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節(jié),變成了蜜月,何平給自己的爸媽說明了緣由,留在大理過年。
離開大理的那天,媽媽依依不舍地說:“有時間了?;貋砜纯磁丁!?p> 何平說:“會的,阿姨,一有機會我就和暖一起回來?!?p> “好了,媽,別送了,放假了我們就回來啦?!?p> 安小暖和何平手牽手離開,他興沖沖地打電話給景懿:“哥們,我們準(zhǔn)備回去了,晚上六點到,你來接我們呀。”
“好呀,你車放哪了?!?p> “地下車庫里,鑰匙就在客廳桌上,你自己拿一下?!?p> “好的,一路順風(fēng)?!?p> 安小暖驚訝地看著何平,問:“什么情況?什么叫鑰匙就在客廳桌上自己拿?”
“哦,我把房間鑰匙給他了。他有段時間常來找我,我就直接把鑰匙給他,這樣方便些?!?p> “什么時候的事?”安小暖追問。
“記不太清了,很長時間了?!?p> “那他晚上在你那過夜嗎?”
“當(dāng)然不啊,晚上他自己就回去了,沒有過夜?!?p> “哦……”
“怎么,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這個家伙,怎么像個監(jiān)視器似的,哪哪都有他?!?p> “哈哈,看你傻乎乎的?!?p> “你說誰傻,你才傻。”
“對對對,我傻,我最傻了。我家暖最聰明。”
“這才對嘛。”
“你說景懿晚上接我們是一個人來呢,還是帶曉深一起。”他問。
“要不然我給曉深打電話吧,讓她一起來接我們?!卑残∨f。
何平想了想說:“要不然到了后看景懿的意思吧,到了市區(qū)約曉深一起吃飯也行?!?p> 從飛機上觀望,傍晚的天空簡直絕美,夕陽西下,映紅了整片云海,柔和的向遠(yuǎn)處延伸,橘粉色的光芒就像安小暖此刻的心情,溫柔、恬靜、踏實。何平看著安小暖,拿出手機拍了一張她的側(cè)臉。
那張照片安小暖超級喜歡,這是她這么多次坐飛機以來最美好的樣子,沒有疲倦,只有平和。
手拉手走到機場接機處,何平先看到了景懿,他開心地跳起來喊了一聲景懿。景懿抬頭看了過來招手示意,下一秒?yún)s變得有些落寞,他的目光從安小暖和何平手牽手處快速移走,又忙露出微笑,走上前來和何平擁抱了一下。
安小暖笑著對景懿說:“好久不見?!?p> “小暖,好久不見?!?p> 當(dāng)景懿也客套地跟安小暖寒暄時,他自己頓時心酸了一秒,小暖?他許久都不這么叫安小暖了,他叫了好幾年的“暖”,如今又加上了“小”字。
可是,這分寸感必須得有呀,盡管他也有點舍不得。
安小暖察覺到了景懿的心情,他還是那般敏感,可能永遠(yuǎn)都改不了。
何平輕輕地握了握安小暖的手,沖她溫柔的笑,而后將行李箱全塞給景懿,攬著他的肩和他嘮嗑。
“你怎么一個人來了?”
“我不一個人還幾個人呀?!?p> “夏曉深呢?怎么沒跟你一起?!?p> “你們沒說要我叫上她啊?!?p> “你是故意的吧,別裝了,喜歡人家就直接點嘛,你我還不了解了,死要面子?!?p> “我哪有?!?p> “你打電話,叫上她,我們一起吃飯?!?p> 景懿猶豫著,搖了搖頭,說:“算了吧,要打你自己打?!?p> “趕緊的,別磨嘰了。”
“你打不打?”
“嗨,何平,你能不能體恤我一下,我雙手都拿的行李,怎么打電話?”
何平忙接過行李,說:“實在不好意思,差點耽擱我哥們的大事情?!?p> 景懿拿起手機,猶豫了片刻,又輕輕放下,安小暖簡直看不下去了,上前奪過他的手機,撥通了夏曉深的電話。
“喂,景懿?”夏曉深接聽了電話。
安小暖趕緊抬手將手機遞到景懿的耳邊。
“景懿?怎么了?”
景懿接過手機說:“哦,曉深,我在。”
“怎么了呢?”
