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掌燈時分，那乞丐蘇醒過來，身旁站著一個小婢女，看到乞丐蘇醒過來，身旁一個小婢女說道：“你醒了?！?p> 那乞丐周圍環(huán)顧四周，艱難坐起來說道：“我這是在哪兒??？”
小婢女有點兒高傲說道：“這是蘇州知府府邸。”
正說著，這乞丐肚子咕嚕嚕亂叫起來，他面露難色，尷尬說道：“姑娘能否給小生兩個饃饃吃？我有些日子沒吃過東西了?！?p> “那你等會兒?！?p> 小婢女從廚房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蔥花面，還有兩個饅頭，乞丐也不顧前去答謝，摟起碗筷就往嘴里塞，一碗蔥花面再加兩個饅頭下肚，他的臉上泛起血色，只是還是有點兒頭暈。
他本想躺下，可剛才還未答謝，不由覺得失禮，忙起身作揖說道：“姑娘，是您救了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大恩不言謝，我總要赴湯蹈火報答您的。”
“不是我救的，要謝就謝我們家老夫人吧，她才是救你性命的活菩薩呢！”小婢女邊收拾碗筷邊說。
“那老夫人現(xiàn)在在何處？我定要上門拜謝她老人家?！逼蜇ふ酒饋沓蹲⌒℃九f道。
“老夫人現(xiàn)在可沒功夫理會你，現(xiàn)在我家小姐正犯天花呢，她們都在那兒照看著呢！”小婢女淡淡說道。
“噢？那千金小姐犯天花幾日了？是否已出痘？”
小婢女收拾碗筷說道：“大概有五六日了吧，具體日子記不清了，未曾出痘?！?p> “哎呀！那可不得了，五六日不出痘，再晚可就要出性命了，你快快幫我引薦，我有法子給千金治病?！逼蜇ふ酒饋砘琶φf道。
小婢女聽到乞丐說的話，上下打量一番，冷笑一聲說道：“就你？連自己溫飽都解決不了，卻會瞧??？”
乞丐看一下自己身上穿的那個棉帽子如同被刀子割開一樣，幾朵破棉絮裸露在外，自己的靴子已經(jīng)露出大拇指，他也不惱，笑道：“姑娘，你莫要看我身穿破敗，以為我說空話，我家乃八代行醫(yī)，我穿著破敗，只因路上遇到強盜，才落得如此下場，你快快幫我引薦。再晚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活啊?！?p> 這小婢女還是一臉不信任，乞丐急得直跺腳：“老夫人救我重生，正是我報答之時啊。”
小婢女心里想的是這乞丐就算會醫(yī)術(shù)，可是前前后后來多少大夫，也未曾給小姐治好，他一個叫花子能有如此能耐，別到時沒給小姐治好，病情加重，再牽連到自己。
乞丐也看出婢女心里的想法，隨即說道：“姑娘，請放心，若出問題我絕對不會牽連到你，你只需告訴我老夫人在哪兒就成?！?p> 小婢女咬一下嘴唇說道：“老夫人在后院和千金小姐在一起。”
乞丐聽到小婢女松口，忙笑道：“后院如何走？”
小婢女給他指路，乞丐也不敢耽擱，就向后院走去。
他火急火燎，顧不得禮節(jié)，推門而入，老夫人和翠玲被這冷不丁推門聲一驚，陰沉臉斥道：“你這乞丐真是無禮，我救你性命，你卻這般報答我？這是你該來的地方嗎？小荷你是做什么吃的?！?p> 聽到老夫人訓(xùn)斥，小荷趕忙跪下，早已經(jīng)嚇得渾身發(fā)抖如同篩糠，乞丐這時才知道這個小婢女叫小荷，他連忙說道：“夫人，是我自己執(zhí)意要來，跟她無關(guān)。因我有治天花的法子，情急之下才來硬闖的，是我孟浪了，夫人您見諒?！?p> 老夫人瞟一眼，臉色沉重，小荷卻趴在地上不停扯乞丐的衣角。
“老身把這蘇州城中的所有名醫(yī)都請來看過，難道你比他們醫(yī)術(shù)還高？”老夫人還是一臉不屑。
“他們醫(yī)術(shù)怎樣我不知，可否讓學(xué)生看一下，若治不好，撅了我的眸子（眼睛）去?！逼蜇ぐ褐靥耪f道。
