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陌從馬車下來,步伐匆匆進了東華門,他皺著俊朗眉心,眉宇間蒙了一層愁霧,進了甬道,迎面走來甲盔加身的凌爾庭,凌爾庭拱手行禮:“卑職見過襄王殿下?!?p> 趙元陌虛拖了把問:“太子哥哥今日在慶寧殿嗎?可曾下朝?”
凌爾庭接引襄王往前行:“方才下朝,這會進了垂拱殿?!?p> “我也去?!?p> 襄王面色煩憂,沒有猶豫往垂拱殿方向走去,到了外面,看到太子身邊的中官寶來在外面候著,寶來眼尖的跪身行禮,一邊堆著笑問:“襄王殿下是來看望陛下的嗎?小的勸殿下等上一等,方才陛下宣見了幾位大臣。”
襄王皺眉,拉著寶來轉(zhuǎn)到一邊,矮了聲音問:“我父皇面色如如何?瞧著可好?”
這個……寶來可不好說,圣人的心思哪是他們這樣的身份能揣測的,只唔了聲說讓殿下再等一會,興許一會就出來了,太子殿下也在里面。
襄王猶豫了片刻,提袍到一邊等候,等了半個時辰后,殿門那有了動靜,五六個大臣抱著玉板出來,一個個如喪考妣,不知道說了什么互相看看,都撇著嘴輕輕搖頭,襄王啜了幾口茶,實在沒心思喝,剛好太子出來,邊走邊揉著額角眉毛間夾出一道川字,光顧著看腳下的路,襄王喊他兩聲才回神。
“元陌?”
趙元陌有些急,問道:“哥哥,父皇叫這么些人進去,是商議什么?”
趙元初抬腳往前行,出了垂拱殿門才覷了趙元陌眼問:“你今日進宮是為了什么事?來看望皇后的么?我與你一同去吧?!?p> 趙元陌拉住他:“皇后那里不急,還是因為上次的事。”
太子楞了愣,緩緩皺起眉:“張旭?他怎么了?”
趙元陌用力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道:“我這表哥,成日里溜貓逗狗的,上次招惹了一個張姓員外家的小女兒,非要人家從了他。”
太子哦了聲道:“那件事,不是說抬回去的么?”
要是這么簡單就好了,趙元陌氣惱恨的簡直沒法說:“若是那樣就好了,那個姑娘不從,回家上了吊,張家人給告到官署去了?!?p> 太子面色沒什么波動:“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既是出了人命,那就讓大理寺調(diào)查一番,將案子辦了?!?p> 趙元陌皺眉道:“可他是表哥,進了大理寺還能出來嗎?”
太子笑了聲搖頭道:“這個表哥還真是嫌家里不夠亂,他爹張侍郎作何打算?父皇對咱們這位舅舅可是很不滿?!?p> “我那舅舅?”趙元陌苦惱道,“仗著自己是皇親國戚,弄了一群番役去張家打砸一通,張家姑娘這才上吊的?!?p> 趙元初眸光流淌,慢慢問道:“皇后知道嗎?”
“知道。”
“那母后意思……”
他母親的意思……趙元陌并不認同,他仰天道:“我母親糊涂啊?!?p> “二弟,你可知道父皇為什么將御史臺的官員喊進去嗎?”
趙元陌臉色一變:“父皇知道這件事了?”
趙元初深深看他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父皇如何會不知道?”況且父皇對張氏一脈早已不滿,張氏一族憑借張皇后一息,橫行霸道,目無王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趙元陌惶然問:“父皇的意思是?”
“著力查辦,不可延誤,不用顧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