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滿荊話音一落,眾人滿臉寫著驚訝。
步錦笙梗住了,完犢子了,三更半夜,一男一女,好家伙,她要被非禮了。
非禮就非禮,能不能安排一個白月光似的男人非禮,譬如:咳……
沈滿荊冷眼一枚,道:“還杵著干什么,該干什么的干什么去?!?p> 這話是說給誰聽的呢……
步錦笙轉過身,面對著沈滿荊尷尬笑了笑,“帝君,有什么話明天說吧,這大晚上的,我就不在這打擾您休息了?!?p> “宮中屋宇鱗次櫛比,你打算去哪?你又能去哪?”沈滿荊涼涼地問。
步錦笙吞了吞口水,今晚是注定要葬身虎口了嗎?
她步錦笙清清白白了兩輩子,到頭來卻要被這個狗男人玷污,不甘,實在不甘!
侍奉的三人手足無措,這樣的情況帝君登基后還是頭一回,楚荒帝君在外的名聲有一條便是荒淫無道。
別的暫且不論,可這條標簽,在宮中打工的人都是要為帝君喊冤的。
他后宮的確養(yǎng)了不少男男女女,說到底都是沒名分沒上過帝君床的普通人。
被帝君頭一個叫住留在寢殿過夜的,步錦笙是第一人。
侍奉的人沒有經(jīng)驗,只能群龍無首的各自忙活。
譬如:燒熱水,需要為完事后的沐浴做準備。
又譬如:備好干凈的床鋪衣衫,大家都心知肚明。
再譬如:宮中負責管理后宮的禮部人員需要打起精神了,沒準明早天一亮,修真國誕生了第一位妃子,搞不好會是帝后呢。
有一說一,身為當事人的步錦笙和沈滿荊還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后續(xù)工作已經(jīng)萬事俱備只等傳召了。
三九十分有眼力見的關上房門,示意眾人準備火速撤退。
步錦笙一顫,不明所以的尬笑:“哈哈,他們還真是挺奇怪的哈?!?p> 沈滿荊大約能猜出宮里人的心思,起碼他對三九沒什么歪心思,情緒都寫在臉上的性子比較了解。
誤會便誤會,他并不打算多做解釋,畢竟……畢竟眼前這個女人喜歡他,他大發(fā)善心,且給這個女人一些甜頭嘗嘗。
比起步錦笙的不知所措,沈滿荊一臉嚴肅的坐在軟榻上,道:“本君命你寫的總結報告你可寫好了?”
步錦笙一怔,在這樣的場合下沈滿荊陡然提及報告的事,不免有些出戲,話又說回來,出戲總比出人命要好。
她立刻道:“午時已經(jīng)寫好了,可惜沒帶來?!?p> 沈滿荊曉得她沒帶了,這才是他今晚要干的正經(jīng)事。
他沒動怒氣,只挑了挑眉示意步錦笙坐過來。
步錦笙一懵,面對這樣說不上慈眉善目,總之有幾分好脾氣的沈滿荊,她徹底手足無措了。
原地踟躕了一陣兒,她還是搞不懂這家伙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么藥。
她心中一萬個草尼馬奔騰而過,心下一狠,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能不能給個痛快吧!”
沈滿荊沒等說話,步錦笙又繼續(xù)道:“我這條命就當是為倒霉而生的,不要也罷,殺了我吧?!?p> 沈滿荊對上她的眼睛,一剎那,這個女人在這樣情緒下第一反應赴死。
他心頭一震,能讓一個怕死的女人心甘情愿赴死,他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
其實話又說回來,他好像也沒做什么,即便有什么細致微末的強迫行為,也是源自這個女人喜歡他。
沈滿荊蹙了蹙眉,注釋道:“去把桌案上的筆墨紙硯拿過來,給本君寫?!?p> “?。俊辈藉\笙茫然四顧,“現(xiàn)在……寫?”
沈滿荊道:“不然呢?本君已經(jīng)寬限你一下午了,吃了本君的,用了本君的,你還想空手套白狼不成?”
步錦笙這會子乖覺了,她立刻搬來文房四寶擱置在軟榻上的小桌上,道:“帝君,我寫字又慢又丑,您別介意?!?p> 她寫字的確蠻丑的,可是并不慢,畢竟寫完之后連她自己都分不清寫了個什么。
說來用毛筆寫報告,她還是頭一次,外加……她奔著一晚的時間去寫,即便不慢也得慢!
沈滿荊無所事實的坐在軟榻上,吃的喝的占據(jù)了多半地方,步錦笙的筆墨紙硯委屈的放在所剩無幾的空地。
她琢磨了一陣,打算落筆,寫著寫著又發(fā)覺事情似乎有蹊蹺,有謎團尚未解開的話,這報告就算不得總結性報告。
并不是她步錦笙愛多管閑事,又什么孜孜不倦追求真理的精神,完全是從干耗時間的角度出發(fā),她故作高深的停筆捏了捏下巴。
沈滿荊挑眉瞥了她一眼,冷哼了一聲,道:“裝模作樣?!?p> 步錦笙不解道:“帝君啊,關于容緒兒這件事,我實在有一事不明,如果事情謎團尚未解完,總結性的報告會漏洞百出,相必追求精益求精的帝君也不會給我通過。”
沈滿荊滿臉驚懼的上下打量步錦笙,嚯!這還是那個既怕死又無知的女人嗎?她對追求真理還能這么執(zhí)著?
沈滿荊道:“謎團?說來聽聽?!?p> 步錦笙一本正經(jīng)道:“帝君,您之前說容緒兒曾附身過劉員外身上,既然那容緒兒目的是殺了劉衡讓他下地獄,又因為劉員外一家請道士做法傷了她,要殺了劉家一眾老小,那她附身劉員外的目的又是什么?”
話音一落,懶散吃著糕點的沈滿荊大概是因為步錦笙問出這個有幾分考究的問題,驚嚇到噎住了。
步錦笙遞給他茶杯,沈滿荊慌里慌張泯了兩口茶才緩過氣來,道:“謝謝?!?p> 嗯???
大概連步錦笙自己都沒有注意,她竟然去給這個狗男人遞水,同樣的,脫口而出的謝謝,讓沈滿荊自己也不可置信。
沉默了一陣兒,步錦笙才尬道:“呵呵,不客氣?!?p> 沈滿荊沒有說話,只是若有所思的瞥了她一眼。
不經(jīng)意的動作和話最能暴露人的性格,沈滿荊脫口而出的謝謝,說明他骨子里并非是一個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粗鄙暴君。
至于為什么,此時的步錦笙尚且沒多余的心思去想。
她好奇的轉回話題:“帝君,您給解釋解釋唄?”
說實話,關于這個邊緣問題,沈滿荊早都有發(fā)現(xiàn),至于為什么,他并不知道。
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他并非孜孜不倦追求真理的學問人,處理完一件慘案,罪魁禍首伏誅,他才懶得多此一舉去考究那些邊緣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