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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列的游戲

第四章 永不石化

序列的游戲 xaly 11333 2020-12-12 11:07:00

  臨近中午,安全區(qū)外,夏恒和狼山兩人駕車被衛(wèi)兵攔下。由于沒有身份證明,無法進入,理所當然被擋在了外面。

  “約定的地點在安全區(qū),我們怎么進去?”夏恒和狼山在門口停車,一邊抽著煙一邊說話。

  “我給接頭人打個電話,讓他撈我們進去就是了。”說著狼山拿出電話撥通了一個電話。

  嘟了三聲后電話接通,一個老邁的男聲從電話那邊響起。

  “東西帶來了?”

  “對。但是我們被卡在了安全區(qū)北門外面,沒辦法進去。”狼山回復道。

  “在那等著,我半小時后到?!闭f完電話掛斷。

  “他還真有辦法把我們搞進去?”夏恒問道。

  “嗯。我們其實也有辦法進去,這些衛(wèi)兵可沒那么死板,一人一萬塊,睜只眼閉只眼給點錢就進去了,但是這錢沒必要我們出,等著就行了?!崩巧交卮鸬?。

  夏恒點頭,現在這個年代,衛(wèi)兵這種肥差可需要不少關系才能當任,不上前線每天站崗就行,自然大多都是酒囊飯袋的二代才有能力當的。

  夏恒和狼山一人一句繼續(xù)閑聊,半個小時后緊閉的大門被打開,衛(wèi)兵對著老人點頭哈腰,很是熱情,而老人點點頭,瞥見從車窗里探出腦袋的狼山后示意,狼山帶著夏恒順利走進了安全區(qū)。

  打從看到夏恒老人就在皺眉,通過后問道:“怎么多個人?”

  “只有他有格羅藥水,沒辦法,勞煩了?!崩巧蕉Y貌回道。

  老人點點頭,帶著兩人上了一輛軍用車輛。

  司機駕駛,老人做副駕駛,夏恒和狼山則坐在車的后座。

  一路上幾人都沒說話,氣氛尷尬到了極點,狼山渾身不對勁,全力忍耐著,不想在關鍵時候出亂子,就這么四人的車輛停在了一棟別墅外。

  “你們叫我管家就行,屋里已經準備好了餐點,吃了飯立刻開始治療?!弊苑Q別墅管家的老人立即伸手,夏恒和狼山順著手勢進了別墅。

  一進門狼山都嚇了一跳,這豪華的擺設他這輩子都看不到。

  低調的毛皮地毯、橡木鋪成的地板、墻上掛著各式各樣的古劍名畫,他在想自己住的地方除了金子就是銀子,就是一土包子,狼山頗有種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

  走進古典大氣的客廳,順著一邊的環(huán)形木質扶手樓梯,三人順勢來到二樓,二樓是餐廳,從擺放在中央的長方形餐桌和滿滿當當的精致餐點不難看出。

  管家示意兩人入座,夏恒和狼山坐在一邊,管家坐在對面與二人相對。

  狼山吃到第一口的食物就在心底里暗暗贊嘆:有錢人就是有錢人。吃的東西都和一般人的不一樣,趕了一夜路,早就饑腸轆轆的他在美食前最終還是沒有崩住之前樹立的好形象,直接餐刀扔在一邊,拿起叉子挑起牛排就開始吃。

  吃到后面紅酒直接對瓶吹,鄉(xiāng)下人沒見過世面的形象簡直比半夜攔下妹子耍流氓還要顯而易見。

  管家當二人是客,自然沒有對此多說什么,只是努力忍耐著狼山粗鄙的行為。夏恒倒是毫不在意,慢慢吃著面前餐桌的牛排。

  這時的管家才真正開始打量面前的白發(fā)男人:長相不出彩,吃飯的禮儀倒是挑不出毛病,如果不是和狼山一起來的,換身得體合身的燕尾服說是某個上流家族的人估計他也會相信。

  舉手投足就像是每天吃著牛排喝紅酒聽古典音樂的、傳統印象的上流人士,這就讓他有些好奇:他掌握著格羅藥水?

