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打斷了對方的話,狄云面上仍是一副客氣的笑容,連聲音里都沒有一絲怒氣。
若不是司錦姩一直站在旁邊,她是不敢相信狄云居然是很直白打斷了對方原本要說的話。
不愧是慕景弦的特助,瞧這位樓姓女士我見猶憐的模樣,司錦姩一個女人心中都覺得有些不忍。
更別提在狄云第二次說完慕景弦有客要見之后,面前的女人眼里涌上的淚水,和星星點點聚起的委屈情緒。
像是明白了狄云不會松口給她留后門,樓小姐讓開路站在了一旁,朝著司錦姩翻了個白眼。
又在司錦姩路過她身邊時,從鼻子里很是嫌棄地哼了一聲。
這讓司錦姩心中很是不爽快。
不肯見她的是慕景弦又不是她司錦姩,遷怒于她算什么。
“慕總,司小姐到了?!?p> 得到屋內(nèi)慕景弦的回復(fù)之后,狄云將總裁室的門推開,讓到了一邊,方便司錦姩進入。
原本事情是這樣發(fā)展的。
可萬萬沒想到,方才退回前臺邊沿的女人竟在司錦姩準備進門的瞬間沖了出來,將她推倒在一邊,自己闖進了慕景弦的辦公室。
“樓小姐!”
“景弦!”
狄云和樓小姐同時開口,坐在桌前審閱文件的慕景弦卻是連眼皮也沒抬一下。
一時被忽略的司錦姩鼓了鼓臉,坐在地上好半天之后才呼了口氣,扶著墻站起了身。
果然,裴落落送給她的黃歷就是個假東西。
她今天出門前才看了的,上面分明寫的是大吉,諸事皆宜。
簡直宜了個大頭鬼!
早晨辭職在司馬硯冰那漲了一肚子氣。
中午和裴落落吃個冰淇淋,還連著收了兩條壞消息。
這會兒被慕景弦威逼利誘來他的公司,人還沒見呢就先遭了這不知從哪兒竄出來的女人的毒手。
這么一想,司錦姩覺得果然還是應(yīng)該把裴落落送的黃歷直接扔出去。
“司小姐,您還好吧?”
看著司錦姩一副齜牙咧嘴的模樣站在原地,狄云小心翼翼地問。
“沒事?!?p> 低頭看看自己幾乎瞬間腫起的腳踝,司錦姩答道:“腳扭了一下?!?p> “站在門口看什么,不是說了讓你進來?!?p> 有些鬼祟地探頭朝辦公室里看了看,司錦姩本是打算先告辭的。
誰知一直沒抬頭的慕景弦卻突然揚起臉,朝著門邊看了過去。
司錦姩一愣,朝著狄云指了指自己。
“他在說我?”
狄云點了點頭。
緊接著又聽到門內(nèi)傳來慕景弦有些不悅的聲音,
“不是你還能是誰,你還打算在外邊呆多久!”
撇了撇嘴,司錦姩只得一瘸一拐地走進了房間,一屁股坐在了正對著慕景弦的沙發(fā)上。
慕景弦抬眼看了她一眼。
“誰讓你坐的?”
哦,大佬就是大佬,沒他允許她還不能坐了。
“腳扭了,沒力氣站。”
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司錦姩哼哼唧唧地答。
慕景弦又抬眼看了她一眼:“嬌氣?!?p> 本是想懟回去的,誰知司錦姩揚眉朝著慕景弦看過去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他嘴角隱隱藏著幾分笑意。
一時被他晃花了眼,到了嘴邊的話被咽了下去。
“景弦!”
身著華貴皮襖的樓小姐站在房間正中,眸中早已蓄滿了淚水。
一雙眼似怒似怨地看著慕景弦:“我來找了你許多次……”
“吃飯了嗎?”
仿佛沒聽到樓小姐的話,慕景弦挑眉再次看向司錦姩。
“干嘛?沒吃飯你還請我吃大餐不成?”
“我下午要開會,簡餐倒是可以讓你墊墊肚子。”
司錦姩撇了撇嘴,瞟了一眼那位面部表情隱隱有些崩潰的樓小姐。
“吃嗎?”
就像是故意給她拉仇恨一樣,見她不回答,他又上趕著問。
“吃!”
天大地大,填飽肚子最大。
在吃飯這件事上,司錦姩一向沒什么骨氣。
“狄云,準備份午餐?!?p> 低著頭繼續(xù)審閱手中的文件,慕景弦不忘交代著:“把無關(guān)人士從我辦公室清理出去?!?p> “無關(guān)人士?”
像是終于被慕景弦激怒了,‘無關(guān)人士’樓小姐快步走到慕景弦桌前,雙手重重拍在桌上,嗓音嘶啞:“景弦,對你來說,我竟是無關(guān)人士!”
“樓小姐,你我本就是為了利益逢場作戲,這一點大家心知肚明就不用多說什么了吧。”
慕景弦終于站起身來,直視面前的女人,語氣淡淡:“何況,五年前進了你房間的人,也根本不是我?!?p> 逢場作戲?進房間?
哇,這是什么?豪門恩怨?大佬之間的愛恨情仇?
司錦姩坐在沙發(fā)上看得津津有味,卻見慕景弦的視線突然移到了她的身上。
薄唇微動:“樓以諾,五年前在我床上的女人,是她?!?p> 司錦姩一愣,猝不及防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
疼得眉頭直皺。
五年前她睡了慕景弦就跑的事兒暴露了?
不可能?。∷漠惸軟]有理由這么輕松就失效的??!
“不,不景弦!五年前的人是我,怎么會是她呢!她騙你的景弦!是我!是我!”
樓以諾滿臉驚慌,眼淚吧嗒吧嗒地落,腦袋更是似撥浪鼓一般瘋狂搖動著。
“謊言說得多了,自己也被騙過去了?!?p> 看著皺著眉,用手捂著嘴巴一臉疑惑的司錦姩,慕景弦輕笑一聲:
“五年前你為了傍上慕氏,給我下藥,陰差陽錯地讓我和我太太碰到了一起。
“考慮到樓氏與慕氏的關(guān)系,以及當年樓叔叔的關(guān)照,我一直沒有將此事說出口。
“如今你既然步步緊逼,那我們不如把事情攤開說明白?!?p> “不是這樣的,景弦,我沒有給你下過藥!”
樓以諾上前抓住慕景弦的衣袖,抽泣著求著他,“你信我景弦,我真的沒有給你下過藥。”
“有沒有已經(jīng)不重要了?!?p> 頗為嫌棄地揪著她的袖子將她握在他衣袖上的手挪開,慕景弦冷聲道,“這么多年,逢場作戲也夠了。從今往后,我希望你好好關(guān)注你自己的事情,不要再跑來慕氏找事。”
頓了頓,他看向司錦姩,一雙眼中躍動著溫柔的光:“我太太不喜歡?!?p> 被他看得心虛,司錦姩撇過臉,擺出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
啊,他們兩個的愛恨糾纏,干嘛要扯上她?
還一口一個太太,太什么太,他根本都不記得她是誰啊!
要不是家里那兩個不孝子倒戈跟著他跑了,她才不會這么老實地任他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