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他覺得有必要再給發(fā)電廠多裝一臺發(fā)電機。
于是就去發(fā)電廠考察,看是否需要對之前的設備進行維護,以及是否要重新多弄一些設備。
正沿著水渠巡視,規(guī)劃將水渠加大。
但沒想到剛來到瀑布下面時。
突然見到正前方的山洞里幾個人正匆忙熄滅火,同時還拿出武器對準他。
這些人全部都是衣衫襤褸,胡子拉碴,活脫脫流浪漢的跡象。
蘇羽還暗自納悶,孤松鎮(zhèn)什么時候會有這么多流浪漢?
而且流浪漢一般都是在小鎮(zhèn)上晃蕩,可不會跑到深山老林來當野人。
他們又不是挨餓德。
正想著這些都是什么人時,山洞里又出來幾個人。
一樣的衣衫襤褸。
但全部都虎視眈眈看著他。
而且手里的槍也齊刷刷對準他。
蘇羽急忙舉起雙手,用英語喊道:“我什么都沒帶,你們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對我,如果你們覺得我冒犯了你們,我現(xiàn)在就離開?!?p> 他現(xiàn)在赤手空拳,可沒有贏他們這些人的把握。
盡管這些人都衣衫襤褸,但那些槍支還是讓他頗為忌憚。
正小心翼翼轉(zhuǎn)身準備離開時,突然有人用粵話喊:“你是不是華人?”
“我是華人?!碧K羽也用粵語回復他們,“而且也是來自廣東,大家都是同胞,請不要開槍?!?p> “你那邊有沒有白人之類的?”又一人又問道。
蘇羽道:“山下的房子有幾個白人,不過現(xiàn)在就只有我一個人上來這個地方,如果你們開槍的話,肯定會引起他們的警覺。
而且我們還是同胞,我認為還是沒有開槍的必要?!?p> “那你過來?!蹦侨烁艨蘸霸?,“不過要把手放到我們能看到的地方?!?p> “沒問題?!?p> 蘇羽點頭,舉著雙手慢慢朝他們走去。
因為他擔心自己要是轉(zhuǎn)身,說不定就被這群華人在后面開槍。
很快他就來到距離這些華人差不多10米的距離。
“你是廣東人?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人群里又出來一個大胡子的男人。
蘇羽說道:“我現(xiàn)在就在山下的那個小鎮(zhèn)上生活,所以自然會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p> 他一邊說,一邊暗中觀察這一群人。
此時,這群華人沒有放松警惕,大胡子小心翼翼朝他靠近。
剩下的人則一直用槍對準他。
來人盡管持槍的動作很生澀,但手指一直放在扳機上,處于隨時就能開火的狀態(tài)。
“你叫什么名字?”來人警惕地問道。
“我叫蘇羽,字子翎,來自廣東?!?p> “蘇羽?”來人一下子怔住,“以前是修鐵路的?”
“對?!?p> “在哪修的?”
“內(nèi)華達山11和12號隧道?!?p> “4號營地?”
“4號營地不是遇到雪崩了嗎?當時就只剩下我和一個叫丁倫的工友,只不過后來我們出來尋找食物和救援時,意外遇到爆破,我被大雪覆蓋,你是?”
