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清狂看著滿眼星星的川娃子,一陣頭疼。最怕的就是這種狀態(tài)下的小破孩,雖說江川暮已經(jīng)十六七歲了,但在史清狂眼里,沒有經(jīng)歷過愛恨離愁的男人都是小孩。煩得很,最喜歡問這問那的。
走到草木叢旁沒辦法雙手一攤,無奈說道:“我攤牌了,其實我是一名陣法師。本來想以一個平常人與你相處的,都怪這個世道,迫不得已,逼得我不得不暴漏陣法師的身份,就很煩。你也不用太過于崇拜我,我只是一個普通人?!?p> 江川暮點了點頭:“我懂,誰還沒點興趣愛好!”
冷勃將師父撫了下去,雖說是打輸了,但沒人敢小瞧了這對師徒。徒弟冷勃年紀輕輕已然金丹修為,又有如此師父,未來不可限量,能入龍冠眼、視為衣缽傳人的,可見其天賦定是遠超他人,絕非泛泛之輩。
而龍冠本身也是不俗,才四百歲就已真元境巔峰,只差那臨門一腳進入武尊神游境。足以自立門戶,開宗立教。
血書生笑了,龍冠竟然輸了??梢赃@么說,龍冠是與血書生同時代的人物,算是一輩人,不過血書生卻是在彥俊榜高居前幾位,遠不是當時第七的龍冠能比的,也算是老相熟了。
好歹互相知道,以前實力也不會相差多少。不過后來一系列變故,造就了現(xiàn)在的血書生。
血書生本名楚羲和,羲和之未揚,若華何光。
原是一少年書生,其母含辛茹苦撫養(yǎng)長大。為報親恩,發(fā)誓傾其所能讓母親能以安度晚年,不負母親數(shù)十載養(yǎng)育。其母也常常教導楚羲和,唯有讀書不可辜負,而后楚羲和志在考取功名。
奈何年幼時家貧無書可讀,每每低眉順眼向有藏書人家借書,也算是受盡白眼。不過大多愿意將書借給楚羲和,拿到書喜不勝收,回來第一時間將其抄錄下來,待到抄錄完畢還于人,不敢怠慢。
歲月不居,時節(jié)如流,十年寒窗,荏苒冬春謝,寒暑忽流易。
最是寒冬臘月,硯墨凝冰,手指難屈伸,唯有讀書志,不畏寒冬遍觀群書。
而后無師教導,往往書中晦澀之處難以明了,不得以持書趕赴百里之外,向學識淵博之人請教。
路上寒風呼嘯,積雪幾尺,四肢凍得僵硬也得咬牙前行。在請教之時神情恭順,俯身提出疑問,側耳傾聽,所幸受益匪淺。
高山流水,總有伯樂識得千里之馬,有一陋巷老先生,愿收楚羲和為弟子,屋內(nèi)藏書皆為楚羲和敞開,疑惑不懂之時,老先生也是盡心盡力為其講解,有些連自己一時都難以解惑的問題,也是翻遍群書尋找求解,而后總結下來,再為楚羲和講解。
楚羲和也不負所望,少年登科,春風得意。老先生這才表明身份,是那儒教書院祭酒,愿帶楚羲和回書院求學修道。楚羲和欣然前往,安置好母親之后,辭別而去。
而后數(shù)十載如一日,楚羲和天縱奇才,修為一日千里。只是后來不知何原因,祭酒先生突然逝去,楚羲和放棄大好前程叛出書院,轉頭不知何緣故加入了血魔宗。
匆匆數(shù)年,便完成驚人之舉,以子蛟吞噬母蛟,一躍而成血魔宗教主,修為突飛猛漲達到了化神期,成為了一方魔道巨擘。
不過加入魔教后,性情大變,行事作風如魔教中人無疑,滿手鮮血殺戮無數(shù),山上山下人神共憤。
山上人人喊打,數(shù)次幾大仇敵宗派聯(lián)合,欲剿滅血魔宗。
那想全是無用之功,甚至在一次圍剿中將血魔宗從下到上系數(shù)鏟除,弟子長老護法一人不留,哪料讓血書生一人逃出升天,身受重傷茍延殘喘躲了起來。
數(shù)十載后,血魔宗死灰復燃,勢力更盛從前。
隨后血書生預謀許久,隨后帶著新的四大護法與長老弟子們,堵了當時發(fā)動圍剿聯(lián)盟的帶頭山頭宗派,出其不意設下血魔大陣,將其宗派屠戮殆盡,一人不留,睚眥必報不過如此了。
此消息一出,在江湖上掀起軒然大波,一時之間血魔宗再次處于風口浪尖上。
在觀血書生渾然不懼,并揚言叫囂這就是對付他的下場。
名門正派對此咬牙切齒,但也只是打打嘴炮,并不曾見他們有何動靜。
對此血書生嗤之以鼻,一群小人爾。
只是魔教功法神異,但有無法避免的缺陷。血書生放棄自身無限潛力,轉修血蛟。
以至于化神期修為再難精進,白白浪費了自身無限潛力,讓不少看好之人無不扼腕惋惜。
也曾打探消息,尋找楚羲和叛教由來,只是探來消息都是些只言片語,具體事由就不得而知了。
這時一血魔宗護法站了出來,朗聲說道:
“既然打平,那就加比一場,一決勝負!”
