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棋澤自女人出現(xiàn)就心生了警惕。
他知道,灣區(qū)這小片天地最近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什么牛鬼神蛇都有可能出現(xiàn)。
臨走前,母親也曾告誡他。
機緣與座椅雖然重要,可全都比不上自己的命。
命沒了,什么都沒了。
命還在,那什么都還有機會。
他深以為然。
所以他沒有立刻上前質(zhì)問與阻止。
他只是靜觀其變。
多年在權(quán)術(shù)之間游弋,對事件的發(fā)展和判斷足以讓他能提前預(yù)感和避過許多災(zāi)禍。
就像現(xiàn)在這樣。
他看見了女人的瞬間出現(xiàn),他知道那意味著什么。
只是他不知道,這個漂亮的過分的女人究竟是為什么要平插一腳,管上他們這點微不足道的小事。
是因為盧布嗎?
不可能。
盧布雖然是異性親王后裔,可也只是異性親王后裔并沒有什么其他背景,他絕沒有與這種強者的交集的機會,更遑論護衛(wèi)了。
又或者是‘哥哥’派來截殺自己的?
不,也不可能,那個書呆子一心撲在了學問人文上,哪有機會與這種強者接觸。
可除了他們,會是誰?
難不成是…
他的目光看向了盧布身前那個平平無奇的鄉(xiāng)村窮小子,眼中透露著疑惑。
就在這時,那個行術(shù)樓域主級的強者話語間指向了他,道出了他的身份。
他心中一驚,暗道該死。
可還不待他有何作為,他就看見那個女人瞬間消失然后又出現(xiàn),再然后行術(shù)樓那位就癱軟在地。
弄棋澤知道他已經(jīng)死了。
他來不及阻止,也沒有能力阻止。
不曾想,此行還未真正入場建功,便已折損一人。
是征兆嗎?
弄棋澤暗暗想到。
這邊,女人殺了外強中干自稱行術(shù)樓的域主級強者后,她看了看對面咬牙切齒的四人,然后拍拍手,若無其事的轉(zhuǎn)身。
她來到胡燦身前,看著少年還未有自己高的身體,她就有些快樂。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就又開心的笑了。
胡燦有些懵,自己與這個女人算上現(xiàn)在也只是見了兩面而已,可兩次這個女人對他似乎都特別的……特別。
他能感受到她看向自己好奇和憧憬的目光以及給自己那無比和善的感覺了。
但,是為什么呢?
為什么她會突然來到自己家里?
難道就是特意來提醒自己父親江里會出事?
又為什么自己今天遇到危險,她就會出現(xiàn),然后瞬殺敵人?
許多為什么?
胡燦不明白。
他非常清楚,他只是個普普通通的鄉(xiāng)村少年。
爺爺是打魚的,父親是打魚的,將來自己也必將是個打魚的,沒有半點奇異之處。
對于這些,胡燦深深地
盧布壓住傷勢感覺好受了些后,他起身湊到胡燦的耳旁低聲問道:
“你認識她?”
對于胡燦誓死挺身擋在自己面前,盧布心中很是慰藉。
自己所堅持的,果然是對的。
“不認識?!?p> 然而胡燦的回答卻讓他有些不解,雖然他也認為兩人不可能認識,可女人一舉一動分明是沖著這個少年來的啊。
盧布莫名的干笑了一下,不管如何,人家總歸是救了自己,他上前兩步,抱手躬身道:
“多謝這位……前輩的救命之恩,盧布…”
他自然看得出這個女人遠比自己強悍的實力,可還不待他說完,女人便收住笑打斷道:
“順手罷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倒是我還要感謝你先前的搭救,如今的人,如你這般的,已是不多。”
話中之意,盧布當然聽得出,他不由得多看了胡燦兩眼。
而對于對方對自己的夸獎,他只是輕輕一笑。
胡燦在盧布旁邊也將雙方的話聽得明明白白,加之剛才心中的疑問,他疑惑道:
“你到底是誰,為什么幾次三番沖我而來?
雖然是你救了我,我也應(yīng)該向你表達謝意。
可有些問題弄不明白,我心里難受。
還有…
我父親沒聽你的話…
…對不起?!?p> 胡燦向她鞠了一躬,然后又道:
“但,還是希望你能回答我?!?p> 盧布臉上有些抽搐,你小子說的都是什么話。
知道你對面是什么人嗎?
至尊啊,整個弄幸國又有幾個這樣的強者?
是不是被剛剛的一幕幕嚇傻了?
你這孩子怎么凈說胡話?
盧布偷偷拉了拉胡燦的衣袖,還向他歪眼使了個眼色。
胡燦覺察,轉(zhuǎn)頭看向他,卻是讓他心頭猛跳尷尬不已。
“盧大人,您拉我衣服干嘛,哎,您眼睛怎么了?受傷了嗎?”