“小暖和何平回來了,他們說要叫上你一起吃個飯?!?p> 安小暖踮起腳湊到景懿跟前,大聲對著電話那邊說到:“曉深,景懿說要和你一起吃飯哦?!?p> 景懿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向后退了兩步躲開了安小暖,和夏曉深再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隨后,夏曉深打電話給安小暖。
“親愛的,你回來了怎么不告訴我呀?!?p> “我這不就告訴你了么,可想你了?!?p> “你們來清吧吧,今天我在這里駐唱?!?p> “好呀好呀,許久沒聽你唱歌了呢?!?p> 他們?nèi)齻€肩并肩走到車旁,何平拉開車門讓安小暖坐在了后面,他和景懿坐在了前面。
景懿開著車,點了一根煙,雖然打開了車窗,但煙味依舊飄到了后面,淡淡的煙味讓安小暖十分的清醒。
這煙味讓安小暖瞬間想起了景懿那年參加健身先生大賽,坐在副駕駛上問何平,他能不能在車?yán)锍楦鶡煟残∨拖臅陨畈患s而同地說了句不能,以及景懿望著窗外時落寞的樣子。
而今天,景懿依舊落寞,淡淡的憂愁,淺淺的微笑,讓他整個人又呈現(xiàn)出矛盾感。
“去清吧要導(dǎo)航嗎?”安小暖問。
“不用。”景懿果斷地回答。
他們推開清吧的門,便聽到了夏曉深的歌聲,是那首安小暖耳熟能詳?shù)摹哆^客》:
你只是一個過客從我的世界路過
我不敢太多不舍怕你看出我難過
也許我想的太多卻不能給你什么
努力把傷心變少笑容變多就好了
我只是個陪伴者陪著你傷心難過
寂寞它每天數(shù)著你那么多的失落
你想要什么你說只要我現(xiàn)在有的
我們之間的點點滴滴我一直都記得
安小暖曾經(jīng)問過夏曉深:“你又不缺錢,為什么去清吧駐唱?”
夏曉深說:“心事都在歌里,最重要的是我想唱歌?!?p> 心事都在歌里,歌曲便是訴說,最重要的是夏曉深唱的每一首歌都是她的心事。
何平牽著安小暖的手,帶她前往角落里那一排位置,她喜歡這個位置,雖然光線不好,但是特別有安全感。景懿跟在他們后面,向舞臺那個方向看著。
“景懿,知道剛才那首歌叫什么名字嗎?”安小暖問。
“不知道。”景懿搖搖頭。
“你猜猜看?”
“這怎么猜?”
“聽歌詞唄,一般出現(xiàn)最多的那個詞便是歌曲名。”
“路過?不舍?難過?”
“過客!”
安小暖沖他點了點頭,沒再說話。他們都安安靜靜地聽夏曉深唱歌。
這曲鐘了,夏曉深小跑過來,抱了抱安小暖,說:“想死你了,有大帥哥陪著是不是都把我忘了?!?p> “哪有啊,也超想你,你看我們一下飛機就奔你這里來了?!?p> “妹夫好啊?!?p> 一句“妹夫”,讓何平愣在了那里。
安小暖“噗哧”一聲笑了,說:“看你把他嚇得?!?p> 何平恢復(fù)了過來,笑著說:“我一定會照顧好你的小暖妹妹,放心吧?!?p> 景懿抬了抬頭,對夏曉深笑了笑說:“好久不見?!?p> “好久不見,景大帥哥?!?p> “怎么沒點喝的呢?都干坐在這里?”夏曉深問。
“被你的歌聲吸引了嘛。”安小暖拉著夏曉深的手說到。
夏曉深看了看何平和景懿,問:“小暖喝果汁,你們喝什么?”
