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碧清的眸子撞進眼底,凌爾庭啊的聲莫名紅了臉:“???哦,天都快黑了,你快些回去吧?!?p> 轉(zhuǎn)身走了兩步,又回頭從懷里掏了件東西塞進棠梨手中,“上次匆忙,這對鐲子就當是我做哥哥的見面禮?!?p> 棠梨都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塞了一只錦盒,她誒的聲,凌爾庭已經(jīng)大步走遠,他人高馬大,幾步就到了城墻門邊轉(zhuǎn)身沖她擺手,大聲道:“快回去吧,怪冷的?!甭曇舯伙L吹的很遠,棠梨也揮了揮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這會夜幕低垂四周朗朗的深藍,天快黑了,她要給太子守夜,不能再在外面耽擱了,趕緊回去了,從偏殿的殿門進去了,冬梅看到她,招呼她:“你去哪了?快些來吃飯?!?p> 錦盒還捏在手里,也不知道里面裝的什么,冬梅搬了小桌放好,從廚房里端了飯菜出來,春枝,秋水在另外院子用飯,冬梅是一等宮女,但伺候太子用膳還輪不到冬梅,太子殿下身邊有中官寶來,布菜的事情一直都是寶來在做。
孫姑姑管理他們這些個宮女,此外太子殿下的冕服,熏香,平素里吃的香茶,孫姑姑得時刻記著,其余的大事小事,都不歸孫姑姑管。
棠梨喝了口熱湯,在慶寧殿這幾天,她差不多能明白過來,太子殿下事情少,好伺候,多數(shù)事情都是內(nèi)侍們做,慶寧殿各處的灑掃,宮墻角落里的修葺,都是內(nèi)侍們?nèi)プ?,?p> 她不由慶幸,遇到了好主子,跟著享福,吃完了晚飯,棠梨去抱薄被子,又去拿壺裝燈油。
冬梅擦了嘴,攔住她,對著寢殿噘嘴:“徐良娣在寢殿呢,咱們且等著吧,還不知道一會該干嘛,孫姑姑沒給話,咱們不好隨意進去的。”冬梅打了個飽嗝,端來針線簍,挑了幾塊顏色鮮亮的緞子。
“你會做荷包嗎?”
棠梨羞窘的搖頭,在家的時候?qū)W了女紅,到了浣衣局六年時間,全都給丟了,哪里還會做女紅。
“繡花呢?你繡工怎么樣?”
她更加不好意思了:“也,也不大好?!?p> 冬梅哦了聲,轉(zhuǎn)身翻出繃子來,繃了塊秋香色的綢布上去,粉餅描了兩朵荷花上去,遞給棠梨:“你試試看,繡線都在這里。”
棠梨捏著繡繃子不解道:“我們就在這?不要進寢殿伺候嗎?”
冬梅搖頭:“哪輪到咱們,徐良娣會伺候殿下的?!?p> 正說著,春枝,秋水也都進來了,四人團坐在炕上,東拉西扯的說話,棠梨插不上嘴跟著傻笑,小桌上放了果干,她咬著果干聽他們說話,就覺得聽了很多稀奇事情,長了不少見識,原先在浣衣局,整天就是悶頭洗衣裳,洗的人都要呆掉了,晚上上了炕,累的倒頭就睡,有時候跟籠玉多說幾句話,馬宮女的叱罵就來了,再活潑開朗的性子在浣衣局都能被壓成悶嘴葫蘆。
“估計差不多了吧?”
秋水擱下剪刀,攤開剪好的鞋面:“你瞧瞧我這鞋面,繡個什么樣子的好?”
春枝努嘴:“該繡個并蒂蓮花,你這蹄子前日還說凌大人生的俊,我瞧著該是想男人了?!?p> 秋水羞惱不已,丟開鞋面去捶春枝,兩人在炕上鬧成一團,棠梨捂著嘴跟著笑,春枝忙里抽閑問棠梨:“你不是凌大人說情進來的嗎?你說說看,凌大人家里可有妾室通房,有沒有娶妻?大娘子兇不兇?能不能容下秋水?!?p> 秋水哎呀聲,去捂春枝的嘴,擰她腰上軟肉:“讓你渾說?!?p> 棠梨還真不知道這些,她唔了聲道:“我哥哥跟凌大人是舊識,凌大人內(nèi)院的事,我不知道,哪天遇到了問問?!?p> 秋水紅了臉嘟囔:“問什么問,有什么好問的。”
冬梅誒了聲道:“我這過了秋天就要放出去了,凌都指揮使要是看上秋水,去咱們殿下那說一聲,殿下指定讓你跟指揮使大人出去?!?p> 秋水臊的不行,捂著臉:“你們一個個的都欺負我,都欺負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