  應該沒錯,管家打量到最后開始肯定,和狼山截然相反的從容是裝不出來的,除非他天生面癱。

  正吃著,一個漂亮的高挑女仆端著盤子走到管家耳朵前私語幾句,隨后走開。

  盤子里是一分精致的餐點,比三人吃的食物檔次還要高,但是卻沒動幾口。聽到女仆的話后管家長嘆了口氣。

  這只是吃飯的小插曲,直到三人都吃完飯后才開始聊正事。

  “你有格羅藥水?”管家開門見山問道。

  “那是當然,不然我們也不會來這,早卷著錢跑路了?!崩巧胶鹊糜悬c高了,開始手舞足蹈,說話也不像剛開始那樣拘謹。

  “現在沒有?!毕暮銓嵲拰嵳f。

  “你在逗我?把他們帶到后院解決了。”管家徹底怒了,搞了這么久,結果開口沒有,這如何讓他解氣。

  四個大漢來得迅速,當場把夏恒狼山鎖住,狼山幾次掙扎無果,最后實在掙不開。

  “現在沒有又不是救不了人。路上顛簸不好保存,所以懶得帶成品來了,想著在這弄的,你有點著急了。”夏恒平靜說道。

  “在這?”

  “沒錯,在這。材料都不復雜。你拿紙筆記一下?!毕暮汶S后嘴皮子不帶停的,說了一大堆材料。

  可越寫管家越覺得不對勁,這人說的除了人參等兩三樣可以入藥其他分明是作為食材出現的。

  “一只土公雞、兩個土雞蛋、一條草魚、完整的甲魚……八角、桂皮、香葉,最后來點香菜。這些材料廚房都有,不難搞到,你先叫廚房準備好,我等會就去?!毕暮阏f道。

  “這就是格羅藥水?”管家不可思議問道。

  “沒錯?!?p>  “你怎么不說這是雞湯和魚湯?”

  “也沒錯,但要看在誰手里了。烹飪手法不一樣,吃的效果也不一樣,不要小瞧了這東西大補的療效?!毕暮愕f道,看著管家都要把材料單撕了,他又補充說道:“一切等我結果,想槍斃我們現在還為時過早?!?p>  管家沒辦法把材料單給到女仆送到廚房,三分鐘后夏恒到達后案板上一切準備就緒。

  你說狼山,松開他后躺在餐椅上就睡著了,呼嚕打得震天響,只有兩個守衛(wèi)守著,此時沒人關心這個醉豬,而都是想看看這個其貌不揚的年輕人如何靠著所謂的藥膳做成萬能的格羅藥水。

  夏恒在眾人目光下不慌不忙,穿上圍裙卷起袖子就開始動手,手起刀落地熟練發(fā)揮,案板上的各樣食材分分鐘在他手上成段成塊成末,擺放整齊,此時的夏恒是給頂廚師帽就能以假亂真當廚師的程度。

  在眾人注視下有條不紊,清洗、改刀、切菜、炒菜、調色、火候,無不精準,簡直讓廚師長都打心底里贊嘆。

  這個年輕人雖然看著年輕但是刀功程度、火候掌握都熟練到不知道做了多少回。

  忙活了一個多小時,中途燉湯的時候還出去抽了根煙,最終兩鍋湯出爐。

  一雞一魚、一陸一海,光是問著味道就讓人食欲大開。

  夏恒端著湯出來,第一句話就是:“帶我去見病人?!?p>  但是這次遭到了管家的拒絕,管家伸手想接過來:“給我就行了?!?p>  夏恒沒有答應管家的要求:“你知道該怎么喂嗎?先喂哪個喂多少量幾勺能起療效?你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我要先看病人情況來具體決定的,你不讓我去,那如果不出作用你付得起責任?!?p>  管家沒想到代勞的話會引起夏恒的如此巨大反應,為了不出差錯最后收起了手,他確實擔不起責任,開始帶著夏恒上三樓。

  最終二人在走廊盡頭的一扇門前停下腳步,夏恒剛要進去,管家的提醒在耳邊響起:“速戰(zhàn)速決,不要做多余的事,除了治療所有事都是多余的事。”

  “進去吧。”吱嘎一聲,管家打開門,屋里一片黑暗,沒有一點光源,夏恒端著湯進去。

  待到門關閉后一個冷冷的女聲響起:“我說了我吃過了,現在給我出去?!?p>  夏恒沒有理會,把湯放在了身前腳下,摸索著想找到燈的位置打開:“屋里這么暗什么都看不見,時間長了會呆煩的?!?p>  此時夏恒得見房間的擺設,偌大的房間除了床鋪、床頭柜以及擋死了窗戶的大衣柜再找不到其他東西,和外面的擺設比起來可以說簡陋到了極點。

  “你是誰?”突然聽到陌生人的聲音被子里的女孩著實嚇了一跳,問道。

  “怎么說呢,廚子兼職治病。”夏恒反鎖房門端著湯走近床鋪,把湯放在床頭柜上,想要掀開被子看清縮在里面的人。

  “我不管你是誰,現在給我離開。”女孩在夏恒掀被子的過程中掙扎著幾乎是喊了出來。

  “恐怕不行,不治好你估計我會躺在你家后院。”

  “你是醫(yī)生?”