老夫人沒想到這乞丐是如此自負狂妄，不由鄙夷，冷冷斥道：“出去?！?p> 翠玲在老夫人身后小聲試探道：“娘，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要不讓他看一下，萬一他有法子呢！”
老夫人聽到翠玲說話，點頭說道“行吧，那就讓他試試吧，我可說好，你要是讓我孫女病情加重，我定不饒你。”
乞丐趕忙湊上前去，他看到小汀芷呼吸急促，雙眸緊閉，小嘴嘟著，滿臉潮紅，四肢不時好似受到驚嚇抽搐一番。
看著乞丐要動手，翠玲趕緊端來一盆水，乞丐看到滿手泥垢，不由尷尬一笑：“怪學(xué)生孟浪了?！?p> 乞丐搓洗幾遍手，那盆水已是泥湯一般，用毛巾擦拭一番，他先掰開小汀芷的眼睛細瞅一下，隨即掰開小汀芷的嘴，輕微拽出她的舌頭觀察，又再次檢查小汀芷的脖頸處的暗紅疹，最后才開始把脈，一袋煙的功夫，乞丐站起身來。
翠玲看他站起身來，忙上前說道：“先生，小芷的脈象如何？是否能醫(yī)治？”
乞丐剛才只顧看病，忘記身旁是老夫人和二夫人翠玲，聽到翠玲說話，忙回神向老夫人作揖說道：“夫人，我猜測那些個大夫用藥，必是黃連，黃芩，知柏，石膏，梔子，甘草，珍珠粉，龜苓膏，薏苡仁或者牛蒡子。不知學(xué)生是否說的對？”
老夫人和翠玲疑惑看乞丐一眼，忙去將藥方取來，看到藥方寫的和乞丐說的幾乎一樣，翠玲急忙說道：“您怎么知道的？”
“這個不難猜，這些都是一些去毒的藥材。”乞丐又去觀察一番小汀芷，隨即又說道：“是否還有炒酸棗仁，柏子仁茯苓這些做藥引子呢？”
老夫人和翠玲聽出說的藥方全對，連忙點頭稱是。
乞丐冷笑一聲說道：“我說怎么千金一直昏睡?！?p> “這藥方難道不對？”老夫人搶著問道。
“藥方?jīng)]錯，只是這時機不對，還有這藥引子也不對，這些藥引子都是增住睡眠的，令千金會一直昏睡，身上毒性揮發(fā)不出來??！”
翠玲和老夫人看出這乞丐醫(yī)術(shù)高明，扭頭看著昏睡的小芷緩緩跪下來。
慌的那乞丐一跳連忙說道：“夫人請起，老夫人您這真實折煞學(xué)生了?！?p> 翠玲滿是眼淚，哀求道：“望先生救救我女兒?！?p> “您快起來，快起來，行醫(yī)之人本就有仁心，更何況老夫人對我有再生之恩，我豈能不竭盡全力去救?！蹦瞧蜇け凰麄儍扇艘还蝮@得已是背后浸出汗水。
乞丐將那倆人扶起說道：“他們那些藥方其實并非有太大問題，只是現(xiàn)在千金一直未出痘，體內(nèi)毒氣淤積，不可再用平常法子治病，只能行非常之術(shù)?！?p> 乞丐隨即又說道：“現(xiàn)在我寫醫(yī)囑，開藥方，開始行醫(yī)術(shù)，我這治病法子您可能這輩子未曾見過，只要您遵從醫(yī)囑我就有八成把握救千金，否則。。”
翠玲和老夫人點頭如搗蒜連忙稱是，翠玲更是說道：“我遵從，我遵從，只要能救我女兒，挖我心也行。”
那小奴婢早已經(jīng)端來筆墨紙硯，乞丐也不認生，扯起袖子，露出胳膊，那胳膊上已長時間未洗都已經(jīng)是泥皴，也沒有人注意這些，只見他在上頭嘩嘩寫出十幾副中藥。
他一改常態(tài)，好似一個軍師一般居中指揮，對著老夫人那幾個人說道：“把床簾打開，所有門窗全部打開。”
翠玲看著乞丐說道：“這樣小芷會不會患風(fēng)寒?。 ?p> 乞丐說道：“夫人放心，千金身體全是熱毒，得不了風(fēng)寒的?！彪S即又喊道：“給我?guī)О藯l活草魚進來，再來兩壺烈酒，還有來三個廚子帶上刀具?！?p> 翠玲和老夫人一愣，治病怎么還會用這些？有點兒百思不得其解，乞丐看出他們疑惑，隨即又說道：“夫人您放心，學(xué)生說過不能再用平常之法，望您相信學(xué)生。”
老夫人和翠玲對望一眼，老夫人說道：“那需要老身做些什么？”
乞丐笑道：“老夫人和少奶奶只管去門外念經(jīng)拜佛，我來醫(yī)治，醫(yī)術(shù)神明共同保護，只要聽到千金哭聲就是無生命危險了?！?p> 老夫人和翠玲在門外跪在痘神娘娘面前拿著佛珠不停地在念經(jīng)，嘴里絮叨不停，翠玲哪有心情念這個，里頭畢竟是自己親閨女，而且他的這些法子根本就沒見過。
