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1日，明天就是元旦，將迎來安小暖來重慶的第五個年頭了。
重慶真是小，這種大家必然聚會嗨翻的日子里，安小暖和景懿在宴會廳外的走廊遇見了。
“暖？”景懿叫住了安小暖，言語里也有一絲驚喜。
許久不見的景懿好像變了模樣，興許是早上起來的時候忘記刮胡子了，看起來多了一些滄桑。
“你也在這？”安小暖緩緩走上前，輕聲詢問。
“嗯，公司聚餐?！本败簿执俚拿嗣掳?，眼神略有不安。
“哦，我們也是?！卑残∨噶酥干砗?。
“那……”景懿想說些什么卻沒說得出來。
安小暖搶先說到：“那我先過去了，同事們等著呢。”
安小暖急忙轉(zhuǎn)身，向和景懿相反的方向走去，心里逼著自己盡快離去，她不知道為什么既想見他又怕見他。
“暖，你聚餐完給我發(fā)個消息可以嗎？”景懿還是叫住了安小暖。
外面的涼風(fēng)突然間捶打著玻璃，像是在代替安小暖回答。她回頭望著景懿，算是默許。
聚完餐后已經(jīng)快凌晨了，同事們要去K歌，安小暖借口先走然后如約給景懿發(fā)了消息。
景懿帶她去了兩條街外的一棟高樓，他說這里可以看到重慶三分之二的夜景。
這棟樓建在河邊，旁邊是一大片香樟樹林，伴隨著晚風(fēng)飄來一陣一陣濃淡相宜的氣息，讓人沉醉又讓人清醒。
“何平給我打過好多個電話了，他說你最近心情不太好?！本败舱f。
到了最后一層樓，電梯無法上去，只能步行；景懿伸出手，示意要扶安小暖上去。
“一直都這樣呀?！卑残∨吇卮鹁败?，邊輕輕抓著他的手腕，看著腳下的臺階說。
“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你從來都不主動抓我的手?！本败餐蝗晦D(zhuǎn)移了話題，看了看安小暖說。
安小暖松了松手，尷尬地回答：“也許是習(xí)慣了吧?！?p> “生日禮物你看了嗎？”景懿問。
“還沒拆開?！卑残∨瘬u著頭說。
“哦……哪天有空了就拆開看看吧?！本败驳恼Z氣里帶著點(diǎn)失望，又夾雜了些許期待。
當(dāng)他們站上天臺不一會，時鐘走向了凌晨12:00，新的一年來了。在景懿對安小暖說新年快樂的時候，手機(jī)震動了一聲，是何平發(fā)來的新年祝福。
值得一提的是，景懿說“新年快樂”的時候就像說“我愛你”那般深情，可下一秒他卻恢復(fù)了往常的神色說：“何平那小子喜歡你，我給你說過的吧?！?p> 安小暖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挺好的，比任何人都適合你。”景懿繼續(xù)說著。
“你今天說這些干嘛？”安小暖問景懿。
“好久不見你了，想聊聊我們的心結(jié)。”
“心結(jié)？”安小暖眼神離散，鎖不住焦點(diǎn)。
“這個結(jié)打開了，我們就還能像以前那樣?！?p> 安小暖思忖了片刻，釋然地笑了笑，明白了此行的意義，就如同夏曉深告訴她的，見面即是告別，這可能就是安小暖和景懿的心靈告別吧。
“記得我說過的吧，能說出愛你的那個人，能給你幸福。在我心里，愛這個詞是說不出口的。我不希望是因?yàn)檎f了愛，讓感情走到陌路。尤其是和曉深分手后，我越發(fā)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我本就不是一個懂愛的人，凡是和我在一起的人都會受到傷害。在感情世界里，我長不大的?！本败裁鎸Π残∨f。
安小暖扭過頭看著景懿問：“你的意思是，你即使喜歡某個人也不愿意說出口，是嗎？”
景懿依舊看著安小暖說：“嗯，即使愛也不說，因?yàn)槲医o不了對方什么?！?p> “你理性過頭了吧?！卑残∨D(zhuǎn)過身面向河邊。
“人生這么長，我不想耽擱別人?！本败埠桶残∨粯訉⑹执钤跈跅U上。
“你是怕談情說愛影響你行走江湖吧？”安小暖問。
“我哪有什么江湖，我的江湖就在你眼前。”說完，景懿示意安小暖向遠(yuǎn)處看。
安小暖順著景懿看的方向望過去，江邊有人放了煙花。自打市區(qū)禁放煙花爆竹之后，安小暖已經(jīng)很久沒看過煙花了，五顏六色的花火騰空綻放，又四散而開，像是受到驚嚇的小星星，眨巴了一下眼就躲回了黑暗中，消失地?zé)o影無蹤。
“怎么說呢，可能是我適應(yīng)能力好吧，我很早就放下雨墨了，我不敢給你說，怕說了你生氣?！本败步K于提出了這個話題。