  “嗯?!?p>  “醫(yī)生!醫(yī)生!又是醫(yī)生,這么多年為什么就是不明白,我這病根本治不好?!迸曊Z氣冰冷,夏恒甚至從話里體會出了一絲絕望。

  “我能治好你,只要你從被子里出來?!?p>  “拉倒吧,這話每個醫(yī)生都說過,可沒一個成功的,這一切都只是徒勞罷了?!?p>  “你所說的醫(yī)生不包括我,真是萬分榮幸,我也不認為我這么做是徒勞,只要你從被子里出來我就能治好你,我以性命起誓。但在這之前,拋下我不談,我只想知道你想擺脫病癥嗎?”夏恒頓頓說道。

  恒久的沉默,夏恒端起湯轉身就要離開:“一個連活下去都不想要的人救不了,再見!在未來見不到你的日子里,祝你早安,午安,晚安!”夏恒禮貌說道。

  但這次夏恒沒有走兩步,就停下了,他的衣角被一只雪白的手拉住,不讓他離開。

  “我想活下去,我想像正常人一樣活下去。”生命里的所有力量喊出這句話,竭盡全力,幾乎破音著喊出來,回蕩在整個房間里外。

  門口等待的管家聽到這話突然濕了眼霜,這么多年過去了,自從出了那次意外之后,從憤怒、無奈到最后的絕望麻木,小姐的一切被他看在眼里,從衣服內兜里拿出一張發(fā)黃的老照片。

  照片里是三個人,中年男人抱著一個笑容燦爛的小女孩,那是曾經的他們,如果不曾出現那事,現在可能也會是這樣,在他手上的不止一張老照片,而是一年一張不斷多起來的嶄新你我。

  房間內部,夏恒聽到這,沒有多說:“現在可以讓我看看病情了嗎?”

  女孩手又縮到了被子里,幾番糾結后被子被慢慢打開,在被子里的是一個女孩子,穿著雪白的睡衣,皮膚因為常年不照射太陽被保養(yǎng)得很白,甚至可以清晰看到血管的程度。

  女孩的五官,不,四官很精致,如果不是因為眼睛部分的話應該是個精致的美人坯子。

  而夏恒的目光最后被那雙眼睛吸引,紫色的豎瞳跟蛇的眼睛一模一樣,除此之外就是順著瞳孔延展向四周的暴起青紅血管,整整占據了臉部二分之一的空間。

  夏恒著實呆住了,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因為這種情況他見過。

  見到夏恒不說話女孩整個人都頹了,全身上下的氣都被卸下了一樣:“果然又是這樣嘛,我就說和以前沒有所謂嘛?!眲傁肟s回去夏恒此時打斷說道:“我還在呢,你自言自語什么呢?!?p>  “你還活著?”女孩幾乎是震驚著說出這句話的。

  “看了眼睛不至于死吧?!毕暮阏f道。

  “你沒有變成石頭?”

  “之前看過你眼睛的人都變成了石頭,還挺有意思的?!?p>  “嗯?!迸Ⅻc點頭,沒有繼續(xù)說話。

  “那我是唯一的例外,榮幸之至。”夏恒說著拿起一勺湯遞到女孩嘴邊:“既然如此,看來命中注定是我來拯救你的?!?p>  “乖,喝完湯病就好了?!毕暮阆窈逯『⒆雍人幰粯诱f話,女孩聞著香味同樣食欲大開,喝了一口說道:“這味道和之前的都不一樣,很好喝。”

  “當然。畢竟我除了是個醫(yī)生還是個不錯的廚子嘛。幸好你現在喝了,再晚一點就……”夏恒沒有繼續(xù)往下說。

  “怎么了?不然就沒用了嗎?”女孩有點焦急,突然問道。

  “當然……不是。再晚一點湯涼了就不好喝了。”夏恒回答道,把女孩都逗笑了。

  “笑笑挺好的,很好看。”

  “你不覺得我長得很丑嗎?”

  “別人都是這么告訴你的?”

  “嗯,一般看到我這幅樣子都會被嚇到,雖然在陳伯的照顧下我過的很好,但是我對于我是個怪物的認知還是很清楚的?!迸⒄f到這時表現有些落寞,不難看出之前因為這發(fā)生了不可預估的災難。

  “那還真是有趣。沒關系的?!毕暮惆矒岬溃骸榜R上就會沒事的?!闭f著又一勺湯遞到了嘴邊。

  “嗯?這湯?”喝下這口湯的女孩突然臉色微變,感覺湯的味道有了變化,在原有的口感上多了一絲腥味。

  “怎么了?”

