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一點后,她并未慌張,而是找一個看起來還算安全的地方坐下來。
平復心情后,拿出手機一看,有兩格信號。
她想也沒想,便給蕭言珩撥通了電話。
蕭言珩此時正在逛街,落瑤瑤硬要他陪著去,他只好順從她。
拿手機一看是秦黛打來的電話,不由得揚起嘴角,這一點,連他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
“喂?”
“是我!我被困在尼華山的半山腰上,你快來救我?!?p> 蕭言珩聽罷,立刻攔下一輛出租車,急忙說道:“你待著別動,我馬上來?!?p> “欸,言珩哥,你去哪里?”
待落瑤瑤說話的時候,他已經(jīng)上車離開了。
她竟然完全被他無視了,一想到有一天蕭言珩可能不屬于她時,怒火便立刻冒出來。
她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對著話筒低吼道:“你是蠢貨嗎?你想毒死一個人還要給她解藥?想活命就趕緊躲起來吧,蠢貨!”
“我…我以為在半山腰上沒信號。”
“蠢貨,給我滾!”
落瑤瑤狠狠掐斷電話,把手中的冰激淋砸在地上。
蕭言珩快速趕到尼華山腳下,因為五點過后就不允許游客上山,因此被工作人員制止了。
他沒有多廢話,而是撥打了一個號碼,不到三分鐘,工作人員便給他開了索道。
他坐纜車到山上以后,又快速沿著石梯路下山。
他已經(jīng)加快了速度,還是花了將近一個半小時才到半山腰,此時的時間已經(jīng)是六點四十。
秦黛手機的電已經(jīng)耗光,直接關(guān)機了。
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暗,她還是巍然不動地待在原地。
她相信,蕭言珩說會來,就一定回來,除此之外,她沒有其他任何選擇。
說不怕是假的,總感覺隨時會鉆出一個惡魔來,把她立刻吞噬。
偶爾會有風吹,到處傳來呼嘯聲,還有不知名的動物吼叫,這真真是把她嚇壞了。
蕭言珩來到她發(fā)的定位位置,可到底是左邊還是右邊?他根本分不清。
想著撥打她的電話問問,里面?zhèn)鱽怼耙殃P(guān)機”的提示音。
此時已經(jīng)是晚上七點,游客已經(jīng)全部下山,天已經(jīng)快黑了,尤其是在山上,溫度急劇下降。
他大聲呼喊道:“秦黛!秦黛!”
沒有任何回響,興許是因為在山林里,聲音的傳播完全受到限制。
實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他根據(jù)地圖猜測,選擇了右邊。
他快速翻過欄桿,邊走邊呼喚秦黛的名字,這樣的狀態(tài)一直保持了十五分鐘,直到快要絕望的時候,他終于聽到一點聲響。
“蕭言珩?”
那聲音特別弱,但他還是聽到了。
盡管嗓子沙啞、干疼得不行,他還是提高音量:“是我,秦黛,你在哪里?”
秦黛這會兒感動極了,一個人在這茂密深邃的山林中待了四五個小時,終于聽到人的聲音。
她提起嗓子叫道:“我在這里,我手機沒電了!”
“好!我馬上過來!”
由于是在晚上,什么都看不到,他憑著手機微弱的光看路,手臂上、衣服全部被刺刮到了。
這點疼痛他并沒有放在心上,而是堅定地往前走,隱隱約約看到一個淡黃色的身影時,他欣喜萬分。
她把自己縮成一團,蹲在一個光滑的石頭上,那里勉強能夠看到外面的山林。
她低著頭,身體有些顫抖,整個人看起來可憐又無助。
他的心中十分動容和酸澀,他鼻腔微堵,帶著淡淡的鼻音說:“秦黛,我來了!”
秦黛腿都蹲麻了,聽到他的聲音,一下子站起來,差點兒摔倒。
她越過荊棘叢林撲到他的懷中:“嗚嗚~我好怕?!?p> 剛才有一個松鼠經(jīng)過,她以為是什么豺狼虎豹,把她嚇得半死,直到現(xiàn)在整個人的身體都是涼的。
蕭言珩摸摸她的雙臂,像是寒冰一樣,他連忙脫下外套讓她穿上。
“別怕,沒事?!?p> 哭了大約得有三分鐘,確定她不會再有危險后,她才緩過情緒來,說:“我好餓?!?p> 蕭言珩抬頭看腕看看時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了。
“我們先下山去,你拿手機照著,跟我走!”
秦黛猶豫片刻,還是照做了!
“啊,你流血了!”
她拿過手機,電筒照到他的身上,手背上全是細細長長的傷口。
“沒事!”
蕭言珩看都沒看一樣,隨手掰下一根木棒,在前面開出一條路來。
她只需跟著他開辟好的道路走,這是她目前走過最“平坦、舒適”的路。
這一次出山林就容易多了,只花了七八分鐘。
她太累了,又渴又餓,渾身無力。
才走了這么幾分鐘,便累得氣喘吁吁,滿頭大汗。
蕭言珩見狀,沒有說話,而是在她面前蹲下。
“干什么?”
“我背你!”
“我很重的!”
還有一半路程,又是下山,下山比上山還要難。
再背著個人,得有多辛苦?她再恨他,也不愿意如此折磨他。
蕭言珩語氣深沉,道:“別廢話?!?p> 他放狠話,她便答應他了,輕輕爬到他的背上。
“你累了就放我下來?!?p> 他一言不發(fā),背著她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赝白摺?p> 那是她這輩子走得最忐忑、也是最舒服的山路。
期間他一句話都沒有說過,也沒見他喊累,但他被汗水打濕的頭發(fā)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她幾次表示要下來,他都不愿意。
她硬著頭皮,硬是讓他背了一個多小時,直到最后幾百米,她才把他放下。
他若是不管她,她的心中還要好受一點,至少可以純粹地恨他。
可他又在無形之中對她這么好,對他的感情便復雜了幾分。
她從包里拿出紙巾,墊上腳尖一點點地給他擦汗水,心底酸澀得厲害,讓她有點想哭。
“明明累,還要逞強?!?p> “不累!”他的聲音里都是顫抖,疲憊到幾乎失語。
可他還在嘴硬說著不累的話。
心中的感動和復雜的情感無法用語言描述,她淡淡地說了一句:“走吧?!?p> 她用手機電筒照著走在后面,蕭言珩走在前面,一前一后走了五分鐘。
本以為下山就可以回家了,誰知出山的大門已經(jīng)被鎖上。
現(xiàn)在是晚上九點,四周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