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白瑕的稱呼,洛裳曼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們喚的不是她在鬼界的稱呼“鬼娘娘”,而且天界的“太子妃娘娘”。
一旁的墨玉倒是一言不發(fā),洛裳曼自然是能察覺出來他是不大喜歡自己的,可是表現(xiàn)得這么明顯,讓她情不自禁想要逗他一逗,她就喜歡他看不慣她,卻又干不掉她的樣子!
“這位神君,老身既然是太子妃娘娘,是你們殿下將要明媒正娶的妻,如何不能同你們殿下住在一起?”
她問得理所當然,墨玉一時就愣住了,不知該如何應答,這女子,如何如此不知禮數,既還未成親,那便做不得數,萬一后來出了變故,他家殿下便不用娶她了,這女子,倒真的想污了他家殿下的清白。
而且,她怎么好意思直接問出這個問題,真是不知羞恥,他都替她害臊!太子殿眾人臉色皆五光十色,十分好看。
見墨玉不答,洛裳曼看著他,又問:“神君覺得不可?”她的眼睛轉了轉,又突然說道,“為何不見你們太子殿下?是否嫌棄老身,不愿來迎?”一副委屈的作態(tài)。
墨玉都傻眼了,白瑕也覺得有些無奈,這太子妃娘娘,全然不按常理出牌,他們真的是招架不住啊,白瑕偷偷看了看抬轎的神官,那人看了他一眼,眸中似傳遞出某種信息,白瑕心下一震,但他覺得自己讀懂了,畢竟,他自認為是懂太子殿下的心思的。
“娘娘,太子殿下在處理政務,實在難以脫身,望娘娘見諒!不過娘娘,你的寢宮可以設在太子殿下的寢宮,若你還有什么要求,請盡情吩咐屬下?!?p> 聽到白瑕這樣說,洛裳曼這才滿意地笑了笑,她朝著白瑕點了點頭,說道:“這位神君就很是不錯,我很滿意!”
白瑕正欲開口,突然察覺到一道冷冷的目光,差點嚇尿了,當下閉口不言,他用腳趾頭想都能知道這樣駭人的目光是誰的。
他可真想立馬指著洛裳曼說,娘娘,不會說話,那您就閉嘴吧!否則,您倒是隨意說,吃苦的可是他們!
“哦,既然這樣的話……”洛裳曼頓了頓,“那勞煩神君前面帶路,我們去你們太子殿的寢宮,老身便就在太子寢宮中,等著我那素未謀面的小夫君?!?p> 說完,洛裳曼挑了挑眉,揚了揚唇,總之,是墨玉全然無法容忍的樣子,太過囂張,那女人,她,她嘴角的笑容也太過刺眼了,不知道稍加掩飾嗎?!
這一看就是想算計他家太子殿下!而且,什么小夫君?這是在調戲他家殿下?墨玉下意識回眸看了看那抬轎的神君,卻不知道他那深邃的眼眸中流淌著的究竟是什么!沒有憤怒,沒有生氣,似乎什么都沒有,一如往常,還是他記憶中那雅正的太子殿下。
可墨玉卻覺得,今日的殿下周身似乎都流露出一種平易近人的溫柔,眼眸中也是一種少有的柔和,墨玉疑心太子殿下是怕他們這太子妃娘娘氣傻了,畢竟這天下地下從未有人敢如此對待他們的太子殿下!
那人的冷眸突然瞥了他一眼,墨玉連忙回過頭,跟白瑕一起給洛裳曼引路,一行人向著太子寢宮的方向而去。
而抬轎的極為神官卻是留在原處,沒有動,然后,大家將目光轉向為首那一人,有人開了口:“殿下,您的轎輦如何處理?”
慕言白看了看經過精心裝飾,有些層層紅紗,串著珠寶,珠簾在陽光下發(fā)著光的那頂轎子,全然看不出從前的模樣,也是,他一貫喜白,所使用的東西也都是素色為主,簡樸為佳,從不在這些方面在意過多。
可是,慕言白看了看那幾乎快要消失不見的紅色身影,垂眸想著,女孩子嘛,同他肯定是不一樣的,總歸是喜歡華美一點的事物,更何況她還是那樣張狂的人,想來喜歡的也是大紅這類張揚的色彩,也確實唯有大紅才能配得上她!
她既然要嫁他,他依然不能讓她在方方面面受了委屈,看著那大紅的轎子,入目便只覺奢華,定定地看了看,慕言白終是開口:“暫且就這樣吧,若娘娘到時想要外出,便用這轎子便好!”
其中一位神君有些驚訝,這可是唯有太子殿下才能用的轎輦啊,就這樣給太子妃娘娘用了,“可殿下,那你出行該如何?”
慕言白看了看問問題的神君,對他輕聲說道:“本君無妨!”他想了想,又說,“一切以娘娘的喜好為主!你們也聽到了,娘娘說喜歡那些點心,以后多備著點,哪怕是在轎中,還有,戲折子多準備些!”
“是啊,殿下當時還扮作抬轎的小神官呢!”洛裳曼打趣道,說完,不禁笑了出來,這事實在有些好笑,不管回想起多少次,仍然讓她忍俊不禁。
慕言白沒有說話,耳朵泛紅,那張俊臉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見狀,洛裳曼笑得更大聲了!
慕言白無奈,卻也沒多說什么,他喜歡寵著她縱著她,只要她歡喜,他做什么都行,惟愿攬月摘星,博佳人一笑。卿若歡喜,吾亦歡愉!
洛裳曼看見了慕言白臉上那寵溺的笑,倒是怔了怔,而后笑意更甚,眉眼都是歡喜,洛裳曼突然想到她自出生始,從未為何人何事而動心弦,可慕言白此人,著實令人好奇!
一開始,她只為了自己的赤火珠而來,卻不曾想竟意外得到他的龍丹精元。原來這些年,有人對她珍之重之,藏之心間,掩于唇齒。
她乃四海八荒獨一無二的鬼娘娘,誰人不尊稱一聲“娘娘”,可竟終是為一個小孩兒而心動!
她在心底對自己說,言白,有些事我明白得有些遲,可我既然明白了,便永不再離開!
你等我萬年,這一次,我許你萬世!
良久良久,連幽冥界那一貫可怖陰森的風都似乎變得柔和起來,洛裳曼才對慕言白說:“言白,我們回家吧?!彼粗?,眼里心里皆是她,他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