“聽起來好涼薄哦?！卑残∨谝淮斡眠@個詞來形容景懿。
“其實(shí)你們看的都是表面，你們都覺得我和雨墨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可是生活就是雞毛蒜皮，哪有一帆風(fēng)順，我和她之間也有矛盾也有心結(jié)，要不然干嘛分手呢。分手就是不合適，不合適為何還要懷念呢?！?p> “那既然不合適，干嘛當(dāng)初要在一起，你曾經(jīng)可是說過的，雨墨是這世上最好的姑娘?！?p> “是我的錯，我認(rèn)錯，我不會處理感情，才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
“這個時候了，干嘛認(rèn)錯？”
“我真的愛過她，很愛過；但即使后悔了又能怎樣呢，沒辦法了?！?p> “可惜你們走散了，愛情最終是敗了?！?p> “我愛過她，也愛過別人，可是我又怕愛帶來傷害，我挺不負(fù)責(zé)的?！?p> “你就是一個永遠(yuǎn)長不大的景三歲，孤老終生便不用對任何人負(fù)責(zé)?！?p> “你這語氣里全是嫌棄哦?！本败矞嘏男χ?p> “怎么，受不起??？”
“受得起受得起，你怎么說我，我都受得起。誰讓我就是個景三歲呢！”
“這還差不多！”
“暖，我真的很感謝與所有人的相遇，這些相遇造就了現(xiàn)在的我，日子不好不壞，但我很滿足。走到這一天，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
“所以，這是你止步不前的原因，是你這么久以來不上不下的狀態(tài)？”
“不好嗎？既不拼命向上爬，也不會墜入低谷，做個平凡普通的人，簡簡單單地也挺好?！?p> “你這就是心靈上的提前退休?！?p> “這種狀態(tài)會讓我內(nèi)心不再浮躁，不浮躁的我才不會傷害任何人。”
“景懿，其實(shí)你并沒有傷害任何人，你不必這么想?！?p> “對，可能我的傷害在對方眼里一文不值，是我自作多情了?！?p> “我不是這個意思?！?p> “可我就是這個意思，我偶爾還會想起和她們分手的那一刻我復(fù)雜的內(nèi)心，像是生命中少了什么。雖然都是和平分手，內(nèi)心里卻是一場無硝煙的戰(zhàn)爭。”
“很體面，無論你和雨墨還是和曉深都很體面?！?p> “既然愛過，何必撕破臉，內(nèi)心都留下對方美好的樣子也挺好?！?p> “我不會再勸你找女朋友了，因?yàn)槲抑滥悴皇钦也坏脚笥?，而是你?nèi)心壓根不想談戀愛，你還沒徹底想清楚你的生活，以及本該屬于你的愛情。”
“我承認(rèn)?！?p> “景三歲，我突然才有點(diǎn)明白你了。”
“別這么說，我一直都是向你敞開心扉的，你這一句突然才有點(diǎn)明白我讓我覺得你否定了我們認(rèn)識的這么多年?！本败沧猿暗匦α诵Α?p> “她們也不懂你，對嗎？”
“或許吧。我死要面子，佛系生活，對未來沒有規(guī)劃，哪個女孩跟著我能有安全感呢？”
“你既然知道你的問題，為什么不改呢？”
“暫時還不想，趁著年輕，繼續(xù)做自己。”
“你還沒有遇到你最愛的人，你懶得和別人去磨合去交流，你缺乏動力去改變?！?p> “你說的對?！?p> “景三歲，你不是僅有三歲，而是佯裝自己才三歲。”
“暖，我寧愿這輩子都是你眼里的景三歲，至少可以一直保持這樣的狀態(tài)陪在你身邊。”
安小暖沉默了。
“我最近在開始戒煙了，你別說戒煙還真難受?！?p> “我也在戒了，很難熬。”
“你不抽煙的呀？”
“我在戒掉一段感情，一段不可能的感情，生活中少了那個人，突然有落差感?！?p> 空氣安靜了一會，景懿突然說：“對不起，這么長時間沒有聯(lián)系你?！?p> “沒什么，以后常聯(lián)系就好了?！卑残∨樟耸湛聪蜻h(yuǎn)方的目光，凝聚在景懿身上。
“給何平回個消息吧，他應(yīng)該在等你呢。”景懿苦笑了一下，一副難以琢磨的表情。
“你是不是告訴他了，我這時候跟你在一起？”安小暖問。
“是的，我告訴過他了?！?p> “好吧，你總是能這么輕易的斷舍離?！?p> “沒辦法，你總是要嫁人的，我不可能以友情的名義占用著你的一輩子?！?p> “既然是友情，當(dāng)然是長久的，這不就是你希望的樣子嗎？”
“你看，下雪了。”景懿抬頭望去。
“是嗎？我就說怎么有什么冰冰的東西掉在臉上了。”
