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出院回家
說到這個話題,景萬勝更精神了。
“昨晚和徐虎僵持爭到半夜兩三點,這王八蛋才松口,又加了一塊銅爐鎮(zhèn)主街臨街的一塊宅子,就在鐵道橋東邊二百多米的地方。宅子東西20米,南北36米。估摸著,怎么也能賣十來萬?!本叭f勝說著又嘆了口氣:“估計頂多到這了,再多他說什么也不愿意再出?!?p> 林秀不滿的嘟囔:“才加了個十來萬的宅子啊,這怎么跟二哥分?”
銅爐鎮(zhèn)主街臨街的房子?
景玉明驚喜,這可算是個意外之喜啊。
銅爐鎮(zhèn)緊鄰清江縣城,一條名為“武松街”東西貫穿縣城和銅爐鎮(zhèn),是清江縣最繁華的主街道。
剛他爹說的那個位置,正是未來銅爐鎮(zhèn)經(jīng)濟發(fā)展的中心位置,將來那里的臨街門市宅院,有價無市,這都是可以惠及子孫的珍貴地產(chǎn)。
徐虎竟然又拿出這樣的一塊寶地,這可真是個意外之喜。
“媽,那里的臨街宅子,開個門市多好啊,有總比沒有強?!彼麡泛呛堑膭窳中悴灰澬?,然后對景萬勝說:“爸,你和亮姨夫,趕緊讓徐虎辦土地轉(zhuǎn)讓手續(xù),別一拖久了,他又后悔。”
額外增加這處宅院,估計還是景萬勝、姚宏亮兩人把徐虎熬的不行了,他才松口的。
不能給他多思考利弊的時間,要盡快的生米煮成熟飯,造成既定事實。
“我一會就和你姨夫帶著徐虎去國土局辦手續(xù)?!本叭f勝小聲說:“你亮姨夫已經(jīng)找人了,盡快辦?!?p> 這事務必盡快,不能拖,免得夜長夢多,景萬勝和姚宏亮都知道這個道理。
“爸你去忙就行,我現(xiàn)在沒啥事了,你看能蹦能跳?!本坝衩髟乇嫩Q兩下,證明自己身體無礙:“我和我媽辦出院手續(xù),直接打個車回家就行。”
林秀急忙摁住他:“你這孩子,頭上還有傷呢,瞎蹦跶啥!”
景萬勝忍不住笑,他也覺得,自己的兒子蘇醒之后,真的變得懂事多了。
“嗯,我這就找你亮姨夫去,一會你歡姨過來,到時候你們一起走就行。”
他口中的歡姨,是景玉明的二姨、姚宏亮的老婆、林秀的二姐林歡。
說完這些,景萬勝拍拍景玉明的肩,就匆匆離去了。
沒過多久,腦病科鄒主任帶著幾名醫(yī)生過來,又給景玉明檢查了一次,確定他真的沒有任何問題,開單子,安排辦理出院手續(xù)。
辦出院手續(xù)前,護士小姐姐給他頭上的傷口拆了線。
“恢復的挺好的。注意不要沾水,過幾天再洗頭啊?!?p> “嗯嗯,謝謝小姐姐,小姐姐動作真溫柔,一點都不疼?!?p> 新鮮的“小姐姐”稱呼逗的小護士咯咯的笑,最后欣賞了幾眼景玉明的顏值,不舍的離開。
林秀在旁邊看的目瞪喵呆,心想這小子,什么時候這么不要臉,這么會逗小姑娘了?
心中竟然有種莫名其妙的驕傲感。
……
沒過多久,二姨林歡來了。
林歡和林秀長的有五分相似,心寬體胖,進門就咋咋呼呼的說:“哎呀,真神保佑,明明沒事。秀啊,我就說信真神,保平安。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以后明明一定能成大事!以后家里多供香圣子,跟著我做禮拜,保證家庭平安?!?p> 二姨口中的真神、圣子什么的,就是本土化后的集督教,她很早就開始信教,還拉著林秀一起。
沒錯,在九八年,集督教就已經(jīng)深入傳到縣城了,而且很神奇的,還分裂成了好幾個教派,林歡信奉的,是圣子真神派。
還有圣父教派、集督正神。。。
反正僅清江縣,景玉明就聽說過三個教派。
當然在他二姨眼里,只有圣子真神,其他都是偽神……
經(jīng)過這么多年的發(fā)展,清江縣的集督教儼然已經(jīng)成功的本土化,有了本土神仙的功能,看家護宅、求財求子,無所不能。
景玉明就曾看到過林秀拿回家的一本小冊子,上面滿是歌謠順口溜。
“各位長輩和朋友,上帝究竟有沒有?有人一聽就搖頭,有人不說擺擺手。沒有看見怎會有,請聽我來講理由。周圍空氣看見否,為何你就相信有?難道與你握過手?所以親愛的朋友,不要一聽馬上走。要知上帝有沒有,必須公正來尋求?!?p> “再看世界多奇妙,無需介紹也知道。白天太陽高高照,晚上月亮來放哨。星星行走有規(guī)律,日出日落不用叫。季節(jié)氣候不亂套,春夏秋冬不遲到。比起時鐘更可靠,天上飛鳥哼著調(diào)。水中魚兒結伴繞,地上白花在含笑。宇宙大城真熱鬧,各位朋友都知道。房屋鐘表有人造,簡單道理不用教。天地萬物神創(chuàng)造,大家務必開心竅?!?p> 相當押韻有木有?
小時候景玉明因為這個信教問題,還曾和二姨、媽媽激烈爭辯,試圖用科學打倒一切封建迷信,挨了一頓竹筍炒肉才老實。
現(xiàn)在他有額外二十來年的人生閱歷,理解了姨和母親信這種教,其實只是一種心理慰籍,反正她們也舍不得在這方面投入什么錢財,隨她們?nèi)グ伞?p> 所以對二姨的話,景玉明笑笑,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林秀附和著二姐的話,感嘆了一會真神的福澤,便招呼二姐幫忙收拾東西。
林歡雖然胖,但動作靈活,手腳麻利,在她的幫忙下,沒過一會兒,就收拾好了所有的東西,然后兩人去辦出院手續(xù)。
一個小時后,他們出了醫(yī)院。
醫(yī)院門口停著很多的三蹦子,見到三人帶著行李鋪蓋,呼啦啦都圍上來。
“大妹子去哪?”
“縣城五塊。“
“來坐我的,我這新車,可穩(wěn)了。”
好在林歡在,她向前踏了一步,護住妹妹和外甥,大聲說:“不坐不坐,閃開閃開!”
一看就不好惹。
這群人不甘心的散開,三人才得以順利的走出醫(yī)院大門。
多走出十多米,找到一輛夏利出租車,開門上車。
“三蹦子還敢要五塊。”林歡嘟囔著,對司機說:“去姚村?!?p> 司機顯然看到林歡的戰(zhàn)斗力,沒敢多要價:“打表不?不打表,到姚村四塊?!?p> “行,走吧?!?p> 縣直醫(yī)院距離姚村不到兩公里距離,幾分鐘就到了。
再次回到家,景玉明不由滿心的感慨。
這個宅院,他們家住了二十多年,后來親人相繼離世,他也不在清江生活,依然沒有舍得賣掉。
這里有著他所有的青春和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