲音問道。
聽完易凌河得問題易久樂正了正身子,嚴(yán)肅道:“我們已經(jīng)通知宮里了,父皇已派人來金饒了,待他們到后留人查尋殺手線索,余下的護(hù)送我們回亦城?!?p> “好。”易凌河聞言放心的點了點頭,人也往身后的椅子靠了下去,一直緊繃的身體和神經(jīng)也瞬間放松了下來。
“凌河你先好好休息,有事喚我們?!甭寰盘煲娏韬邮钦娴睦哿?,經(jīng)歷了這些事,饒是鐵打的身子骨也受不住。于是便同易久樂一起扶易凌河走向床邊躺下休息,在為他蓋好被子后便悄悄退了出去。
兩人剛出了房門就見著沈行之急匆匆的走了過來,手里拿著封書信。
“沈兄,何事這么著急?”洛九天瞧見沈行之臉色不大好,開口問道。
“宮中的人來了?!鄙蛐兄畾獯跤醯幕卮稹?p> “來人了不正好嗎?等三哥休息好了,我們就可以回亦城了?!币拙脴凡幻魉缘某雎暤?。
“是好事,但也有不好的事?!鄙蛐兄c了點頭,又搖頭道。
“什么好事壞事的,你在說什么?”易久樂奇怪的看著沈行之,覺得他有些不正常。
“好事是宮中來人護(hù)送我們回去,壞事……你們自己看吧?!鄙蛐兄袂槟氐膶⑹种械臅胚f給了兩人。
兩人連忙接過看了起來,然后抬頭神色驚訝的看著沈行之異口同聲的說道:“和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