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懿終究是退縮了,他選擇了繼續(xù)孤獨。
已是初秋了,天氣微涼,景懿提起了前不久去BJ的經(jīng)歷。
“我見童彥飛了。”
“你們聊什么了?”安小暖問。
“聊了一些大學(xué)時候的事情,再隨便聊了些近期的事情?!?p> “他一直在BJ嗎?”
“他目前還在BJ,但是馬上就離開BJ了,其實我也沒想過會再有見面的一天?!?p> “他還好嗎?”安小暖問。
“挺好的,不過還是單身!”景懿說。
“還單著呢?”
景懿露出一個淡淡地略帶憂傷的微笑,對安小暖說:“他說,他再也遇不見比雨墨更好的女孩子了?!?p> “是啊,他也對我說過,這么多年他心里再沒放下過任何人?!?p> 空氣沉默了,安小暖和景懿都沒有說話,但她確定,景懿的內(nèi)心里一定和她一樣,發(fā)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何平?jīng)]有打擾他們的惆悵,幫景懿添酒,幫安小暖夾菜,聆聽著他們以前的故事。
“小暖,有人說,我們總是把溫柔給了后面的人,來彌補自己心靈上對前一個人的虧欠;可童彥飛,一定是會虧欠后面的人,他所有的深情都給了雨墨,這一點,我永遠(yuǎn)比不上?!本败舱f。
安小暖也不知道為什么,每次提到童彥飛,她滿心里都是惋惜,他原本是安小暖眼里樂呵呵明媚陽光的大男孩,可如今道聽途說,卻覺得他像是變了一個人,可不變的,是他一如既往的深情。
“那曉深呢,你準(zhǔn)備怎么辦呢?不努力一下嗎?。”
“努力了就會有好的結(jié)果嗎??!?p> “你又悲觀了。
“可能我的以后都會是持續(xù)式的開放式結(jié)局,人生是會有變數(shù),但我不會猶豫,會好好生活下去,無關(guān)愛情,這就是我的樂觀。”
“如你所愿?!?p> “門不當(dāng)戶不對,我何必耽擱她?!本败沧猿暗卣f著。
何平表示認(rèn)同:“你說得對,自古以來這點很重要,可是愛情呢,愛情就不重要了嗎?”
“我愛過曉深,可是并不一定要擁有,就像我愛過雨墨,愛過別人,都不曾在一起一樣?;貞浧饋硎敲篮茫换貞浧饋砣兆硬皇钦諛舆^。曉深值得更好的,她應(yīng)該去找一個家庭相當(dāng)、學(xué)歷相等、事業(yè)相配、人生閱歷相似的伴侶,很明顯我一點都不適合?!?p> “你這樣的想法,曉深知道嗎?”
“她那么聰明自然看得清楚,其實這么久以來,我們的相處都有距離感,她是很多人眼中的白月光、朱砂痣,而我只是路邊的一顆毛毛草,倔強(qiáng)孤獨的生活著,那每晚的風(fēng)才是我最好的朋友。”
“唉,不想聽了,突然感覺好難過,我出去走走好了?!卑残∨鹕沓庾呷?,她不清楚她到底為何煩心。
“剛才這些話以前給小暖說過嗎?”何平問景懿。
景懿回答:“不曾講過,很久不聯(lián)系了,這你應(yīng)該知道。”
“沒必要刻意拉開距離,我們不都是朋友嗎?”
“其實也沒有刻意,只是不想打擾你們的生活,我一個電燈泡閃來閃去的有什么好?!?p> “電燈泡對某些人來說就是白月光,是在黑夜里好不容易找到的方向,你不用將你比作毛毛草,終有一天,你會遇見同等瓦數(shù)的燈,也為你照亮每一個夜晚?!?p> “哈哈,我并不期待,但你這么說,讓我聽著充滿感動呀,哥們。”
“所以,這是你的選擇?你已經(jīng)決定好了?!?p> “嗯呢,我選好了,我選擇與自己繼續(xù)孤單的走下去?!?p> “有點可惜,你們看起來非常登對。”
“不可惜,曉深這樣優(yōu)秀的姑娘如果遇到更合適的人,會與對方更登對的,我只是有點姿色罷了。”景懿淡淡的笑了笑。
“也倒不是。只要你愿意換一種生活方式,一切都會有所改變的?!?p> “我這樣子就挺好的,我早已經(jīng)接受了,不必為我覺得惋惜。我很喜歡我現(xiàn)在的生活方式,自由愜意,安逸舒適,有獨立的時間做自己想做的事情?!?p> “好吧,既然你已經(jīng)決定了,那我就支持你的選擇咯。希望你一切如愿?!?p> “謝謝?!?p> 酒吧聚會結(jié)束,景懿一個人駕駛著他的機(jī)車伴隨著轟鳴聲沿著江邊離開,重慶這座城市真的很適合愛騎摩托車的他,他也不打算逃離。
行駛到對岸的江邊,他將車放好,走到了水邊坐了下來。
對面就是夏曉深駐場的酒吧,是剛才和何平、安小暖聊天的地方,很奪目很耀眼,是觸不可及的美好。
他終于將自己活成了孤家寡人的模樣,不用對任何人負(fù)責(zé),只過好自己的日子,他不用承擔(dān)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一個人。
好好愛自己,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酒吧的人漸漸少了些,夏曉深坐在了后臺,阿鐘端了一杯香橙汁,遞到曉深手上。
“謝謝。”
“今天狀態(tài)挺不錯呀,比你上次來好很多了?!卑㈢娬f。
“我還是更愛音樂一些?!?p> “你知道嗎?有同行向我打聽你,問你去不去他們酒吧駐唱?!?p> “你怎么說的?!?p> “我說我這個酒吧就是給你開的,你是老板娘。”
“哈哈,那他們信了嗎?”
