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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幸福來敲門

6 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

會有幸福來敲門 蠡離 3932 2020-12-16 18:29:20

  春風風輕云淡鳳唱完了那首最愛的歌,許舟和李默聽得入了迷,仿佛,唱的就是自己。

  “我曾經(jīng)可是個美人呢!”春風用這句自夸,開始講述自己的傳奇人生。

  春風原名叫楊凡,18歲從醫(yī)專畢業(yè),通過家里找關系進了清和市醫(yī)院檢驗科。工作期間一次偶然的機會,結(jié)識了‘大哥大’文東,他雖是個黑社會,但對楊凡非常貼心,甚至可以說是死心塌地。一是因為楊凡真的漂亮、萬里挑一;二是因為虛榮心。那個年代,目不識丁大佬粗的身份,能找到像國家單位正式職工做女朋友,是一件很牛的事。

  文東為楊凡鞍前馬后,帶著她吃香喝辣,一時間,楊凡春光無限。時間長了,漸漸迷失自我,變得紙醉金迷。

  本就是大小姐出生的楊凡,越來越嫌棄朝九晚五的枯燥、繁忙工作。

  終于在一個正上著苦逼夜班的晚上,無故曠工跟著文東去跳迪斯科。這件事讓楊凡被全院通報批評,扣除全年獎金,一度被院領導擬為開除對象,要不是政府當官的父親四處苦苦求人,楊凡不可能只受這么輕的懲罰。

  愛面子的楊凡當然不干,自己提出辭職,把她父親氣進醫(yī)院住了半個月。任憑他們?nèi)绾蝿裾],就是不為所動,鐵了心要跟文東。

  她被父親禁錮的那些日子,通過絕食、自殘等方式要挾,最終,楊凡的母親受不了女兒這樣折磨自己,偷偷把楊凡放了。

  因為知道繼續(xù)在本地還是會被父親阻撓,所以,楊凡跟著文東,開始了離家出走之路,這一走,就讓自己原本平坦的人生軌跡,發(fā)生了巨大變化。

  來到安平縣的第一年,文東給了楊凡一個浪漫而又溫馨的婚禮,唯一的遺憾,就是楊凡的父母沒有參加。

  結(jié)婚以后文東也繼續(xù)操持著老本行,打架斗毆、耍兇逗狠,很快,本就有資金底氣的文東坐穩(wěn)了安平縣的黑社會大哥的位置。開酒吧、收保護費、霸凌各種市場交易,一時間,風光無限,鈔票大把大把賺。楊凡也過上了富太太生活,天天不是喝咖啡,就是做指甲,要么就是打麻將,家里的高端名牌數(shù)不勝數(shù)。

  來到安平的第五年,父親因為貪污、受賄,被判處10年有期徒刑,在抓捕過程中拒捕,被一槍斃命。據(jù)說當時父親并不是真正的想逃跑,而是為了把貪污的贓款送去給楊凡,他疼愛這個女兒,疼愛到了骨子里。

  楊凡帶著文東回去祭拜,守靈的那天,楊凡哭了整整三天三夜,這是她第一次后悔當年的離家出走。

  隨著文東生意越做越大,接觸的牛鬼蛇神越來越多,文東出軌了。一開始還只是小偷小摸,被發(fā)現(xiàn)后,楊凡打打鬧鬧、分分合合,文東苦不堪言。后來越吵越兇,當年的激情已完全退卻,留下的只是彼此的厭惡、唾棄,楊凡不顧形象的當眾撒潑、割腕、跳樓、威脅,也沒能挽回丈夫。

  后來,文東完全的無視楊凡,直接領著小三登堂入室,可悲的是,小三還生了個兒子。

  這時,楊凡接觸了毒品,更是被文東厭惡至極,還以此為借口到法院判了離婚。

  楊凡徹底瘋了,在文東跟小三生的兒子的周歲宴上,打算用剪刀刺死孩子,接著刺死文東和小三,然后自殺。

  可剪刀剛碰到那孩子的被褥,就被趕來的警察抓獲。

  “警察,這有個精神??!還是個吸毒犯,要殺我的孩子!”文東指著楊凡,大聲控訴著。

  被前夫和前夫的小三設局,楊凡徹底絕望了。

  她先是進了精神病院,抗抑郁治療一年。抑郁癥好得差不多的時候,又去了戒毒所呆了三年;接著又去了拘留所兩年。整整六年,文東一次也沒有來過,只有媽媽來回操持。

  六年里,媽媽的白頭發(fā)從雙鬢爬滿了整個頭,腰也彎了好多。

  出院的那天,遇見了文東,與其說是遇見,還不如說是文東早早在外等候。

  “楊凡,我來接你出院!”文東看著眼前沒有血色的楊凡,竟有點害怕。

  楊凡眼皮都沒抬一下,繞開了文東。

  整整六年,那些煎熬、無助、痛楚,早已把楊凡打磨成了一具沒有感情色彩的軀殼,她不再渴望被愛,不再留戀文東。

  回到清和的家,媽媽的關懷備至,給楊凡的生活添加了一絲希望。

  過了幾天,文東敲響了楊凡家的門,這次,還牽著一個6歲的男孩。

  獨自一人在家的楊凡以為是送礦泉水的,看都沒看就讓文東進了門。

  直到文東‘啪’的一聲跪下,并喊了句楊凡我對不起,楊凡這才反應過來眼前的人不是送水的,而是那個自己整整恨了六年的畜生。

  “滾出去!”楊凡壓低聲音,不想驚動鄰居。

  “楊凡,我知道我是畜生,我對不起你,但是請你聽我把話說完!”文東說話間,磕了幾個響頭。

  楊凡沒有理會,六年的日日夜夜,讓她逐漸硬了心腸。她告訴自己,文東這個人,已經(jīng)死了。

  文東跪著往前走了幾步,一直走到楊凡面前,拉住楊凡的手,苦苦哀求。

  楊凡一把甩開,“我差點成了殺人犯,你離我遠一點比較安全!”