盧布瞬間石化。
女人嘴角也不受控制的扯了扯。
她說道:
“先不說別的,容我先打發(fā)了這些小雜魚?!?p> 說罷,女人看向胡燦二人身后的弄棋澤,平淡道:
“自斬雙手,可活命?!?p> 她的語氣要多霸道就有多霸道,而整個人在此刻不怒自威,一股無形的氣勢頓時籠罩在場所有人。
胡燦被她說的話嚇了一跳,剛想出聲阻止,便覺察到女人的視線盯向自己,心中一緊,他趕忙閉口不言,同時喉間也咽下一口口水。
一旁的盧布也拉了拉他的衣服,示意他別說話。
胡燦剛閉上嘴,猛然覺得衣服又被拉動,轉(zhuǎn)頭就向盧布看去,那目光讓盧布眼睛猛然瞪大,額頭都有些發(fā)汗。
“你小子該不會吧……”
他非常后怕。
想我堂堂灣區(qū)統(tǒng)領(lǐng),何時有過這般心境?
真是…真是無言啊。
胡燦則是在心想,這盧大人怎么回事,怎么又拉自己衣服,難道我衣服上有花?
女人目光雖然是看向弄棋澤,但卻清楚的捕捉到了兩人的小動作,她平淡的臉上似乎也抽了抽,只是掩藏的很好。
弄棋澤嘴角也抽了抽,他不是沒有見過至尊級強者,可他從沒有見過這么囂張的。
張口就要他這個堂堂弄幸國二皇子自斬雙手,開什么玩笑。
他雖然一直都沒有說話,像個局外人,可這并不代表他是個好欺負的人。
當下他便道:
“你口氣未免也太大了些?!?p> 就在他說完這些話時,那行術(shù)樓四人已經(jīng)從一旁饒了過來,護在他身旁。
如此,他底氣更加足了。
“至尊級強者,真是好大的威風,想我弄幸國甬行國師也未如你這般,我父王更是。
他們出行之時…“
“真是聒噪!”
弄棋澤剛想侃侃而談,擺弄擺弄自己的家事,以此來震懾對方,卻不料女人根本不聽他這一套,丟下四個字就向他們五人殺來。
“少堂主你先走?!?p> 五人見女人殺來,其中行術(shù)樓的一位半尊級強者率先說道,然后就同其余三位師兄弟一起迎了上去。
弄棋澤也知輕重緩急,他看了胡燦和盧布一眼,三人對視,他嘴角露出一抹狠厲之色,然后身形爆退。
“該死的家伙?!?p> “盧大人,他真是二皇子?”
胡燦和盧布一人一語,盧布滿眼都是殺機,今天過后兩人是徹底結(jié)下了仇恨,不死不休的仇恨。
胡燦則是疑惑,若是就這樣放他離去,豈不是放虎歸山?日后可難有安寧啊。
“是的,他就是二皇子。
哎,沒辦法啊,他近乎沒怎么消耗,而我們這邊,前輩短時間抽不出身,我實力不剩兩成,遠遠不是他的對手,只要有機會,我和他都不會放過對方,所以還是不追為好…“
說完,他拍了拍胡燦的肩膀,然后走向自己那兩名凄慘的護從。
他沒發(fā)現(xiàn),短短不到一個時辰的接觸,胡燦與他,關(guān)系不再陌生,兩人間似乎產(chǎn)生了某種微妙聯(lián)系。
這邊。女人與兩名域主級、兩名半尊級四人激戰(zhàn)。
不過,戰(zhàn)況還好。
胡燦看不懂他們的戰(zhàn)斗,只能看出雙方不是在你來我往,僅僅只是四人節(jié)節(jié)敗退,一人強攻而已。
他沒有看見女人再次施展瞬間消失又瞬間出現(xiàn)的神通。
“想看嗎?”
