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時候,只回過一次老家
人生就是這樣的真實(shí)和無奈。相比,那些美麗的風(fēng)花雪月只是如虛假的華麗外衣,而生而為人的諸般滋味,如今的我也已深深的有所體會。以前,從來沒有體諒過媽媽的苦衷,從來沒有安慰過堅(jiān)強(qiáng)的媽媽。媽媽是我心中永遠(yuǎn)高不可攀的存在,媽做到的,我永遠(yuǎn)都做不到,直到現(xiàn)在。
那時候很小,還沒上小學(xué),如今四十多年了過去了,記憶還很清晰。在我小的時候,媽媽也是很難抽出時間回山東老家看望父母的。那時的條件差,經(jīng)濟(jì)不寬裕;那時候只能做火車,似乎都沒聽說過什么叫做飛機(jī);那時候的火車很慢,單程從哈爾濱到山東的諸城縣也要兩三天的路程,中途還要倒來倒去的。
更主要的原因就是家里有四個孩子,如果媽媽不在家,那簡直是不可想像的。所以媽媽好多年都沒能回娘家。媽媽能回老家探看父母唯一的可能就是當(dāng)趕上父母生重病了,這時候就是面臨生死離別了,這時媽才可以不顧一切的放下自己的家和孩子,才會踏上返鄉(xiāng)之旅。那次有幸把我也帶了去,這也就成了我長這么大唯一的一次老家之旅。
記憶里的老家是綠樹成蔭,到處花紅柳綠的,門前不遠(yuǎn)就有小河小溪的,再悶熱的天,只要把雙腳伸入河水里,就立馬遠(yuǎn)離了心情上的煩躁。
走在田間地頭,隨意的用腳輕輕碰觸就會看見紅薯的影子。
記憶里的房子是石頭拼湊的,房前房后都是大朵大朵的粉色桃花,充滿了花香。
主食吃的是煎餅卷白糖,粉皮總是在熱水里撈出來,冒著熱氣,一張接著一張沒完沒了。
也記得老家的風(fēng),是躁熱的。小朋友說的話也是聽不懂的,全都是陌生如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只是每天黏著媽媽,行影不離的跟在媽媽屁股后面。
后來漸漸習(xí)慣了,就和二姨家的表弟表妹在一起玩,偶爾的也會很開心,但聽后來媽媽說,那時我是天天的和媽媽嘟囔著,吵著,要回家。
直到回家后,才開始有了對老家的記憶:就是悶熱的空氣,風(fēng)都是熱的,到處是滿眼的綠色和粉色的桃花。小河的聲音很好聽,一直嘩啦啦的響個不停,清涼的河水可以讓那個幼小的我暫時忘了對家的想念,也讓悶熱的心情暫時可以冷卻下來。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就和媽媽回到自己天天想念的家了,眼前也從花紅柳綠變回了灰黑黯淡。又見到了久別重逢的哥哥姐姐,大家都圍過來湊熱鬧,問這問那的。而我則變成了說山東話的小孩,被哥姐嘲笑的山東小孩。當(dāng)然如果不是哥姐在刻意的模仿我的山東口音,我自己是不知道自己在這短短的十幾天里已經(jīng)變成了說山東話的小孩了。
后來的很多年里,媽都沒有機(jī)會回娘家了,即使回去我也沒機(jī)會跟著一起回去了,因?yàn)樯蠈W(xué)了,就不那么的自在了。
以后陸續(xù)的,姥爺姥姥都來看望過媽媽。如今媽媽八十多歲了,依然掂記著老家,依舊夢想回老家。雖然如今姥爺姥姥都不在了。如今的媽媽依舊是無法脫身,無法自由,因?yàn)槿缃癜职痔稍诖采?,需要媽媽的照顧?p> 真的不敢想太多,真的會自責(zé),為什么自己無力為媽媽分擔(dān)一些呢,直到如今還是一樣一樣。我心里知道,我沒長成媽媽心里期待的那個樣子,但媽不會怪我,可是我卻會在心里自己責(zé)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