  “有點腥,不知道是不是我喝多了?!?p>  “錯覺吧,你再喝一口試試。”夏恒遞到嘴邊。

  喝了這口后女孩表情正常了許多:“嗯,湯又變回來了??磥韯偛耪娴氖清e覺了?!睂τ谶@個小插曲女孩沒有多想,本就是快喝完了,一下兩下很快湯見了底。

  “好好休息一下,睡醒了之后病就會好的。”夏恒讓女孩躺在床上,給她蓋上被子,剛想離開,女孩的手再次拉住他的衣角:“我真的能恢復健康嗎?”在“恢復健康”四個字上女孩咬得很重,語氣也帶著顯而易見的緊張。

  “會的。”夏恒重新回來安撫道:“這一切都是場夢,雖然過程中發(fā)生了不好的事情,但是現在一切都該恢復原樣了。睡吧,我在這陪著你。”

  “嗯?!迸卜€(wěn)睡下,十幾歲的女孩因為變故承受了太多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苦痛,此時仿若一概卸下,也像無憂無慮的同齡人一般睡去。

  夏恒沒有離開,就在一邊呆坐著,中途有過想抽煙的念頭卻又被打消,就那么看著女孩入睡。

  從女孩嘴角微微上揚來看,這一夢應該是好夢。

  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色欲暴食

  “沒出息!明明與我同用一個身體,卻天天想著用這幅軀殼救助愚蠢卑賤的蟲子?!?p>  “這就不對了。他的身體是我們能夠長存世間的資本,這小子身體里留著的高貴血液,我都羨慕的想吸干他。”

  “他也就能治治病麻木活著,天天跟個踩不死的螻蟻蟑螂一樣,看著都讓老子生氣?!?p>  “小子,看樣子這家人有不少錢的,你對這小妮子有救命再世的恩賜,這可都是你談判的資本。你太實誠,談判不行,把我放出來,我好好敲他一筆,搞個大的,以后就不愁了。”

  “把你放出來,不如把我放出來了,你天天就想著貪錢,俗的沒邊。這腿又白又細,雖說眼睛不行,胸也太小,但五官也都是極品,身嬌體柔易推倒的蘿莉人獸體質就放著在這睡覺也太浪費了吧,老子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這么好的小娘們擺在眼前,都不知道珍惜。小子,把老子放出來,老子還沒試過這種的呢?!?p>  “你?口味也太重了吧,這種都想著要。老子一直有的好胃口都要被你惡心沒了。小子,你聽我的,我不想他們那么過分,你做頓飯,把我放出來,我嘗嘗,實在不行還剩點湯底給我舔舔也成,這么多年沒吃過好肉好菜,都快瘋了?!?p>  又出現了,所謂的腦中會談,夏恒清楚四周除了女孩平穩(wěn)的呼吸外再聽不到其他,腦子里嘈雜的聲音此時出現,也讓他自然忽略掉。

  女孩睡下不久,門外傳來敲門聲,夏恒打開門,管家故作鎮(zhèn)定,眼神瞥見睡下的女孩,才長舒口氣放下心來。

  沒有亂來就好,他等在門外聽著聲音,女孩睡下后長久的平靜讓他不得不擔心湯里會不會被下藥,此時打開門,一切正常他才放下心來。

  “怎么了?”夏恒小聲問道。

  “沒事。想問一下治療的怎么樣了?”管家說道。

  “睡一覺就沒事了?!?p>  夏恒出門慢慢合上房門,拿出兩根煙一根遞給管家一根叼在自己嘴里。

  管家戒煙多年,但此時從夏恒眼神以及語氣里聽不到任何的謊言,猶豫一秒后接了過來。

  兩人借著火在房門外你一口我一口抽起了煙。

  誰也不說話。

  煙抽到一半,夏恒突然把煙扔到地上甚至來不及踩滅打開房門進屋,這一下把管家嚇了一跳,打開房門才聽到小姐呼吸急促,在床上掙扎著,慌忙丟下煙來到近前看到小姐臉色難忍,表情很痛苦。

  管家迅速拿出隨身攜帶的墨鏡戴到小姐臉上,非常熟練,顯然這不是他第一次這么做了。

  “怎么了?不是說睡一覺就會沒事嘛,怎么現在會這樣?”管家關心則亂,還以為夏恒給小姐喂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這才出效果,快好了,你仔細看?!毕暮阋恢?,管家果然發(fā)現眼角四周的青紅血絲開始變化。

  血絲蠕動,先是迅速朝四周擴散占據整張臉,而后繼續(xù)擴散,病毒一樣擴散一樣幾秒鐘的速度延展到全身,掀開被子,裸露的手腳以及脖子被恐怖蠕動的血絲籠罩。

  “究竟是怎么回事?病情怎么極具惡化了,快點告訴我。”管家拉住想要扯開小姐衣服的夏恒詢問。

  “身體有變化說明藥和病情有反應,我需要了解詳細情況再進行治療。請你放手,你應該不會想著小姐被病情反噬吧?陳伯管家?!毕暮氵@話一語驚醒在氣頭上的慌亂管家,管家隨后放開手,“陳伯”二字讓他最后妥協。