“我丁倫啊?!贝蠛油蝗恍Τ雎晛恚半y怪我說你剛才看著有點面熟,沒想到居然真的是你,當時我還以為你死了呢?!?p> “你真的是丁倫?”蘇羽也很吃驚。
當時的丁倫面黃肌瘦,但起碼還能認得出來。
可眼前的這個丁倫雖然也是面黃肌瘦,可一臉的落腮胡子,還披頭撒發(fā),完全就認不出來。
“是我啊?!?p> 丁倫急忙招呼其他人,“這是我以前的工友,大家趕緊放下槍,小心走火。”
再度相逢,蘇羽也不禁有些唏噓。
當時丁倫還想著要回到舊金山開一家飯店。
但結(jié)果居然變成了罪犯,還被人以150美元的價格通緝。
而蘇羽也沒有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遇到丁倫。
所以說命運總是讓人琢磨不透。
“他們是?”蘇羽有些疑惑。
丁倫解釋道,“當初雪崩,我還以為你遇難了,所以就沒有去找你,而我自己恰好遇到救援,就回到工地上去干活,可是沒想到那個工頭居然讓我去合恩角干活。
你也知道合恩角的石頭有多難搞,不過我當時忍了,只是后來光頭對我們又打又罵,總覺得我們干活進度不夠快,甚至還把一個因為凍傷而干活緩慢的工友打死。”
他嘆了口氣,“我實在是忍無可忍,趁著半夜將光頭打死,又搶了一些槍,就帶著這些人跑出來,然后就到處東躲西藏。
本來還想著今晚上去山下的鎮(zhèn)子弄一些吃的,結(jié)果沒想到會碰到你,感覺你現(xiàn)在長得也是白白胖胖,是在鎮(zhèn)子給那些白人做工嗎?”
“也不是。”蘇羽說道,“我現(xiàn)在不算是給那些白人做工,我是在給自己做工?!?p> 他沒有徹底透露自己現(xiàn)在的事情。
“給自己做工?”丁倫一時間沒有想明白。
蘇羽問道:“你們打算就這樣一直流亡下去嗎?我前幾天還在小鎮(zhèn)的警局上看到你的通緝令,通緝你150美元?!?p> 雖然是舊友重逢,但他并不打算馬上就將這些人安排到孤松鎮(zhèn)里。
因為這些人現(xiàn)在都還是罪犯。
而且這么多華人一下子進入孤松鎮(zhèn),肯定會引來有心人的懷疑。
到時候只怕沙遜和雷恩都兜不住。
所以,還是要采取策略。
更何況他除了認識丁倫,其他的人都不認識。
萬一有人窮兇惡極,反手就將他給搶了,那可就……
“我們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丁倫又嘆了一口氣,“你看現(xiàn)在兄弟們都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要吃的沒吃的就連睡覺都要睜著眼睛,生怕那些聯(lián)邦法警會突然出現(xiàn)在跟前。”
其他人也齊刷刷點頭。
這落草為寇落得有點生手。
要是按照蘇羽,真要落草為寇,直接在半路做綠林好漢,專搶過往的車隊,打一槍換一個地方,走游擊戰(zhàn)策略。
絕對不可能像丁倫他們這樣,東躲西藏。
丁倫突然抱拳:“兄弟,既然你在小鎮(zhèn)上落腳,我們也不好給你添麻煩,可現(xiàn)在兄弟們已經(jīng)是餓了好幾天,你能不能想辦法幫忙弄一些吃的?
要不然這樣下去,兄弟們可能就要餓死在半路?!?p> “你們到底是落草為寇還是逃亡?”蘇羽覺得他們還是不夠狠。
想要在西部混下去,就必須得要心狠手辣。
帶著菩薩心腸的人,在西部根本分不開。
正所謂人不狠,站不穩(wěn)。
不過也說明他們還沒黑化,可能當初一腦袋熱血就想著反抗,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反抗之后不知道干啥。
反正我就是反抗了,但反抗之后要做什么,我一頭霧水。
丁倫道:“能活一天算一天吧,至少我們比死在鐵路上的那些工友要稍微好那么一點點?!?p> “不過你們這個樣子下山也有些不妥?!碧K羽沉吟了下,道:“這樣吧,我去弄幾套衣服,然后再帶你們下山?!?p> “下山就不必了,我們現(xiàn)在都是罪犯下山的話,那就是要害你,所以你弄點吃的來就行。”丁倫急忙道,“而且兄弟們這么多人下山,別人肯定會懷疑。”
蘇羽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去弄點吃的上來,順便給你們帶幾件換洗的衣服?!?p> 他準備一會兒對這些人進行第一步的思想武裝,要是將他們培養(yǎng)成為合格的骨干,到時候再把他們派到各地去,進行地下工作。
什么鐵路、洗衣房、餐館……
只要是有華人的地方,都進行地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