“我看過天氣預(yù)報了，沒想到還挺準(zhǔn)的?！?p> “原來，你是打算看雪景呀?！?p> “我穿大衣了，還記得嗎，我們的一個約定?！?p> 安小暖的思緒頓時被拉回了大學(xué)的那個雪夜，凌晨一兩點(diǎn)，她笑了笑說：“還真是，這種約定在南方可不好實(shí)現(xiàn)?！?p> “在北方更不好實(shí)現(xiàn)了，要是下雪還穿著大衣，會凍死的?！?p> “哈哈，倒也是?！?p> 安小暖心中有一股暖流流過，她差點(diǎn)都忘了還有這么一個約定，沒想到景懿既然還記得。
景懿當(dāng)然不會忘，凌晨堆雪人的記憶可是很難得，哪有那么多機(jī)會那么閑的堆雪人呢。
直至今日，他和小暖的微信聊天背景，依舊是他們在雪地里的第一次合影。
“擁抱一下吧，就像上次在機(jī)場那樣，每次離別都要用力擁抱?！本败裁嫦虬残∨苷J(rèn)真的看著她的眼睛。
安小暖紅唇輕啟，卻沒有說話。
“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對嗎？”景懿問安小暖。
這一刻，安小暖居然在景懿眼里看到了他曾經(jīng)看林雨墨時才有的深情。
安小暖呆住了，腦子突然一片空白，許久才回了一句：“新年快樂?！?p> 這次的擁抱很長很長，他低頭埋在她的肩頭，輕聲說：“你知道嗎？在重慶見你的一面，我就想這樣抱你了。”
走之前，安小暖環(huán)顧著四周，那時她才明白，她真的沒有想象中那么了解景懿。這個天臺，是她第一次來，卻是景懿每次心情不好的獨(dú)居之處，他說坐在這里望向遠(yuǎn)方的時候，心里就會空一小半，盡管是一小半，也是十分難得的。安小暖生日那晚，景懿也在這里。
和景懿告別后，安小暖打了電話給何平。等她走進(jìn)巷子時何平已經(jīng)站在樓下的香樟樹下等著了，伴著細(xì)碎的小雪花，安小暖突然有了一種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感覺。
“我忘帶鑰匙了，找你來開門?！卑残∨f。
何平長舒一口氣，笑了，說：“鑰匙在我車上，你等會，我去取?！?p> 安小暖站在原地，看著何平向路邊跑去，昏黃的燈光襯著他的身影尤其的高大。
家門鑰匙是生日當(dāng)晚何平拿去的，就是景懿歸還給安小暖的那天。
那天，在安小暖盯著景懿留下的鑰匙正神情落寞時，何平走上前來把安小暖手心攤開，說：“這把鑰匙能給我嗎？”
“什么？”安小暖當(dāng)時詫異的抬頭看何平，不懂他要干什么。
“把這把鑰匙送我吧，我不希望你看著它心里難過?！?p> “何平，對不起?！?p> “沒什么的，暖，我明白的?！?p> 本來忍住的淚水就像決堤了似的，安小暖那時候覺得自己特別混蛋。
“你放心，鑰匙在我這里，沒有你的同意我不會用它的?！?p> 那天何平幫安小暖擦干眼淚，告訴她這樣的眼淚是最后一次了。
何平從車上拿鑰匙過來時還抱了一只特別大的哆啦A夢作為新年禮物給安小暖。安小暖接過哆啦A夢，掂了掂分量：“哇，這么大，我床上那么小，擱都擱不下?！?p> 何平像是擔(dān)心安小暖會扔掉哆啦A夢一樣，趕忙接過手來對她說：“沒事的，你不用放床上，讓它坐在臥室的地板上，守護(hù)著你就好了?！?p> 安小暖笑了笑問何平：“你為什么覺得我會喜歡哆啦A夢？”
“其實(shí)我一開始是猜的，我看你有好多裙子和小物件都是藍(lán)色的，所以認(rèn)為你喜歡藍(lán)色，然后就去找關(guān)于藍(lán)色的玩偶，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有哆啦A夢、藍(lán)色鯨魚等等一系列的。我正糾結(jié)著呢，有一次無意經(jīng)過一家精品店，景懿掃了一眼櫥窗，說小暖喜歡那個。我看了一眼才知道你喜歡哆啦A夢?！?p> “哦，是這樣啊，其實(shí)我最喜歡的是宮崎駿的龍貓，它并不是藍(lán)色的，你們倆都不知道吧？”安小暖得意地笑著，終于有小秘密是他們不知道的啦，哈哈。
“那我去給你買?！焙纹秸f完就打算去買。
“呀，這都幾點(diǎn)了，你去哪買，改天碰到了再說吧?！卑残∨『纹健?p> 何平撓了撓頭，笑著。
“對了，還有這個?！焙纹綄⑹痔岽f給安小暖。
“什么呀？”
“公司福利，最新款氣墊和彩妝用品。”
“你還真上心了。”