乞丐先是命令那些廚子將草魚身上的所有的粘液刮干凈放到盆里，又讓廚子將魚血倒進盆中，隨即他又把兩壺烈酒倒入盆中和勻，最后他借來一把刀子在自己的手指上劃開一口子，鮮血滴入盆中。
一切準備妥當，那些廚子都看傻眼了，治病還有叫廚子都讓他們感覺稀奇了，更何況還有這些亂七八糟一通，這家伙到底會不會看病?。?p> 乞丐也不管他們異樣的眼神，將那三個廚子趕出去，把自己手指包扎好。開始用手蘸那盆中的血水烈酒在小汀芷身上涂抹，涂抹均勻后，隨即點燃一支香，一切結(jié)束，他已經(jīng)汗如雨下。
他在等待著這支香燃盡，門外的老夫人在不停地念經(jīng)，翠玲雙手緊扣，身體不停打哆嗦。
一支香燃盡，屋里突然傳來小汀芷的哭聲，那哭聲愈來愈亮，小汀芷睜開眼看不到祖母和娘親，又是黑漆漆的不由得害怕，哭聲越來越大，不停地在喊：“娘親，祖母?！?p> 下人們聽到哭聲急忙喊道：“哭了，哭了，哭了，小姐哭了。”
老夫人和翠玲聽到哭聲，心里也是一顫，聽著孩子劇烈的哭聲，他們好像是心如刀割，翠玲和老夫人聽著孩子一直在叫他們，急著就要進門，這時乞丐推門走出，攔住他們兩人說道：“老夫人少奶奶，您稍等片刻，這才是開始，等千金哭聲沒有才能進去，這樣才能把體內(nèi)的熱毒給全逼出來?！?p> 老夫人聽到這里忙止步，翠玲已經(jīng)哭成淚人說道：“孩子還小，屋里太黑，她會害怕的，嚇著孩子可不好??！”
“嚇著是小，天花清除才是首當其沖?。 逼蜇ふf道。
翠玲在門外來回踱步，老夫人在不停地撥佛珠，小汀芷的哭聲越來越小，慢慢地沒有了聲音，翠玲喊道：“先生，孩子沒聲了?！?p> 乞丐說道：“可以進去了?！彪S即又對下人說道：“你們?nèi)蕚湟恍熆愤^來?！?p> 那些下人一個也沒人動，老夫人也不知道這乞丐要做什么，只知道他說的全是對的，隨即對下人呵斥道：“你們還不去準備？”
屋里早已掌燈，燈火闌珊，翠玲和老夫人急忙向床邊撲去。只見這小汀芷渾身紅丟丟的，長滿水痘，晶瑩剔透的。
小汀芷早已經(jīng)啞了嗓子，成了淚人，看著祖母和母親，只哭卻出不了聲。
可她的眼睛確實滴溜溜亂轉(zhuǎn)，炯炯有神，這些人都知道，這小汀芷無大礙了。
小汀芷看到祖母和母親緩緩?fù)Ｖ箍奁?，沙啞著嗓子對祖母說道：“祖母，我餓了?！?p> 聽到孩子突然說餓了，別提他們倆人多高興，老夫人急忙站起來說道：“來人啊，趕快給孩子準備飯菜?！?p> 乞丐聽到急忙站起來止住說道：“老夫人，不可，千金大病初愈不可大魚大肉，她會承受不住的?！?p> 老夫人聽到乞丐說話，現(xiàn)在她感覺他的話就是命令，急忙說道：“孩子餓，總得吃點兒東西??！”
乞丐笑道：“現(xiàn)在最好就是小米湯，過兩天后就能隨便吃了。”
老夫人聽到乞丐說的話，連忙點頭，又命令道：“你們還不快去準備小米湯，一個個跟個撅子站著做甚?！?p> “先生，麩糠弄過來了，該怎么用？”一個下人說道。
乞丐抓一把麩糠對著翠玲說道：“另千金剛出痘，兩天后絕對會癢得難以忍耐，會不停亂抓，到時候須將令千金綁上，用此物給她擦拭身體，此物可減少癢痛，防止落下疤痕，畢竟是女孩兒，留下麻子可不好?！?p> 翠玲和老夫人連忙點頭，老夫人看一眼乞丐說道：“剛才只顧忙，還不知先生大名呢?！?p> 乞丐連忙笑道：“學(xué)生馮子建，老夫人叫我子建就行?！?p> 老夫人一改常態(tài)，又對下人說道：“來人啊，伺候先生沐浴更衣，再去給先生準備飯菜。”
乞丐馮子建看一眼自己大笑起來，剛準備要出門，這時已經(jīng)有幾人將他們堵在門口，領(lǐng)頭的是不可一世的劉熙蘭還有蔣鳳梧，劉熙蘭早已經(jīng)聽說乞丐將小汀芷的天花給瞧好，趕忙跑過來?？吹狡蜇っ蛳抡f道：“先生，您快快救救我家那倆小哥兒吧?！?
以奢
非常治病只能用非常之術(shù)，勿要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