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錦笙一路被押去宮中,磨磨蹭蹭走過大街,已是翌日清晨,陽光明媚,鳥語花香,路上隱約有人人影閑逛,皆三言兩語探討那楚荒帝君不曉得又因何綁了一位腦袋不大精明的步家小姐。
行人甲道:“大約是帝君要拿步家小姐試煉丹藥?!?p> 行人乙道:“這步小姐雖腦袋有問題,可模樣長得標(biāo)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哪個男人看了不愛呢?!?p> 行人丙道:“二位所言有理,所以帝君到底是劫人還是劫色?”
猿猴聽聞,大斥:“不想活了是不是,膽敢議論帝君!”
上聯(lián):三分人樣未長成
下聯(lián):七分狗官耍威風(fēng)
橫批:大傻逼
約摸行過個把時辰,同步錦笙yy的相差不只十萬八千里,眼前皇宮非皇宮,竟絲毫沒有恢宏氣派皇家樓宇的震撼,若是要與紫禁城相比,二者不可混為一談,不僅不是一個風(fēng)格且不在一個檔次上。
穿過長街繁盛,便見眼前重林疊嶂,林木之前倒有兩座恢宏建筑,看著倒似官員上班打卡的地方。
可那猿猴一路帶兵并未將步錦笙帶去宮宇內(nèi),反而從宮宇一側(cè)小門向后而行。
此時正值清晨,旭日東升,向里走去,建筑風(fēng)格大變,一派旭日叢林盡染里,婉轉(zhuǎn)曲廊縱橫捭闔,娉婷裊娜架在接天蓮池上,遠(yuǎn)處依山懸掛三千尺銀河,細(xì)碎水珠于旭日映照光暈里斑駁迷離,近身山下隱約見木閣樓宇起伏,鑲嵌畫中仙境,不失偏頗,反倒增添無數(shù)意境。
見此大隱隱于市的美景,步錦笙此時此刻的反應(yīng)是:
好家伙,我踏馬只能好家伙!
然而好家伙感慨后,出于主觀能動性與主觀臆想,步錦笙的反應(yīng)立刻轉(zhuǎn)變:
貪圖享樂的狗帝君,呸!
其實步錦笙連那楚荒帝君長什么樣都沒見過,不管是那些傳聞,還是他的做派,亦或者他莫名其妙通緝自己,她都覺得這帝君不是個好東西。
風(fēng)評害死人!
見此一狀,步錦笙心里的排斥得到了證實。
看看看看,人類文明300多萬年,古往今來有哪個皇帝會大興修道,將士農(nóng)工商百姓黎明拋之腦后,荒淫無道!
看看看看,中華文明上下五千年,從古至今有哪個皇帝會住的如此驕縱奢靡,這地方,一眼可及處少說也要有上百畝,昏庸無道!
當(dāng)然,這腹誹里絲毫不摻雜個人情感,不摻雜,絲毫不摻雜,只是為百姓打抱不平,只是!
可腹誹完后,礙于自己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倒霉被通緝后又倒霉被抓,她也只能裝瘋賣傻,腆著臉去說好話。
到了狗帝君的居所,猿猴先是喜色大至,舔狗舔的信手拈來,他身形一躬,便向屋外看守的兩名帶刀……
若說帶刀侍衛(wèi),總覺得二人少了些侍衛(wèi)的鏗鏘,多了些仙俠人的風(fēng)流。
若江湖人士,可又帶著刀在皇宮里做侍衛(wèi)。
……
猿猴嬉笑道:“煩請二位稟帝君一聲,下官將以下犯上的步錦笙帶來了。”
那其余一人像看個不入流的垃圾一般,嫌棄一瞥猿猴,便進(jìn)了屋內(nèi)。
待那人回來立在原地,輕嗯了一聲后,猿猴乖覺的押著步錦笙進(jìn)了殿內(nèi)。
屋子里……
這踏馬是皇帝住的地方嘛,這顯然就是傳銷組織的窩點,或者是……刑部大牢!
屋子里雜亂無章,除了留出一條走動的小道,其余床榻,門窗,桌椅上皆放了零零散散,東倒西歪的香屜、拂塵、瓶瓶罐罐、彎弓、長劍、匕首、藤鞭……
那猿猴見怪不怪,雙腿一彎,兩手一舉,甜膩膩舔道:“見過帝君,見過仙君?!?p> 步錦笙循聲而去,坐在窗邊軟榻上稍有一處干凈地的是兩個人。
一人著一身華貴的玄色錦衣,慵懶且憂郁的將思緒沉在眼前棋盤中,指尖把玩的黑子似乎因猿猴的一聲驚呼,嚇的“啪嗒”落在地面上。
男人的臉龐猶如刀削,相貌俊美威嚴(yán),手中棋子掉落一瞬,他驚了驚,臉上的憂郁迅速換做狠厲,一雙黑眸銳利深邃,似若電閃般刺去猿猴。
猿猴大駭,立時三刻“噗通”跪倒在地,身子抖動不敢言語。
步錦笙眉頭膽怯一抽搐,這人怎么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見過。
等等,這不是偶像瑪麗蘇句男主撩女主的經(jīng)典開頭嗎?
怎么又串頻道了。
……
男人面無表情的瞥了一眼步錦笙,似乎一瞬間,他怔了怔,怔然后又拖著腮支頤,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欠打表情,淫賤抽了抽嘴角。
鑒定完畢,這淫賊是狗屁帝君無疑了。
平心而論,這個男人相貌是好看的,好看到所有花里胡哨形容詞都描繪不出來。
可在步錦笙眼里,男人其實是燕頷虎須,豹頭環(huán)眼,聲若巨雷,勢如烈馬,衣冠禽獸,好不威風(fēng)。
黃牌警告一次,禁止摻雜個人情感!
去看棋盤對立一側(cè),另一人則是一身的白袍,袖口緊縛,衣襟高疊,馬尾高束,雖未臨風(fēng)而立,卻隱約可查衣裳徐徐飄動,始終波瀾不驚。
這對比,慘不忍睹,簡直不忍直視!
步錦笙頂著膽子,去瞧那白衣男子,只淡淡瞥過一眼,便見其面白如玉,目似繁星,一雙清澈的眸子閃動著晨曦的光亮,唇瓣里素裹著三月的清風(fēng),舒眉淺笑,一舉一動皆有出塵仙人之氣。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白,月,光!
等一下,剛才猿猴稱他仙君!?
吼,真假仙君?
眼前場面,步錦笙腦袋里立刻有了一篇文章,題名:淫賊與白月光。
跪在地上的猿猴顫抖著也不做聲了,手足無措的步錦笙就杵在猿猴身后八風(fēng)不動。
步錦笙被選擇性的忽略了,杵了好大一會要打要殺皆沒定論,那淫賊愣是連屁也沒放。
白月光就是白月光,大約是覺得場面冷的尷尬,一盤殘棋帝君琢磨了半日也沒落半字,他默默看了眼地上亂七八糟堆放的物件,又無意瞧了眼步錦笙與猿猴,嘴角輕一笑,似冷似出塵,似溫似含蓄。
“帝君操忙,半晌可想好這一子如何落了?”
淫賊有些不耐煩,拖著腮含糊不清的道了句:“不急,不急?!?p> 可他嘴上說著不急,身體卻誠實的急了,半是慵懶半是精神的坐起身子,邊伸著懶腰邊打著哈哈。
“本帝君并非玩弄這些消遣物件之人,本帝君是要干大事之人?!?p> 白月光笑了笑,沒做言語。
大約他也覺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