“必須的呀，我說到的事情就一定會做的?！?p> “那個，我仔細(xì)想了想在三亞的那晚，我也有些話想跟你說?！卑残∨吨约旱氖种?，一個字一個字地蹦出來。
何平詫異地看著安小暖問：“暖，你是要給我答案了嗎？”
“呃，算不上答案吧。”安小暖假裝出一副很緊張的樣子看著何平。
“我有點(diǎn)慌啊?！焙纹娇粗残∨难劬?，想在她眼里找到一絲安慰。
“走吧，先去開門吧，站在樓下好冷啊。”安小暖看著何平緊張的樣子，邀請他上去坐坐。
何平抱著哆啦A夢，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跟在安小暖身后，用哆啦A夢擋住他的臉。安小暖偷笑著，知道他現(xiàn)在心里一定是惴惴不安。
打開門后安小暖先進(jìn)了屋，放下了包包后回頭看何平，問到：“你怎么不進(jìn)來？”
何平一臉囧樣，抱著巨大的哆啦A夢，呆萌呆萌地說：“我害怕?！?p> “你怕什么？”安小暖問。
“我怕你把哆啦A夢丟掉?！焙纹降氖志o緊地攥著。
“我答應(yīng)你，不會丟掉它的，好不好？”安小暖憋著笑把何平拽了進(jìn)來。
安小暖去冰箱里拿了些前兩天采購的小零食放在茶幾上，再去廚房燒了點(diǎn)熱水，何平就呆呆地坐在安小暖安排給他的位置上，眼神一直落在安小暖身上。
“你老這么看著我干嘛？”安小暖把茶幾上的東西擺放好，坐在了何平身邊。
“我在等你答案??！”
“我在樓下不是說了么，算不上答案。”安小暖裝出了一副傻白甜的樣子。
何平“啊呀”了一聲，拿起抱枕捂住了自己的臉，痛苦地趴倒在沙發(fā)上。
安小暖實(shí)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地說：“你現(xiàn)在怎么這么可愛呢？”
何平連忙從沙發(fā)上坐起來，正色到：“我可愛嗎？我這么俊朗陽光，怎么能被說成可愛，不行不行?！?p> “我挺喜歡你可愛的樣子的?！卑残∨⑿χf。
“你能不能再重復(fù)一遍剛才的話？就剛那一句。”何平湊到安小暖跟前，露出期待的眼神。
安小暖遲疑了一下，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試探著小聲回答：“剛那一句是：我挺喜歡你……”
“停，這就夠啦。”何平打斷了安小暖還沒說完的話。
安小暖恍然大悟，一個拳頭遞了過去。何平并沒有躲閃，安小暖的拳頭便挨上了他結(jié)實(shí)的胸膛。
“夜色還長，我們一起看電影吧。”安小暖拿出電腦，又錯開了之前的話題。
“那如果一會我看電影看睡著了，你會不會把我扔出去。”何平小心翼翼地問。
“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可愛呀?！?p> “我也不知道啊，我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就是傳說中的可愛啊。”
“是呀，超可愛的。你放心，我不會扔你的，我也扔不動啊?！卑残∨瘮偭藬偸?。
何平嘿嘿笑著說：“那我就放心啦?！?p> 影片是安小暖選的，科幻驚悚懸疑，兩個人看得津津有味，還時不時地贊嘆影片的特效，探討劇情的細(xì)節(jié)，分析人物的性格和結(jié)局，猜測后面的情節(jié)如何反轉(zhuǎn)等等之類的。電影看完后，他們一起在網(wǎng)上搜索了劇情全解析，分析那些比較難理解的橋段，品味某個細(xì)節(jié)里深藏的含義，捋了捋整個影片的時間線……
討論完后眼皮就開始打架了，安小暖把何平扔在客廳就進(jìn)了臥室準(zhǔn)備睡覺，他站在臥室門口輕聲問：“你之前在樓下不是說有話要跟我說的嗎？”
安小暖忍住笑很嚴(yán)肅的回答何平：“我不是已經(jīng)說過了嗎？”
何平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一下子就萌化了安小暖的心。
“沙發(fā)歸你了，讓哆啦A夢今天陪著你。晚安哦，新年快樂?！?p> “晚安，夢里見?！?p> 窗外，雪已經(jīng)停了，細(xì)碎的雪花在地面上只留下了潮濕的痕跡。等到明天早上，就會像從來沒有下過雪一樣，可能很多人都不會發(fā)覺。
關(guān)于青春的約定好像都已經(jīng)實(shí)現(xiàn)了，也沒什么可遺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