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遇敵突襲
已經(jīng)出發(fā)了兩天，月出心里隱隱覺得壓抑，似乎是有什么事要發(fā)生，但她將此視作是自己第一次出遠門的膽怯和潮濕的霧氣讓自己不適應而已，并未太過于在意。
月出也和大家熟悉起來，甚至知道了耶允那個第一次見面就對自己很不客氣的表姐叫做禾涼，她們是來這兒談生意的，據(jù)說來的時候經(jīng)過某處窮山惡水，一眾人感染疾病，幸虧得到游醫(yī)的救助才活了下來，可是那些家仆都已相繼死去，只好跟著不定居一同前行，畢竟這個組織在南陽大陸上都是很有名氣的。
綃嵐才十六歲，果真是愛玩鬧的年紀呢，她的表哥叫做邑峰，很在乎她，總是按照她說的去做，當然很多時候也會反駁她，讓她按照自己說的去做，不過總是以失敗告終。
而舉止有禮的樾卻說自己是背著家人跑出來的，現(xiàn)在打算回去?？墒窃鲁鲇X得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個會離家出走的人。
樾將自己的事告訴月出的時候表現(xiàn)得很是自責，月出的腦海中頓時就浮現(xiàn)出了一個孤寡老母拄著拐杖扶門遠望的情景。誰知道樾聽完月出的描述之后就笑了，而且不似平常笑得恬淡，其中夾雜著許多其它的表情。
“如果被她聽到了，她一定會惡狠狠地教訓你一頓的?！遍羞@般對月出解釋道。
月出很是不解地眨巴著眼睛看著他，他卻眨眨眼睛，俯身在月出耳邊輕聲說道：“她可是一個有威嚴的女人，即使老了也會將自己最強勢的一面展現(xiàn)在眾人面前，才不是那種會拄著拐杖在門前遠望的人呢。”
聽了他的話，月出頓時對他的母親產(chǎn)生了一種敬畏，眼前出現(xiàn)了爺爺被圍在一群面露憂色的族人當中，裝模作樣地想一些餿主意為他們排憂解難的場面。爺爺確實不是一個值得依賴的人，但是他懂得很多卻是毋庸置疑的。
想到爺爺，月出忍不住揚起了嘴角，正巧被樾看見，他笑著問月出莫非想到了什么趣事，月出點頭正想應他，卻突然嗅到一股腥味，身子猛然地抽搐了一下。
“怎么了？”樾見月出猛地緊蹙眉頭連忙問道。
“血，有血。”濃郁的味道讓月出感覺自己的眼前就可見一片血色，似乎血將雙眼染紅，連視線都已模糊，心底滿是慌亂，接著泛出陣陣寒意。
月出下意識地抓住樾的手臂，感覺到他的身體一僵，卻也沒有推開自己，他的眼中一絲疑惑一閃而過，也許是在疑惑自己為什么可以聞到那么遠的地方傳來的血腥味？月出沒有心思去猜想樾對自己的看法。山上的狐貍偶有爭執(zhí)，也不見得會真的打起來，因此月出突然嗅到這么濃郁的血腥味，內(nèi)心是有些慌張和無措的。
“附近肯定是有人受傷了?！痹鲁鲅劬o緊盯著樾說道。
樾從月出的眼神中看出了慌張和膽怯，便不再對她有所懷疑而是開始擔憂發(fā)生了什么事。
“你在這兒等著，我去看看?！遍袙觊_了月出的手，從懷里掏出一把柄上鑲青玉的匕首遞給月出，什么都沒說就朝著月出指的方向跑去。
月出朝前走了幾步，倚著一棵柳樹打量著四周，發(fā)現(xiàn)似乎周圍都有異動，讓她有種草木皆兵的感覺，她在一叢灌木邊蹲了下來，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感覺風從臉頰拂過，樹葉和花草嘈雜地發(fā)出聲音，月出從中捕捉到了輕微的異動，那是......腳步聲，有一群人在向著這邊靠近。
月出變得緊張起來，爺爺說人間有很多好人，同時也有很多壞人：好人們愿意為了素不相識的人付出自己的生命。壞人們居心叵測，會為了自己的欲望做出很多有悖良心的事，有時候即使沒有理由也會對他人下毒手。
可是，爺爺并沒有將如何識別好人和壞人的方法傳授給那群來到人間的狐貍們。只讓他們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月出的心跳得很厲害，自己來到人世什么壞事都沒有干，他們會連自己一起殺了嗎？
月出暗想自己道行淺，功力不行，要是真遇到什么高手的話，恐怕在劫難逃，此時她思緒萬千，腦海中浮現(xiàn)出甚多雜亂的事情和畫面，其中一個念頭就是懊惱自己以前沒有好好修煉，只顧著跟在爺爺身后到處討酒喝了。正在她左右打量，想著是否要重新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的時候，那群人卻轉(zhuǎn)了個彎，去了別的地方。
月出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氣，卻聽見風中夾雜著雜亂的腳步聲和沉重的呼吸聲朝著這邊趕來，似乎有好幾個人。
