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戰(zhàn)栗的樂譜(19)
那道身影是毛利蘭,憑借她高超的空手道水平,偷襲一個老年人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甚至在擊飛遙控器后,她還能順利地控制住譜和匠的全部行動。
“抱歉,既然你不配合,我只能采用這樣的手段?!秉S子珩依舊是端坐著,看著他狼狽地失去行動力。
“呵。你以為你這樣就贏了嗎?沒有用的?!奔热灰呀?jīng)圖窮匕見,譜和匠也撕去了最后一層溫和的面紗,變得面色猙獰起來,“我一定會是最后的贏家,你們都將為我陪葬!”
黃子珩搖搖頭,其實從一開始他就覺得這樣一個喪心病狂的殺人犯不會痛改前非,但是他總想著這里是小說世界,也許這里的兇手能留有良知。
可是,再怎么小說,這樣一個視人命如草芥的劊子手又怎么會為了音樂或者幾句好話放棄殺人。他就是一個極端自私的人而已,自私地背叛妻子生下私生子,自私地拋棄懷孕的情人,自私地不想養(yǎng)育自己的孩子,自私地要剝奪這么多無辜者的性命。
“你還有什么籌碼嗎?”黃子珩輕聲問。
“哼?!弊V和匠冷哼一聲,不做回答。他已經(jīng)看出來了,面前這個年輕人有很敏銳的洞察力,他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暗藏陷阱。
黃子珩看著面前的老者,就像是看到了一只牢牢捏緊自己最后籌碼的可憐蟲。
“那臺管風(fēng)琴有什么問題對嗎?你為了這臺管風(fēng)琴的音色差異不被發(fā)現(xiàn),傷害了擁有絕對音感的河邊奏子小姐和憐子小姐,還特別綁架管風(fēng)琴調(diào)音師謬?yán)壬?。我想想,是不是里面有什么可以引發(fā)爆炸的裝置呢?如果停止演奏,是不是就沒辦法爆炸了?”
黃子珩看著對方的臉色越來越緊張,直到最后變?yōu)樯n白,他就知道自己說對了。
但譜和匠還在拼命掙扎:“你沒辦法阻止他的演奏的。他不是那種會為了你三言兩語就放棄演奏的人,我了解他的,他熱愛音樂甚至超過生命,他絕不會停止的……”
黃子珩聽著他的喋喋不休,只覺得是最后的掙扎。如果是牽扯到這么多人性命的一件事,那么就算是再重要的演奏,也必須即刻停止。
“黃先生,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毛利蘭問。
“還是得麻煩你守好他,以免他又做出什么過激反應(yīng)?!?p> “沒問題?!泵m很自信自己能完成這個簡單的任務(wù)。
黃子珩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疲憊的身體,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
但是一道白色的身影攝住了他的視線。
“是憐子小姐?!泵m驚愕道,“她不是和柯南一起被放到河上了嗎?”
她剛剛還因為柯南沒有身處險境而松了一口氣呢。
視線中的秋庭憐子像是做出了什么決定,她雙手交握在身前,像祈禱的圣女唱響了神圣的奏歌。
這座獨具匠心的音樂廳真的有著神奇的力量,能叫最微小的聲音響徹大廳,何況是這樣一首贊歌!
“這是……”毛利蘭愣住了。
“是奇異恩典,象征著懺悔、感恩、贖罪、重生的奇異恩典。沒想到,她竟然能唱得如此富有熱情?!?p> 忍不住贊嘆完后,黃子珩徹底合上了自己的嘴唇,欣賞著這美妙的歌聲。
演奏臺上奏的是截然不同的一首歌,但是黃子珩居然能擺脫這些雜音,將秋庭憐子清澈的聲音剝出來放入耳朵。她的聲音真的有著最獨特的感覺,是在臺上一直演唱著的千草拉拉完全比不了的。
那種熱情又虔誠的感覺仿佛能讓人看到畫面,一個潔白的少女,正一步一步地走近,救贖眾苦難者的心靈。
有這樣想法的絕不止黃子珩一個,所以在一段音樂過后,堂本一輝為她改變了奏曲,改奏奇異恩典!
“黃先生,我們不要去阻止演奏嗎?”毛利蘭問,她感覺黃子珩已經(jīng)完全沉浸到音樂中去了,忘記了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現(xiàn)在不是阻止了嗎?”黃子珩輕聲說,“雖然我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柯南回來了,他已經(jīng)成功阻止了爆炸?!?p> “是的,不過犯人還是由黃老師抓到的呢!”柯南的身影從他們背后出現(xiàn),內(nèi)心默默念了一聲小蘭的名字。剛剛真是嚇到他了,還好蘭沒有事情。
“兇手將感應(yīng)器放到了一根音管內(nèi),一旦啟動后,只要按下對應(yīng)的琴鍵,流動的空氣就會觸發(fā)感應(yīng)器,引起爆炸?!笨履蠟樗麄兘议_犯案手法,“而憐子小姐所演唱的奇異恩典,則不會觸及到這個按鍵?!?p> “這么說,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幾次爆炸了?!秉S子珩皺眉道。
“嗯。在外面能聽得很清晰,但是里面的結(jié)構(gòu)太好了,甚至都沒有感覺。幸好憐子小姐想到了唱這首歌,暫時阻止了爆炸。而且……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將音管中的感應(yīng)器拆除了?!?p> 柯南攤開手掌,露出一截黑色的感應(yīng)裝置。
“譜和先生,你還有別的籌碼嗎?”黃子珩不忘問。
“沒有了,呵呵?!彼j喪地低下頭,“這位小姐,你現(xiàn)在可以放開我了吧?!?p> “等等?!秉S子珩的話沒有毛利蘭的手快。一愣神之間,毛利蘭已經(jīng)松開了手。
趁著這個機會譜和匠將懷中的一把手槍掏了出來,“我不是想傷害你們,你說得對,你們與我沒有仇恨,這把槍是我用來自盡的。我只希望你們幫我將堂本叫過來?!?p> “你還沒有贖罪呢!我才不會讓你做這種傻事!”柯南叫道。
黃子珩垂下眼眸,一個犯下了如此深重罪孽的人,想尋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法院給他的審判,無非是將折磨延長一些罷了。
“我去將堂本先生叫過來吧?!泵m說,顯然她與柯南一樣,也善良得不忍心看他就此死去。
黃子珩沉默著點頭示意她離開,閑著無事,他又悠閑地坐回座椅上。
“老師,這次多虧你了?!笨履险f,“要不是你提前跟目暮警官說兇手可能會在今天采取行動,我跟憐子小姐也不會這么快被警方發(fā)現(xiàn)?!?p> 黃子珩將左手拇指指甲抵著下唇,頭一下一下地點著。
事情都到尾聲了,請容許他休息一會,哪怕是在一個持槍罪犯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