何平起身對夏曉深說:“我去吧,你和小暖坐一會,她很想你呢?!?p> 何平走去吧臺后,夏曉深又抱了抱安小暖,說:“看到你這么幸福,我好激動好開心?!?p> “謝謝你啊親愛的曉深。我一想起你就覺得心里安心。”
“一會我送你們一首歌,祝你們甜甜蜜蜜的?!?p> “太謝謝你啦。”
“先坐著喲?!?p> 夏曉深向安小暖眨了眨眼,起身對景懿笑了笑,向舞臺走去。
舞臺上還有個帥哥,那個帥哥表演結(jié)束后,邀請夏曉深上去,夏曉深湊到帥哥耳旁說了幾句話,帥哥拿起吉他,向后面的樂隊示意了一下。
旋律響起,是林俊杰和金莎的《發(fā)現(xiàn)愛》。夏曉深朝他們這個方向甜甜的笑了笑說:“我最好的閨蜜,找到了愛情,發(fā)現(xiàn)了愛情,我也希望她往后余生都擁有愛情,幸福美滿永遠(yuǎn)快樂。這首《發(fā)現(xiàn)愛》送給他們。”
那個帥哥先開口唱到,和夏曉深配合很默契。
嘰嘰喳喳路人小孩,噘嘴的你站在露臺
陽光瞇著眼看我們,同時也發(fā)現(xiàn)愛
嘀嘀咕咕我該不該讓你看穿,冰淇淋的默契就是愛
濃郁香草巧克瑪瑙,不覺中悄悄融化了
變成最幸福的味道,忘了煩惱可愛多好
不需要說什么,呼吸之間就嘗到了你我
心電感應(yīng)我看見,Love's in,the air
原來,夏曉深不是只會傷心情歌,甜美情歌也很拿手。
只不過我們常常忘了,甜蜜蜜的情歌那么多,唯獨用傷心情歌來填補生活。
安小暖眼圈紅紅的,有些想哭,她很感謝曉深陪伴她的這么多歲月。安小暖愛她,希望她也發(fā)現(xiàn)愛。
何平幫安小暖擦了擦淚水,把她攬進(jìn)懷里,摸著她的頭。
景懿向舞臺深情地望著,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安小暖已經(jīng)很長時間都不了解他了。他永遠(yuǎn)都這樣,與人親近時,你對他的了解度能達(dá)到49%,可一旦疏遠(yuǎn)了,對他的了解度幾乎變成了負(fù)數(shù)。安小暖看不透他,就像當(dāng)年看不透萬川。
歌曲結(jié)束后,舞臺上那個帥哥說:“許久沒聽到我們的曉深美女唱這么甜的情歌,也希望她早日發(fā)現(xiàn)愛情?!?p> 就在那一刻,景懿緩緩低下了頭,將杯里的飲品一飲而盡。
“景懿?”安小暖叫他。
“怎么了?”他抬起頭。
“沒什么……”
“哦。”
夏曉深走下臺來,她今天的駐唱全都結(jié)束了,剛才舞臺上的那個帥哥也跟了過來。
“你們好,剛聽曉深說她最好的閨蜜找到了愛情,所以我想來看看,也送一些祝福。”
何平和阿鐘握了握手說:“謝謝你,我是何平,怎么稱呼?”
“大家都叫我阿鐘,我和曉深是發(fā)小,這個店我開了好久了,以后常來?!?p> “阿鐘你好,剛才的歌超好聽?!卑残∨酒鹕韥砗退蛘泻?。
“主要是曉深唱得好,我是綠葉,映紅花的?!?p> “謝謝你?!?p> “這位是?”阿鐘看了看何平旁邊的景懿。
“景懿,我也是綠葉,來陪紅花的?!本败舱酒鹕碜晕医榻B說。
阿鐘爽朗地笑了笑:“哈哈,同道中人?!?p> 他們碰了碰杯,景懿眼里劃過一道閃電。
阿鐘走后,安小暖拉著曉深坐下,問:“上次你過生日,說這家店是你朋友開的,原來你朋友這么帥???”
“不然呢?”夏曉深問。
“我覺得這小伙子對你有意思?!?p> “剛不說了么,我發(fā)小,小時候一起打過架一起挨過罵?!?p> 安小暖吐了吐舌頭,沒再繼續(xù)說下去,因為她已經(jīng)瞥到了景懿眼中的敵意了。
也好,讓這小子有點危機意識,否則他都不知道爭取,不逼他一把,他就只知道原地踏步。
阿鐘叫人送來了一些果盤和甜點,安小暖也無意中發(fā)現(xiàn),后面那些歌手唱的歌都變成了歡快溫柔的甜歌。
“曉深,叫阿鐘一起來坐坐吧。以后我來這玩要多給優(yōu)惠哦?!?p> 夏曉深笑了笑說:“那你親口給他說哦?!?p> “是啊,我覺得那帥哥人還不錯的,交個朋友唄?!焙纹揭蔡嶙h到。
“既然妹夫都這么講了,那便不推辭了?!?p> 安小暖向阿鐘那邊張望著,想起夏曉深過生日那次,清吧那么溫馨浪漫的布置應(yīng)該都是出自阿鐘之手,要不然也不會當(dāng)天停業(yè),變成夏曉深的專場。
夏曉深朝吧臺招了招手,阿鐘便看到了,紳士得走了過來,問:“有什么可以幫助的?”