  被子被扔到地上,在上面的是兩件小姐的貼身內衣,夏恒快速脫掉小姐的內衣,觀察著小姐的身體,此時小姐的柔弱身體表皮被蠕動的血絲占據,翻開身體后背也是如此,一直延展全身的血絲讓小姐表情痛苦,卻無法醒來。

  “病情反噬?不應該。看來是藥的劑量不夠,讓病情起了抵抗情緒?!毕暮憷潇o分析道。

  立刻治療,不然性命垂危,這是毫無疑問的。

  思考間身體被血絲繼續(xù)改造,出現了新的變化:全身的血絲分別朝身體頭腿兩側匯聚。

  柔順的紅發(fā)絲飄動仿佛有了生命,一撮又一撮凝聚成了蛇的模樣,這些蛇有了生命,栩栩如生,占據著腦袋位置,十多頭吐著信子目露兇光的蛇朝兩人撕咬示威。與此同時,雙腿上的血絲脫離皮膚帶著血纏繞在腰部以下,瞬間雙腿被紅血絲纏繞成了一個血繭蠕動著。

  幾乎兩秒之后腰部以下由血絲纏繞而成的粗壯蛇尾退換原先的潔白雙腿。

  此時擺在夏恒和管家眼前的不能被稱之為人,腦袋上的十余條紅蛇和腰部以下的赤紅蛇尾,這些顯著的怪物特征完全蓋住了身體其他位置的正常皮膚,半人半獸的女孩躺在床上表情痛苦,不斷蠕動著。

  想要擺脫,卻又不能。

  “美杜莎!美杜莎!”管家哪見過這場面,當場驚呼,瞪大雙眼大叫,夏恒見此情景一記手刀將管家打昏放在一邊,專心觀察起了眼前的“怪物”。

  在古老的西方典籍里曾經確實有過關于美杜莎的傳聞。

  女妖美杜莎一頭毒蛇,長得絕美,人身蛇尾,見過眼睛的人無不動心拜倒在其下,被當場石化。夏恒如此打量,眼前的女孩確實和古老傳說中的美杜莎一模一樣。

  但是確認情況只用了夏恒很短的時間,之后看著他思考的全部是如何對付。

  藥物與寄生在女孩身體里的怪物起了反應,劇烈反應下迅速反噬身體,看女孩痛苦的樣子不難看出因為身體的主導權發(fā)生了激烈的碰撞,女孩勢單力薄,不久將兇多吉少。

  夏恒想要接近女孩,毒蛇一直防衛(wèi),張口就咬,夏恒迎上去,任憑毒蛇咬中手臂不松口。

  鮮血順著手臂侃侃流下,滴到了雪白的被褥和女孩臉上,瞬間噴濺出的鮮血到處都是。

  夏恒避也不避,一條手臂被十余頭毒蛇咬中,半個身體都變成鮮紅,但只是短短幾秒,女孩抱頭尖叫,痛苦難忍,蛇口與手臂接合處與此同時冒出滾滾濃煙,紛紛松口,蛇口被鮮血腐蝕,紛紛扭曲身形以此緩解痛苦。

  夏恒抓住機會,掰開長出尖牙的女孩嘴巴,把整條滴血的手臂靠上去,大片鮮血入口,真有吃人那味。

  一切結束后夏恒便不再靠近,把管家抱出房間,把人叫來好生看管,又以治療名義進了房間,同時反鎖房門。

  此時他坐在地上,靜靜等待女孩下一步的變化,他能做的都做完了,這具身子是人是蛇就看她自己的了。

  女孩躺在床上,并不安分,或是蜷曲或是伸展,蛇尾不斷上下左右亂動,不停砸擊床,手腳也是死死抓著床單,將床單撕了個四分五裂還不罷休。

  “?。 迸⑼蝗淮蠛?,音波震碎整棟別墅的玻璃,房間內外的燈也因此忽閃不停,陷入昏暗。

  別墅里的人聽到大叫,紛紛捂住耳朵,看著燈光忽閃到熄滅,都怕極了,都想躲起來,卻都還是難逃昏迷之禍,全部昏倒在地,所幸之后再沒有發(fā)生大事。

  夏恒離得最近,捂住耳朵依然魔音貫耳,耳膜都要被震破了,所幸持續(xù)時間不長,但他還是被震昏了。

  午夜時分,夏恒先一步醒來,隨手擦了擦耳朵里滲出來的鮮血,毒蛇的兇光都已經消失,危機暫時解除,這一戰(zhàn)誰勝誰負,尚不好說,待夏恒走進女孩,摸到頭發(fā)和包裹在雙腿外面褪掉的蛇皮,才松了口氣。

  所幸贏了!

