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香進去監(jiān)護室,仔細看了看憐兒,再詳細的問了醫(yī)生,大體情況基本了解。
出了監(jiān)護室,水香跟其他人說:
“媽媽已經脫離了危險,不過要康復,還要一個長的過程?!?p> “為什么要把她綁起來?”
“媽媽斷了兩根肋骨,手和腳分別斷了一根骨頭……背上腫一塊,青一塊的,都讓媽媽像很多螞蟻撕咬一般,又痛又癢,難受難忍,怕媽媽會用手去抓,行程感染,影響康復,所以……”
說到這,水香再也沒法說出口,哭泣起來。
其他人回想剛才通過玻璃窗看到的畫面,忍不住也抽泣起來。
悲傷是會愛傳染的,最后哭成了一片,醫(yī)生和護士見多了這種情況,依舊免不了感染的傷感。
傷病,帶給的除了是本體的疼痛,更給身邊的親人,帶來無盡的痛苦。
好在事情往著順利方向發(fā)展,讓人有了一絲輕松。
兩個月后,憐兒已經基本康復,可以出院,但是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她的變化。
她不再有以前那么矯健,靈活一詞是徹底的離她遠去,步伐慢,還略帶抖動。
年輕的人,開始給她越來越多的囑咐,越來越多的關心,但是這些對憐兒來說,就像是曇花一現,來的快來的猛,也來的美來的真切,但是消失的也快。
年輕人有年輕人的生活,最后又只能讓憐兒一個人,獨自在家,那個冰冷冷的家,總喜歡發(fā)霉的家。
一個人在家的滋味是孤單,是寂寞,是無奈,是不好受的。
憐兒雖然被年輕人限制了出行的樂趣,但是,她也會像個孩子一樣,不聽話,偷偷的一個人趕去集市,為的就是多見幾個人。
走動一下本來是好的,但是憐兒除了走動,心里也需要陽光,在家附近走動,非但不能讓心情舒暢,反而成為了一種負擔。
憐兒又開始走上了那條崎嶇的山路,憐兒的身影雖然變少,但是頻率還是比較大,認識的人,看見她這樣,都很擔心。
“叮玲玲……”
“喂……媽?”
“水香,我是你伯伯,你媽媽摔倒了!”
“什么時候的事?”
“就今天,去趕集的路上!”
“她……好我馬上就回來!”
水香急急忙忙的回去,并非是只有她有時間回,而是只有她更方便回,只有她更關心自己母親。
幸好,摔得不是很重,反而是感冒發(fā)燒嚴重的多。
了解到,憐兒的突然眩暈倒在了路邊的水渠里,幸好水渠里沒有很多的水,當時憐兒是臉朝下趴在那兒的。
雖然天氣頂好,有陽光,但是那個地方是山溝溝里,水渠里又是山泉流水,溫度相對低了很多,憐兒很正常的感冒了。
水香照顧憐兒幾天,憐兒很快就好起來,身上還是有劃出的傷痕,讓人看了又疼又氣。
“媽媽,你怎么不聽我的呢,吃喝都定時給你送來了,安分的呆在家里可好……”
憐兒像是做錯事的小孩,雖然委屈,但又不敢還嘴,有些許害怕似的。
那天,水香估計是說的太多,也說的有點嚴重,憐兒后來再也沒有獨自去過集市。
但是,幸苦了一輩子的憐兒,想讓她清閑在家,那是萬萬不能實現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大家都忘了憐兒摔倒的事后,憐兒好像又開始忍不住自己的沖動。
憐兒沒有去集市,反而去做一些更加有挑戰(zhàn)性的事情,比如上山砍柴。
憐兒她會這樣做,其實就是,沒了牽掛。
后段時間,憐兒牽掛的只有她的孫子根平,她只想看到他成年。
很多時候她自己也想,想看到根平成家立業(yè),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身體,是堅持不到的。
她每每回想起往事,痛苦伴了她一生,她期望的和希望的,幾乎都沒有實現,反而每次希望的,都可能變得更加糟糕。
如今根平已經成年,她該滿足了,她應該滿足的。
憐兒雖然極力的掩飾對流言蜚語的恐懼,但是心底卻也有那些流言蜚語留下的深深烙印。
憐兒怕,她怕真的像流言那樣,自己天生煞星,??松磉呑钣H,最惦記,最想保護的人。
哪怕這只有千萬分之一的可能,她經歷的痛苦已經太多太多了,她不想,再也不想。
憐兒有想過就此了結一生,但是內心深處告訴她,她不能走的那么干脆,她不能把沉痛的痛苦帶給她的親人。
想到這,她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憐兒在一個晴朗的早晨,早早就起來,做好了早飯,吃的飽飽的,然后磨起了許久沒有磨的鐮刀。
鐮刀磨的鋒利的時候已經有些發(fā)熱,正是干活的時候,憐兒背著鐮刀上山去了,對她要砍柴。
不愁吃不愁穿,但是她還是賣力的砍柴,年齡大了,活干的不利索,很久才砍了差不多的分量。
接著使勁捆綁起來,肩挑下山……
“叮玲玲……”
“喂……”
“水香,你媽媽又摔倒!”
“怎么回事?”
“你媽媽到山上砍柴,摔倒在了路邊,我們發(fā)現她的時候,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了,估摸著應該有一天,現在情況不樂觀,昏迷不醒!”
“噔……”
水香這邊手機掉到了地上……
很快,憐兒又被送到了醫(yī)院,經過急救,情況穩(wěn)定下來。
“醫(yī)生,我媽怎么樣了?”
“情況雖然穩(wěn)定下來了,但是整體不容樂觀,頭部受到了傷害,能不能醒過來,要看病人的意志力!”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