“我閨蜜說,想和你聊聊天,坐吧?!?p> “遵命?!?p> “阿鐘,你有女朋友嗎?”安小暖問。
“親愛的,你一上來就問的這么直白啊?”何平吃驚地問安小暖。
安小暖笑了笑又問阿鐘:“有女朋友嗎?”
阿鐘看了看曉深說:“沒有?!?p> “一表人材又事業(yè)有成,為什么不交女朋友呀?”
“那亭亭玉立又獨立堅強的曉深美女為什么沒談男朋友呀?”阿鐘問安小暖。
“哦……”安小暖沖他笑了笑,連連點頭。
她是故意這么問的,她想看看景懿的心思,唯有試探。
何平跟阿鐘聊了些別的話題,安小暖和夏曉深手挽著手聊起她和何平在大理的事情。
景懿孤單地站起身說了一句:“我出去抽根煙?!?p> “我也去?!卑㈢娬f。
“那你們?nèi)グ??!卑残∨f。
“失陪一下?!卑㈢娬f。
他們推開門走出去的時候,安小暖從何平和夏曉深中間鉆了出去,他倆異口同聲地發(fā)出疑惑:“你干嘛去?”
“刺探情報?!卑残∨^也沒回地回復(fù)他們。
安小暖先趴在窗戶向外看了看,嘿嘿,就是那么巧,他們剛好就在第二個窗邊,安小暖躲在窗戶下面,不顧何平和曉深詫異無奈的表情。
好在功夫不負(fù)有心人,總算隱約聽到了景懿和阿鐘的談話。
景懿問:“你喜歡曉深?”
“是呀,這么優(yōu)秀的女孩子當(dāng)然喜歡?!?p> “那她喜歡你嗎?”
“你是她朋友,你覺得她喜歡我嗎?”
“不知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們從小玩到大的,小時候就喜歡找她玩,長大了才知道那叫喜歡,我沒表白過,她自然也不用回應(yīng)?!?p> “為什么不表白呢?”
“我不敢?我怕我表白了連朋友都做不了?!?p> “那你打算一直這樣?”
“愛一個人不一定要擁有,以哥們的身份陪一個人到老,豈不是更長久。將來我們各自有了小孩,小孩之間再成為發(fā)小,那我跟她豈不是類似親情,想想也值得,不曾擁有,也就不會失去?!?p> “不曾擁有,你不遺憾嗎?”
“擁有了又沒能在一起,也是遺憾,不是嗎?”
“那倒也是?!?p> “我知道你是誰,曉深跟你談了三個月的戀愛,我也一直很想看看,那個能讓曉深心動的人是誰?”
景懿沒有說話。
阿鐘又說:“我不在乎她喜不喜歡你,你將來會和她怎樣,我說過,我會以另外一種方式陪她到老,決不食言,就當(dāng)是回歸到小時候,一直陪伴?!?p> 兩人一起掐滅了煙,沒有了對白。
安小暖趕緊從窗底下鉆了出來,可一不小心被桌角磕到了頭,何平趕緊跑了過來,蹲下身來扶起安小暖,心疼地幫安小暖揉著頭。
景懿進(jìn)來后,看著他們疑惑地問:“你們倆干嘛呢?”
“哦,暖剛說想吃點東西,我們就過來轉(zhuǎn)轉(zhuǎn),結(jié)果她摔倒了?!?p> “哦?!?p> “小暖美女想吃什么呢?我去準(zhǔn)備。”阿鐘說。
安小暖撓了撓頭,靈機一動,回答說:“不用了,這么一摔我反倒不餓了。”
回家的路上,安小暖把她偷聽到的對話復(fù)述給何平聽,何平說:“真正的愛情往往都很深情,只暖一人心,只護(hù)一個人,也只等一個人。與其說發(fā)現(xiàn)愛,不如說是一場回歸。人本來都是擁有愛的,只不過我們常常忽略,回過頭來看,愛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