  夏恒之后一夜未睡,稍微收拾了一下,把地上的被子撿了起來,把蛇皮和濺血的床單扔到一邊,黑暗中笨拙地給女孩穿上蓋上被子后,出來看了一下情況,別墅一片黑暗,呼喊無人又回來了,繼續(xù)看守著女孩。

  旭日東升,人世間如何變,陽光依舊每日照耀,不在乎如何變,恒久閃耀。

  別墅里的人逐漸有人蘇醒,都開始想著昨天發(fā)生了什么,所幸最后都是頭疼,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沒多久,蘇醒了的管家第一時間來到了小姐房門外,敲著房門。

  身為管家他有整棟別墅的鑰匙,但是唯獨沒有小姐的那一把,原因自然是小姐要求的。

  房間里,沒有光線照耀一如既往的黑暗,混沌中女孩的聲音響起:“我?我這是怎么了?”

  “醒了,你沒事了,睡得怎么樣?”夏恒的聲音第一時間在身旁回蕩。

  “一般。本來做了個好夢,結果中途有個怪物想要抓住我?!迸⒒貞浧鹱蛲碛洃洰惓I羁?,此時思來也是后怕。

  “沒事,都是夢罷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先把頭蒙在被子里,等我說可以了再出來?!?p>  “嗯?!?p>  夏恒說著走到窗邊,把柜子搬開了一個角,一絲微弱的光線透了進來。

  “??!”女孩久未見光,突然見到光線自然難以適應,大叫起來。

  “好刺眼!”女孩隨后驚呼,捂著眼睛說道。

  “你沒聽話哦!小孩子要聽話的?!毕暮愦蛉さ?。

  “我能看到了!”女孩慢慢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一縷陽光愣了幾秒,情緒激動地爬下床近距離觀察起了陽光。

  “這就是光!沒錯,我又看見了!”女孩伸出手想要觸摸,卻看到自己手上有血,再之后順著看到自己雙手連同衣服上都有血跡,有些慌了。

  “發(fā)生什么事了?我身上怎么會有血?”

  “昨天給你治病,放了點血?!毕暮愕f道,說著把整個大衣柜搬開一個大角,讓女孩整個都沐浴在陽光之下。

  “這玻璃也是昨天發(fā)生的?”

  “沒錯。不過不用擔心,都過去了,現在對你來言最重要的難道不是這個嗎?”夏恒指著太陽說道。

  女孩點點頭,沒再說話。她也很享受,閉著眼睛張開雙手,她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這么感受過了。

  陽光還是這么刺眼,真好!

  “小姐!事情緊急,沒時間了,快點把門撞開?!惫芗易蛱焱砩弦姷焦治铮蝗换杳?,此時想來心里焦急,吩咐人撞擊門。

  房門被不斷撞擊,嚇了享受陽光的女孩一跳。

  “是陳伯的聲音。”女孩聽覺靈敏,一聽就聽到了。

  “我給他開門?!毕暮愠饷婧爸骸伴_門了,別敲了,很吵?!?p>  管家眼色停止,兩秒后房門打開,夏恒半個衣服都是血開了門,可把管家嚇一跳,管家推開夏恒來到房間,一下看到了窗邊的背影。

  女孩轉過身來看著陳伯微微一笑:“陳伯,我的病好了?!?p>  “小姐!”管家走到近前,不只是雙手渾身都在顫抖,此時他都已經忘記了要說什么話,愣愣看著坐在地上的女孩,一行老淚順著渾濁的眼睛流出來。

  女孩站起回身給了管家一個擁抱,安慰道:“我的病已經好了,以后你不用再為我擔心了。”

  “你看你都老了?!迸⒖粗惒c印象中老了不止十歲,多重感情雜糅一起,也哭了起來。

  夏恒關上房門,驅散眾人,這種場景人多煞風景。

  夏恒則是又拿出一根煙抽了起來,一沒事他就會抽煙,不是因為他有煙癮,只是沒事抽煙成了他的習慣。

  足足半個多小時,夏恒聽著房間里的私語,一根又一根抽著煙,一事畢,他收了錢就可以離開了。

  房門被打開,女孩和陳伯的眼睛都紅了一圈,此時才緩過來,可以想象這半個多小時二人互說冷暖,談了很多。

  管家一出來就握著夏恒的手連連道謝,夏恒感受著管家的手在顫抖,說著沒事。

  夏恒和女孩各自洗個澡收拾一下,換上衣服后來到二樓餐廳,當夏恒來到的時候,餐桌上只有狼山管家二人,狼山一人在狼吞虎咽,根本不管其他,管家則是坐在一邊安靜等待兩人入席。