芙蕖教副教主解虎可不干了,天降能人好不容易打贏龍冠,一比一打平這對芙蕖教來說可謂是不可多得的好結果。
解虎回道:
“事先早已說好,三局已過。既然打成平手,按理來說這入界名額應該平分。都是有頭有臉的宗派,怎能如此言而無信,你血魔宗有何顏面立教?!?p> 哪知那護法嘲諷笑道:
“那人又不是你芙蕖教之人,如何做得算。我宗宗主志向高遠,懶得與爾等計較,可我血魔宗千千萬萬的弟子可不答應。事關宗門切身利益,可不是兒戲。你們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p> 解虎也是個暴脾氣,擼袖子走到場中怒道:
“打就打,我就不信了你血魔宗還有誰能拿得出手。”
哪知那名護法并不上場,而是哎呦一聲,一改之前模樣語氣,連滾帶爬的抱住宗主血書生大腿,哀嚎道:
“宗主啊,您可得為宗門弟子出口氣啊,事關弟子們的切身利益,您不能不管?。《嘁粋€弟子進入南山界,多一個弟子受益啊?!?p> 江川暮在一旁點了點,難怪領導喜歡油滑的員工。說話又好聽,又有臺階下,主要是省心。
此言一出血魔宗眾弟子紛紛露出渴望神色,看著他們的宗主,這一幕落在芙蕖教眾人眼中大感不妙。
解虎看著血魔宗血書生下意識咽了口口水,不禁為自己捏了把汗。
血書生楚羲和掃視了一圈,隨即點了點頭,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血魔宗哪有怕事的時候,傳出去與芙蕖教比平也不好聽,既然你們要打出個勝負,那我只好奉陪到底?!?p> 解虎頭皮發(fā)麻為自己的沖動后悔不已,哪曾想這血書生看樣子是打算親自下場,挽回顏面。
看著緩緩走來的血書生,解虎開始有點慌了,回過頭看了看教主殷代玉。
自己也才剛化神修為,這血書生修為之深厚,之前以一敵三完全游刃有余,現(xiàn)在一對一怕只有挨宰的份。
殷代玉深深的嘆了口氣,看著自己的副教主可憐巴巴看著自己,隨后說道:
“楚宗主何必咄咄逼人,我芙蕖教認輸便是,至于入界名額分配還望楚教主高抬貴手?!?p> 血書生冷笑道:
“本就是你芙蕖教不義,乘我血魔宗此地空虛,帶著人就殺上山來。以前各種恩怨就不談,現(xiàn)在又要我高抬貴手,還真是讓我為難啊?!?p> 這時浮塵老道站了出來:
“這個節(jié)骨眼上,開門在即誰都不想節(jié)外生枝。如果楚教主非要追究那么多的話,那也沒什么好談的?!?p> 血書生反而大笑:
“旬老道,你該不會和殷老太婆有一腿吧?我?guī)嘶卦?,克己樓就你一個人跟著就來了,也不見其他幾位一起啊。就連大乾狗腿靈玉宗也不管了,少了你旬老道可是少了一大助力啊,你就不怕沒了你,那入界門沒有爭奪到,大乾皇帝可是要發(fā)怒怪罪下來的?!?p> “那就不勞楚宗主費心了,沒了我無關緊要??赡怯T沒了你血魔宗的聯(lián)盟,怕是不會是靈玉宗的對手吧,入界門怕是無望了?!?p> 旬老道繼續(xù)說道:
“還望楚宗主想清楚,早早定下名額分配之事,晚了等靈玉宗那邊站穩(wěn)腳步后騰出手來,到時候可就不好說了?!?p> 楚羲和沉呤片刻,確實如此。
本是大好局面,宗內(nèi)弟子僥幸發(fā)現(xiàn)此地入界門,得以提前占領此地。
哪知御尸門來人,許下重利尋求支援聯(lián)盟,血書生自覺有持無恐,也就應了下來。
那想偷雞不成蝕把米,讓芙蕖教鉆了空子,以至于僵持不下。
楚羲和向來行事果斷,也不多想抬起手臂,伸出手指。
一滴鮮血飛出,而后懸在兩撥人中間,并說道:
“你們?nèi)伺c我一起立誓,此次入界名額分配由我決定,爾等共十人進入,相應的入界所需的天材地寶得拿出二十人份來,同時立誓后離開此地,待到開門之際,只能你們選出的十人前來,其余一概不許來此山。”
解虎聞言氣憤道:
“別欺人太甚,按以往開門來看,一門進入人數(shù)大約在百人左右,只給我們十人是何意思……”
殷代玉打斷道:
“解虎!算了?!?p> 見教主發(fā)話了解虎也就不在多說什么,畢竟自己生于芙蕖,幼時流浪街頭被芙蕖教收留,而后成長起來就與師姐殷代玉共同發(fā)展芙蕖教,自己性子沖動,前任教主師父也就把教主之位傳給師姐,雖說自己也不稀罕,但師姐說的話還是得聽的。
隨后芙蕖教正副教主與克己樓老道,一起祭出精血與楚羲和立誓。
此誓為心魔誓,以自身精血起誓,如若違背會受到誓言心魔反噬,輕則修為掉境,重則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