“信了,以后都不會打聽你聯(lián)系方式了。”
“你這招夠絕,厲害喲?!?p> “我爸爸的公司喊我回去,我以后兼顧這里的時間就少了?!?p> “那就回去唄,這邊一切都正常了,讓經(jīng)理每天按照工作流程進(jìn)行,晚上給你匯報就OK呀。”
“我也這么想的,咱倆不謀而合了。”
“你想過來看看就過來,反正你下午下了班也是需要休閑的,而且你以前經(jīng)常熬夜,現(xiàn)在讓你早早回家睡覺估計你也睡不著?!?p> “說的很對。那就這么執(zhí)行吧。”
“嗯呢?!?p> “那如果有一天你自己一個人過來,發(fā)現(xiàn)我當(dāng)天不在,會不會感到失落。”
“當(dāng)然會呀,習(xí)慣在這里見到你,突然有一天不見,當(dāng)然會有這種感覺?!?p> “那就好?!?p> “你笑什么?”
“沒什么呀,開心嘛,見到你就開心?!?p> “我要回家了,你回去嗎?”
“那一起吧,我開你車送你。”
“也好?!?p> 夏曉深和阿鐘相處總是很自然,她不用思考前因后果,不用瞻前顧后,不用提心吊膽,不用刻意揣測,她可以完完全全做她自己,這種感覺,她和阿鐘都很喜歡。
何平將安小暖送到了樓下,他看著眼前的萬家燈火對安小暖說:“我經(jīng)常在想,如果我和你擁有一個家,該是多么美好的事情,我超級期待能和你一起回家。”
“我也很期待呢。”安小暖甜甜的笑了。
何平拉著安小暖的手,溫柔地說:“就快了,婚期已提上日程,我很快就能帶你回家。今天,就放過你了。”
“還要上去坐坐嗎?”
“當(dāng)然想,但我不想只睡沙發(fā)?!焙纹疆?dāng)然是想上去的,他很珍惜和安小暖的每一分每一秒,可是他又很了解她。
“那我睡沙發(fā),可以嗎?”安小暖問,這個問句是她發(fā)自內(nèi)心的,并沒有開玩笑,她也很想和何平多待一會。
何平搖搖頭:“那更不可以了,我還是目送你回家好了?!?p> “那好吧。你路上注意安全哦?!?p> “好的,親愛的?!焙纹轿橇宋前残∨念~頭,說:“晚安,明天見。”
安小暖上樓后,打開了窗子,他向下望去,對何平招了招手,目送著何平緩緩消失在拐角處,就像她曾經(jīng)趴在這個窗戶上看著景懿遠(yuǎn)去一樣。
她突然想起了林雨墨,便打了電話過去。
“睡了嗎雨墨。”
“沒有呢親愛的,怎么了?!?p> “想你啦?!?p> “我也想你呀?!?p> “最近我好忙,有時候還覺得亂亂的,就找你聊聊天?!?p> “在忙什么呀?!?p> “籌備婚禮?!?p> “好事呀。這可以問我,我已經(jīng)是過來人了?!?p> “那太好了?!?p> “不過,據(jù)我對何平的了解,他應(yīng)該不會讓你操這個心。”
“嗯,他的確全權(quán)負(fù)責(zé)了,可我總覺得我得做點什么?!?p> “那,你就給他備一份禮物吧,你們的結(jié)婚紀(jì)念禮物,以后也是很好的回憶呢?!?p> “嗯,這個建議很好,我都沒想到??墒俏宜忘c什么呢?”
“這個結(jié)婚禮物嘛,就比較獨特和隱私咯,必須是走心的禮物,我就沒辦法給你建議咯?!?p> “那我得好好想想,這就又多了一件讓人心亂的事情?!?p> “哈哈哈,這個籌備婚禮的過程是會有點心亂,但也是很幸福充實的瞬間。你們打算在重慶辦婚禮嗎?”
“嗯呢,我們準(zhǔn)備定居在這里了。”
“他父母呢?”
“他父母還沒有退休,有自己的生活,說讓我們不用擔(dān)心,過好自己的小日子?!?p> “那還是挺不錯的,先過好你們的小日子,其他的才能萬事大吉?!?p> “你呢,一切都好嗎?”
“嗯,我懷孕啦?!绷钟昴荛_心。
“哇,真棒啊,幾個月啦?!?p> “才過三個月?!?p> “那預(yù)產(chǎn)期是明年初夏嗎?
“嗯呢,差不多?!?p> “那我到時候要去找你,好久沒見你了,我還沒去北方呢。”
“好的呀,滿月禮我喊你?!?p> “那你好好養(yǎng)著,我不打擾你休息了。”
“沒事,這才九點多,我一般十點多睡覺。”
“哦,你一定得休息好,開開心心的。”
“小暖,你是不是有其他什么心事啊?”
“沒有啊,沒有別的什么心事?!?p> 安小暖不知道怎么說,也知道沒必要再跟林雨墨提起從前,畢竟她已為人妻,也將為人母。
“有什么心事要說哦,不要因為結(jié)婚給自己太大壓力?!?p> “嗯呢,沒什么呢,別多想啦。你早點去睡吧,我也剛到家,準(zhǔn)備洗漱啦?!?p> “好的,早點休息?!?p> “想你哦。”
“好,也想你?!?p> 掛掉電話后,安小暖躺在了陽臺上的搖搖椅上,看著春天種下的花花草草,長吁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