月出回頭看去，原來是不定居一起同行的人。月出打量一番，雖然他們都顯得有些狼狽，身上除卻一些擦傷之外也并無大礙，看來血腥是從不速之客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可能性極大。
“樾公子呢？剛剛?cè)フ夷銈兞?，怎么沒有和你們一起過來？”月出發(fā)現(xiàn)樾不在人群之中就問道。
“樾公子正和他們與黑衣人打斗呢，看上去很厲害的樣子。”耶允說這話時臉上帶著微微的欽佩。
一行人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大概過了半個時辰，月出感覺到周圍安靜了許多，才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想要前去看看狀況。
繞過假山，看見有一群人正在激戰(zhàn)，月出連忙躲到了假山后面：幾個黑衣人圍著幽南、樾、紅殤以及那個從門縫見過的紫衣公子。一丈開外，小沐一手護著以沐，一手拿著一把短刀目光兇狠地看著逼近她們的黑衣人。
地上稀稀拉拉地倒著幾個黑衣人，不知道是否已死。
“小心?！痹鲁鲶@呼出聲，好在聲音很輕，遠處的了兩撥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月出，月出驚叫同時下意識地用手捏了一個法訣打向那個從樾的背后砍向他的人。
樾發(fā)現(xiàn)有人幫他，打斗的間隙四處找尋，看到了假山后面潛伏的月出，不動聲色地示意月出離開。
月出沒有打算離開，也沒有打算現(xiàn)身，月出觀察了一下，發(fā)現(xiàn)不定居的人處在上風：雖然人不及對方多，但是每個都是久經(jīng)歷練的感覺，很能抓住對方的弱點。
誰知道就在此時，余下的黑衣人同時朝著小沐發(fā)難，月出發(fā)現(xiàn)小沐招架不住三個黑衣人齊砍的刀。月出心中一急，左手捏了個手訣揮了過去，兩個黑衣人倒地，小沐趁此機會奮力一震，余下的那個黑衣人后退幾步，小沐趁機上前，揮刀砍去。
血的腥味彌漫在空氣中，月出閉上了眼睛，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
“月出?！钡鹊剿械暮谝氯硕急豢车怪?，樾公子向著月出的方向叫道。
月出從假山后面走了出來，朝著他們走了過去。在離他們一丈開外的時候那位未見過的紫衣公子輕叫了一聲小心，將手中的劍朝著月出擲了過來，月出嚇得雙手抱頭大叫。緊接著月出聽到劍入物體的聲音，回頭一看，站在月出身后的一個黑衣人手拿著刀無力地倒下去。
月出感覺到右邊臉頰頜下有些溫熱，伸手一摸，一抹血跡在指尖慢慢冷卻。腥氣，卻隱隱夾雜著誘惑的香味。
腥香？
這時以沐一直盯著月出走了過來，臉上帶著惋惜，似乎還有一絲同情。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月出，呆呆地伸出小手拉住月出的手，月出在她的指引下蹲了下來，不解地看著她。
以沐左手拉著月出的手，伸出右手一邊輕聲說話一邊替月出揩去臉上余下的血跡：“一切都是注定的，沒有誰可以改變。這只是一個開始，嗜血的開始......”也就是在此時，月出才發(fā)現(xiàn)她的不正常，眼睛瞪得大大的卻無神，眨也不眨一下，她抓著自己的左手冰涼，撫摸自己的右手卻是滾燙，滾燙得似乎要將自己的臉燙傷。
“以沐，你怎么了？”月出抓住了以沐的肩膀，后者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月出再沒有心思仔細去聽，忙把求救的眼神投向了小沐。小沐此時也發(fā)現(xiàn)了以沐的異常，她臉色蒼白地奔上前來抱住全身抖動不止的以沐。
“姐姐，姐姐?！毙°迨箘诺負u晃著以沐，然后輕輕地拍打她的臉，幽南等人看著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月出慌亂中向周圍的所有人投去求助的眼神，卻注意到那個紫衣公子已經(jīng)不在人群中了。
小沐從懷里掏出一個錦囊，從里邊倒出一顆綠色散發(fā)柔弱光芒的藥丸喂給了以沐，然后一直看著她。很快以沐就不再抖動不止，她吃力地看了其他人們一眼就暈了過去。
小沐見狀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神情也有所緩解。隨后撐開錦囊瞅了瞅，臉色再次變得很不好。
“怎么了？”月出看見她將錦囊放回了懷里。
“藥快沒有了。”
“這藥很難得到么？那怎么辦？”月出看著一動不動地盯著以沐的小沐問道。
“那就沒有辦法了，只能……”小沐的聲音小得只有自己能夠聽到，或許她本來就是在說給自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