  管家禮貌請夏恒入座,夏恒忙活了一晚上也有些餓了,請管家一同吃飯后便開始吃了起來。

  吃到一半鼻子聞到熟悉的香味,又看到狼山停下了嘴上功夫雙眼愣愣看著自己背后,夏恒順著方向回頭,小姐正從背后來到。

  今天小姐穿著很簡單,單單一襲白裙雙手攜在腰間款款走來,真有舊世紀公主的幾分味道。

  真不愧是大戶人家,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是記得禮儀,看來禮儀都刻在骨子里了。

  管家站起身來拉開自己對面的餐椅,小姐入座。

  “我來為兩位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的小姐商云清?!?p>  “小姐好,小姐好,我叫狼山。”狼山聽到后站起身來隔著餐桌伸手想要握手,結果商云清只是禮貌笑笑點頭再沒有繼續(xù)動作,搞得狼山只能尷尬笑笑收回停在半空的手,在身上蹭了蹭。

  “夏唐?!毕暮阆肓讼耄槻患t心不跳對著商小姐禮貌笑了笑答道,期間眼神給到不解想要開口的狼山,最終狼山在一旁沒有說話,夏恒剛要繼續(xù)吃,這時一只雪白的手伸到身前:“多謝你治好我的病,再造之恩我會永生記得。”

  夏恒看著懸在半空的手,以及眼前商云清帶笑的表情,禮貌伸出手握著:“沒事,小事一樁。商小姐言重了。”

  剛想收回卻發(fā)現另一只手搭在自己手上面:“不言重,以后你叫我清清就好了?!?p>  “嗯。那商小姐叫我夏唐就行了?!毕暮阆胍栈厥?,卻發(fā)現不能。

  “你還叫我商小姐?”夏恒一抬頭看著商云清皺著眉頭阻止自己收回手,只能妥協:“清清?!?p>  “夏唐不好聽,我要叫你唐唐。清清唐唐,嗯,就這樣決定了。”商云清自顧自決定,可以看出久病初愈她心情不錯。

  “你開心就好?!毕暮愣Y貌笑笑,回答道。

  這下夏恒終于收回了自己的手,繼續(xù)吃著飯,商云清也是吃了起來,嘴角微微上揚,好像看著夏恒能讓她有更好的胃口一樣。

  而狼山,自打商云清來他心思就不在吃飯上了,抱著個酒瓶看著商云清吃飯發(fā)呆,時不時癡笑,完全被迷住了的樣子。

  狼山看著商云清笑,商云清看著夏恒笑,夏恒低頭默默吃飯,管家則是看著夏恒和自家小姐微微咧嘴,皺紋都舒展開來了,這頓飯就在這種奇怪的氛圍下結束了。

  一頓飯結束,狼山不知不覺又喝大了,自說自話開始在商云清面前大喊大叫,即使后者對其絲毫不理睬也不離不棄,最后甚至站起身來想靠近商云清,著實把她嚇了一跳。

  所幸夏恒眼疾手快,及時制止一記手刀讓其再次睡去:“抱歉,這人喝多了就會亂說話,多擔待?!?p>  “沒事,既然是你的朋友,我相信是有分寸的?!鄙淘魄逍χf道。

  “夏先生,吃飽了嗎?”管家此時問道。

  “管家叫我夏唐就好?!毕暮泓c頭回應。

  “在離開之前能隨我去再治一個人嗎?”

  “帶我先看看吧?!毕暮銢]有答應,從管家和商云清的異樣表情再結合昨晚所發(fā)生的事情心里大概猜出了這位“患者”的情況。

  三人下了二樓,在一樓書房里通過暗門打開了一個暗道。

  隨著墻壁左右燈光的指引下走了五十米后,三人來到一間密室。

  密室里的東西也簡單,只有一個棺材,看材質已經停放在這多年,但是上面并無灰塵,很容易看出這棺材被照顧的很好。

  管家按動墻壁上的開關,棺材板打開,側躺在里面的是一樽一比一等身的石頭雕像,男人西服筆挺,整個人彎著腰伸出一只手想要觸碰什么東西側躺在棺材里,表情驚駭,五官栩栩如生。

  夏恒一眼便看出這男人是誰:十年前突然宣布病逝的二區(qū)前區(qū)長商在勤。

  “父親!”商云清一路上無精打采,此時壓抑的情緒再也止不住,趴在棺材邊撫摸著眼前的石頭雕像,眼淚決堤根本挺不住,哭成了個淚人。

  夏恒看著商云清,把管家?guī)Щ匕档览飭柕溃骸澳蔷褪遣∪???p>  “沒錯。”管家表情嚴肅點點頭回復道。

  “和小姐的病有關?”