像是知道他在觀戰(zhàn),也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女人忽然在戰(zhàn)斗間隙沖他說道。
胡燦有些呆,然后他猛然點點頭。
“嗯,想看?!?p> 然后女人就來到他的身旁,給他說道:
“那你看好了?!?p> 然后女人就消失不見。
胡燦又呆了呆,視線趕忙看向戰(zhàn)斗之地。
行術(shù)樓四人心中皆是無比震驚,對方分明在不停的向己方攻伐,招數(shù)也實實在在,可她為何又去到了那個小子身旁,兩人還說了句話。
當下四人就心生退意。
他們也本打算拖延一二,待少堂主走遠后他們四人才各自分方向遠遁,可如今看來是拖延不得了。
四人心有靈犀般,猛一發(fā)力,居然掙脫了女人的攻伐,反之向女人攻擊而來。
胡燦只看見四只手掌泛著不同顏色的毫光向女人拍去。
女人手上卻沒有一點光暈,只是小手的周遭空氣波蕩,向前印去。
五只手在空中相撞,‘砰’的一聲炸響。
行術(shù)樓四人身形瞬間倒飛,皆是噴出一口鮮血,然后四人扭轉(zhuǎn)身體,辨清方向后就欲各自逃遁。
然而他們失算了。
一個個女人同時出現(xiàn)在他們四人身前,攻擊緊隨而至,將他們一步步逼了回來。
瞬間,四人又回到了原點。
比之不同的時,四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卑鄙?!?p> 想通了其中關(guān)節(jié),四人異口同聲道。
“呵,那有這么好的事?!?p> 盧布是行家,遠比胡燦看的明白,他將那個被一刀從腿劃到胸口幾乎就開膛破肚的護從扶起,給他止了血,服下丹藥后看向了戰(zhàn)場。
他看的清楚,四人假借攻伐,意欲借勢遠遁。
女人也是早已看出,同樣借機重擊四人,然后施展空間瞬移,將四人團團圍住。
沒錯,一個人把四個人團團圍住。
戰(zhàn)斗一時間有些停滯。
四人面色陰霾,有些頹敗。
女人則是相反,他笑盈盈的看向四人,道:
“還有什么招數(shù),來吧,我給你們機會?!?p> 四人相視一眼,皆是沒有半點逃脫之法。
而兩名半尊級強者卻相互傳音道:
“通明師兄,如若不然…“
兩人一起修煉數(shù)十年,名叫通明的半尊級強者怎會不知此話何意,他回道:
“不行,都是同門,怎可棄之?!?p> “那你說如何是好?”
“……”
“師兄,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況且我們不說,又有誰會知道?你說呢?“
“哎,也罷,尚倡師弟,到時你我分開在黑鐵城碰面。”
“這就對了通明師兄,到時我等再去尋少堂主。”
“好?!?p> 傳音很快,兩人若無其事般看向另外兩人,四人再次相視。
尚倡低聲道:
“等下我等一起盡全力拼殺那女人,至尊級強者又如何,她能一直使用空間之力嗎?總有她吃不消的一刻?!?p> 兩名域主級強者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默默思索著這個想法的可能。
通明這時低聲附和道:
“以我們四人之力我看這樣行?!?p> 這話像是下了定心針,兩個域主的級強者點點頭,算是同意了這個方案。
于是,四人同時凝聚全身靈氣于周身,形成盧布之前那樣的護罩,然后積蓄力量,施展術(shù)法。
女人并沒有阻攔,只是嘴角譏笑。
僅僅兩個呼吸,四人的術(shù)法就凝聚完成。
“靈光劍,去?!?p> “雷光萬丈,道法通天,神雷決?!?p> “水火難容,火之奧義,噴火焚山?!?p> “風術(shù),龍卷。”
四道威勢浩大的術(shù)法一起出現(xiàn)在四人手上,然后猛地向女人攻去。
女人搖搖頭,似是不屑,她轉(zhuǎn)頭隨手甩出一道光芒,光芒飛向胡燦,籠罩著他,胡燦待在里面眼睛睜的老大,他伸出手指觸了觸,手指直接穿了過去。
下一瞬,四道術(shù)法就到了女人身前,只見她手臂伸開,手掌在身前畫了一個圓,然后一個漆黑的孔洞就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她靜靜的站在原地,動都沒動,四道術(shù)法就接連飛入其中,沒有激起半點波浪。
她轉(zhuǎn)頭看向滿臉驚愕的兩人,臉上充滿了戲謔。
“你們兩人想怎么死?“
兩人被剛才的一幕震驚的無以復(fù)加,雖然知道至尊級強者能夠控制空間之力,可這未免也太離譜了些,直接劃開空間,露出虛空將法術(shù)吞噬,他們可從未見識過。
難道是自己沒到級別?
然后兩人就猛然醒轉(zhuǎn)過來:
“兩人?“
他們互相望了望,再看看四周,果然只看見對方,除此并無第三人。
此地果然只剩行術(shù)樓域主級的那兩人,而通明和尚倡兩名半尊級早已蹤影不見。
“怎么可能?“
兩人對視發(fā)出詫異的驚呼,事到如此,他們還不相信自己已經(jīng)被賣了。
然后下一刻,一只手掌就已經(jīng)穿過他們的身體,無盡的靈氣能量游絲般在他們體內(nèi)肆意狂歡、破壞。
瞬間他們身體緊繃、眼球凸起,像是要沖出眼眶,然后又回縮,重歸之時他們的雙眼已經(jīng)布滿了血絲,瞳孔擴散。
最后一刻,他們從彼此的眼中看見了驚恐、不甘以及怨恨,然后眼神黯淡,身體頹然倒地。
“你們,擋著我的路了?!?p> 殺了兩人,女人雙手竟是依然潔白如初,絲毫未沾鮮血,然后她回頭道:
“你先帶他去找他父親,我稍后就來?!?p> 說罷,女人身體瞬間消失。
胡燦則是有些無言:
“所以,為何要給我套上一個護罩?”
(四千大章,求收藏,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