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柜臺前,金鑲玉湊過頭小聲道:“這伙人來路不明,不黑不白的可要多留點神?!?p> 正在搬酒壇的黑子下意識瞟了一眼:“一個是官差,一個中了箭,那個穿黑衣服的漢子是他們的頭?!?p> 金鑲玉抱起酒壇笑了笑:“那個是女的。”
“???是女的?”黑子有些吃驚。
“凡是不正眼看我金鑲玉的肯定不是男人……”
金鑲玉自信地扔下一句,抱著酒壇轉(zhuǎn)身離開。
不過話說回來,這女人雖有些自戀,但識人一向很準(zhǔn)。
邱莫言雖女扮男裝,但依然被她一眼識別出來。
“熱騰騰的包子~”
三兩端著幾屜包子一邊吆喝,一邊快步走來。
等他放下之后,邱莫言拿起一個包子掰開咬了一口,隨之又吐了出來:“肉不對!”
“什么肉?”
“反正不干凈?!?p> 這時,坐在角落里的那幾個漢子終于按捺不住,紛紛拿著刀劍圍了過來。
沒等金鑲玉來得及阻止,這伙人已經(jīng)迫不及待開始動手……
“砰~”
“啊呀~”
“筷子?”
這些個草莽流寇也就會一點粗淺的武功,豈是邱莫言等人的對手?
一行人坐著一動沒動,將筷子當(dāng)作武器便將那伙人給打了個落花流水。
風(fēng)緊,扯呼!
幾個沒受傷的嚇得屁滾尿流,扔下同伙溜之大吉。
其中一個額頭上插著筷子的家伙走到金鑲玉面前,顫聲問:“掌柜的,有沒有金創(chuàng)藥?”
結(jié)果金鑲玉卻一巴掌拍過去:“有你娘個巴子……掌燈!”
不久后,邱莫言一行分別進(jìn)了房間。
金鑲玉鬼鬼祟祟摸上房頂,想要摸一摸邱莫言的底。
沒料,邱莫言正在浴桶中泡澡……
這下就精彩了,二女棋逢對手,你扯我的衣裙、我扯你的浴袍……
最終金鑲玉不敵,被扯了個溜光竄上房頂。
好在她不是尋常女人,竟悠悠然坐在房頂,對著西沉的夕陽唱起了小曲:
“八月十五廟門開,各種蠟燭擺上來。
紅蠟燭紅來,白蠟燭白。
小妹我一把啊,攥不過來……”
“哈哈哈!”
這時,耳邊傳來一陣爽朗的大笑。
金鑲玉循聲一看,發(fā)現(xiàn)是一個蒙著面紗,騎著駱駝的男子。
她不僅不害羞,反倒起身叉著腰喝問:“哪里來的蠟燭?。磕阈κ裁葱??”
說完縱身一躍,順手扯下“龍門客棧”的布幌圍在身上并躍到地面。
男子揭下面紗……正是周淮安。
金鑲玉眼睛一亮……原來是個大帥哥!
于是風(fēng)情萬種迎了上去:“我是這里的老板娘,我叫金鑲玉?!?p> 周淮安一邊拴駱駝一邊問:“有空房嗎?”
“要住多久啊?”
“怕我不給房錢???”
“嗯~~是怕你不辭而別……”
金鑲玉撒了個嬌,隨之開始試探:“八方風(fēng)雨不如我們龍門山的雨?!?p> “龍門山有雨,雪原虎下山?!?p> 聽到對方對上了暗語,金鑲玉越發(fā)驚喜,上前輕輕撞了一下:“原來都是一個道上的……”
“以后還請老板娘多多關(guān)照?!?p> 金鑲玉意味深長一笑:“那就要看你的蠟燭亮不亮了……”
……
既然周淮安已經(jīng)到了,陌子鳴自然也開始做起了準(zhǔn)備。
不出意外的話,今晚將會有暴風(fēng)雨。
東廠的三大檔頭也會來到龍門客棧。
一場精彩的對決即將展開。
總之,這將會是一個不平靜的夜,一個流血之夜。
不出所料,周淮安來到客棧之后不久,便主動去了金鑲玉的房間。
當(dāng)然,他不是去點蠟燭的……
如今他與邱莫言一行人已被東廠通緝,一旦出現(xiàn)在關(guān)卡無疑自投羅網(wǎng)。
因此,只能借助金鑲玉的門路出關(guān)。
但他哪里會猜到,金鑲玉竟然鬼使神差一般對他動了心……
正如她后來對周淮安所說的那樣:“老娘錢也要,人也要?!?p> 本來,周淮安怕夜長夢多,許以重金想要連夜離開。
但金鑲玉對龍門山了如指掌,說晚上有暴風(fēng)雨,只能等明日暴風(fēng)雨停了才能離開。
這倒不是騙周淮安的。
果然,大漠的天說變就變。
入夜時分,狂風(fēng)大作,暴雨傾盆。
趁著一眾伙計忙著頂門之際,陌子鳴找到了金鑲玉。
“老板娘,進(jìn)房一敘,我有重要的事和你商量?!?p> “草,什么事神神秘秘的?沒見老娘正忙著呢?”
話雖如此,金鑲玉還是依言帶著陌子鳴來到二樓房間。
“有話快說,外面亂哄哄的,老娘要去鎮(zhèn)場子。”
“亂?一會你才知道什么叫亂?!?p> “什么意思?”
“老板娘可知之前來的那伙人是誰?就是女扮男裝的那伙。”
“嗯?你知道?”
陌子鳴一臉凝重道:“他們都是被東廠通緝的江湖中人。最后進(jìn)來的那個人叫周淮安,以前曾是八十萬禁軍教頭……”
“周淮安?他就是周淮安?難怪老娘第一眼就感覺此人不簡單?!?p> 沒料,金鑲玉不僅不怕,反倒一臉花癡的樣子。
陌子鳴:“……”
“這下好了,老娘終于有了他的把柄,現(xiàn)在就去找那家伙點蠟燭……”
這女人說風(fēng)就是雨,竟然還真的興沖沖往外走。
陌子鳴趕緊一把將之拉?。骸袄习迥?,你能不能收斂一下?這都火燒眉毛了,你還想著點蠟燭那點破事?”
聞言,金鑲玉不由轉(zhuǎn)過身來,皺著眉道:“你小子啥意思?吃醋了是不?”
“吃你妹的醋……我收到消息,東廠一幫人是故意放走周淮安等人的,想要一網(wǎng)打盡。
如果所料不差,東廠番子很有可能今晚便會追到這里來……”
“砰砰砰~”
“開門開門開門……”
這時,外面還真的傳來一陣叫門聲。
金鑲玉皺了皺眉,喝道:“老娘出去看看。”
“老板娘……”
金鑲玉沒有理會,一陣風(fēng)沖到門外,站在護(hù)欄前探出頭大喝:“哪個狗X養(yǎng)的?剛關(guān)就叫開啊?
不準(zhǔn)開,叫雨淋死他們?!?p> 結(jié)果,外面依然用力拍門。
“敲敲敲,敲你娘個喪門星,你再敲老娘就……”
“砰!”
沒等金鑲玉吼完,外面的人卻霸氣無比,一腳將門踹開。
頓時,一股狂風(fēng)裹帶著暴雨吹了進(jìn)來。
同時,一伙斗戴斗笠,身披蓑衣、腰挎刀劍的人也隨之殺氣騰騰闖進(jìn)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