  “嗯?!惫芗揖従徶v述舊事:“棺材里的不難看出雕刻的是前區(qū)長商在勤,但我要告訴你,那樽雕像不是假的,就是商區(qū)長本人?!?p>  “十年前突然宣布病逝的前區(qū)長,竟然是因為自己女兒才會暴斃,這要是傳出去可是個大消息。”夏恒搜索自己的記憶推測道。

  管家也是直點頭:“十年前,一伙歹人抓走了小姐,并以此來要挾先生,先生一邊雷霆出擊一邊搜尋小姐位置,最終剿滅歹人同時帶回了小姐,但那時,年僅六歲的小姐身體里被植入了怪物的細胞,雙眼也因此被侵蝕嚴重,雙目失明?!?p>  “原來如此,這樣看來一切都連起來了。正如昨天看到的那樣,看到眼睛動了情感就會被石化。區(qū)長愛女心切,結果看到眼睛后被當場石化,就此去世,而商小姐也因為接連的變故無法接受選擇封閉自己,直到現在,對嗎?”夏恒推理道。

  “正是如此,但有一件事您說錯了,先生并沒有死亡?!惫芗一卮鸬?。

  “哦?有這種事?”夏恒有了興趣。

  “沒錯。據當時的報告即使被石化先生仍然身體各方面正常,心跳腦電波都還在,先生之所以如此只是無法解脫這種詛咒,而現在貼著石像的胸口依然能夠聽到心跳聲。所以老奴想請夏先生幫商先生擺脫詛咒,重獲自由?!惫芗艺f到最后實在激動,當場跪下。

  “不必如此。死人我治不了,但只要還活著就還是有辦法治的,我試試吧?!毕暮愦饝聛怼?p>  “多謝先生,如若此事成先生想要什么盡管開口,即使不能之前允諾的條件立刻送達。”管家身心激動,表情管理全線崩潰,如此可以看來他心里到底有多么激動。

  二人說好,回到暗室,商云清已經不再哭泣,只是看著棺材里的石像發(fā)呆,回憶著兒時稀少的記憶。

  “煩請管家和清清離開一下,在外等待,如若有了結果我立刻通知兩位?!毕暮憧粗裣裾f道。

  聽到夏恒說治療商在勤商云清很是激動,最終還是理性戰(zhàn)勝感性,自覺隨著管家離去,臨走時看了一眼夏恒,跟在管家身后走出了暗道。

  另一邊,夏恒看著雕像,稍加思考,在暗室里干脆呆了半個多小時什么也不做,隨后一副失敗了的樣子走出來。

  管家商云清兩人心里的希望破滅,眼里的光也淡了。

  當然,夏恒和狼山的職責到此時已經徹底結束,管家再三勸多住下也沒有用,單獨驗收了一張管家三千萬的卡后夏恒叫醒狼山,讓去車上等待,隨后夏恒突然受涼鬧肚子,磨蹭了半小時后批了個衣服出來,四人一起朝北門出發(fā)。

  直到夏恒和狼山出城許久商云清管家還在看著,商云清看著車喃喃自語:“不知道何時再見?!?p>  出城的車上,狼山開始埋怨夏恒不懂風情,非拉著他現在離開,他本想多住幾天,再多和商云清接觸下。

  夏恒沒在乎,把披身上的衣服扔到一邊,掏出卡對狼山說道:“我給你一千萬,答應我一件事?!?p>  “這么大度,老子聽著,你說是啥就是啥?!?p>  “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行蹤,包括卻不限于商家人?!毕暮愕f道。

  “沒問題。只是我有個問題,這一趟你分明有功于他倆,為啥跟躲債似的。而且你這衣服少一塊是個啥情況,被狗啃了?”狼山眼尖,一眼看到夏恒上衣背后缺了一大塊,之前披著衣服看不出來,此時把衣服脫下自然一眼看出。

  “拿錢做好你的事,管這么多干嘛,一千萬能不能同意?”夏恒問道。

  “當然,我有什么好拒絕的呢。下車后我倆誰也不認識誰,行了吧?!崩巧叫攀牡┑┱f道,但是配上他打趣的表情總讓夏恒不放心。

  另一邊,管家和商云清回到別墅,管家來到書房看著發(fā)黃照片正發(fā)呆,書架巨響,管家小心打開密道,渾身是血的商在勤拿著一塊被血染紅的布走了出來。

  “先生!”管家顫抖身子,十年后再次看到商在勤,他愣在原地。

  

xaly

老時間老字數,一章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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