  文東懊悔著,留下了眼淚。

  “楊凡,我是畜生,我畜生不如!但是,我還是要求你件事,因為我時日無多了!”

  文東的痛哭零涕,沒并沒有讓楊凡感到一絲同情,反而多了厭惡。

  見楊凡不為所動,文東哭得更傷心了。

  “劉艷她死了!”文東說。

  劉艷就是當時那個小三。

  楊凡像沒有聽見一樣,從冰箱里拿出一瓶飲料,擰開了喝。

  “我也快要死了!”文東露出絕望的表情,并不像是演戲。

  “跟我有關系嗎?”楊凡淡淡一笑,“你說完了嗎?說完了趕緊出去,等下我媽回來看到你,會砍了你!”

  “楊凡,我得了艾滋??!”文東的話,震驚了楊凡。

  “畜生!”楊凡又急又氣,把手里的瓶子砸向文東。大聲的咆哮:“在精神病院,當醫(yī)生告訴我我被感染了艾滋病的時候,我就猜到了是你感染給我的,但是我自欺欺人告訴自己這是我吸毒造的孽,不怪任何人。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關系,可是你為什么要跑來告訴我這些!”

  文東的額頭被砸出了血,門外站著的小男孩跑進來一把護住文東,嘴里大喊著:“不要打我爸爸,求求你了,不要打我爸爸!”

  楊凡從小男孩的模樣中看到了劉艷的樣子,沒錯,這就是當年那個差點被自己刺死的孩子??吹剿o住爸爸的樣子,讓楊凡想到了小時候爸爸護住自己的樣子,心抽了一下。

  “你滾!我不想再見到你,你毀了我的人生,”楊凡又是狠狠的一巴掌扇在文東的臉上,文東一動不動。

  小男孩拼命的護住文東,“阿姨求求你了,不要打我爸爸好嗎?你打我吧,我沒生??!”小男孩說著,還拉起了袖子,伸到楊凡前面。

  楊凡哭笑不得,她再怎么厭恨文東厭恨文艷,也不可能拿孩子撒氣。

  “我不奢求你能原諒我,但是我真的要求求你,幫我照顧好我兒子,因為,我真的時日無多了!”文東低聲下氣的懇求。

  楊凡直直的盯著眼前這個不知廉恥的家伙,看著他臉瘦得像蜥蜴的樣子,嚇了一跳。

  文東的“蜥蜴臉”,是由一種叫做司他夫定的抗艾滋病毒藥物產(chǎn)生副作用導致的,由脂肪轉(zhuǎn)移導致。

  “我求求你,幫我照顧他!”文東繼續(xù)低聲下氣、毫無尊嚴的祈求著。

  “憑什么?”楊凡想起過去的種種,咬牙切齒,“你憑什么求我?你有什么資格求我?”

  “我這里有500萬,通通給你,還有房子、車子!包括我的命,我全部給你!我知道媽……不!我知道你媽媽這些年一直生活得很清貧,連生病了都不敢花錢買藥!”文東小心翼翼,生怕再次惹怒楊凡,邊觀察這楊凡的臉色變顫顫巍巍的繼續(xù)說:“你……你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估計是找不到好工作了,你媽媽會一直跟著你受苦!但是你拿了這筆錢,就可以讓你的媽媽過得富足一些,有個病痛什么的,也不至于不敢花錢去醫(yī)院!”

  文東的話,讓楊凡有些心動了。她回來的這些日子才知道,媽媽患有關節(jié)炎,每次一發(fā)病,痛得吃不下睡不著,但就是舍不得花錢治病。

  “算了!不用了,我們不稀罕,我們就算喝西北風也不會要你的錢!”楊凡扭過頭,不再理會文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不管文東是真情也好,假意也罷,只是不想跟他有任何關系。

  “楊凡,你還要這么倔強嗎?你看看樓下,你媽媽在做什么?你舍得讓她受這樣的苦嗎?”文東突然站起來,拉著楊凡走到了窗邊。

  樓下的垃圾桶旁邊,楊凡的母親張月在翻找著水瓶、紙板什么的。這時,一個大媽走了過來,‘搶了’張月的地盤。

  “大姐,你去別的地方找,這里留給我吧!”張月苦澀的帶著懇求的笑著說。

  “大妹子,這地方我可是撿了5年了,你叫我走,怕是不合適吧!”

  “大姐,你行行好,就讓給我吧,我老伴不在了,女兒生病了需要終生服藥,我實在沒辦法了!”

  “是嗎?”大媽將信將疑,手里的活也沒停下,問道:“你女兒得什么病了?有那么嚴重嗎?是不是什么怪病???”

  張月明顯的‘怔’了一下,“不……不是怪??!是……是尿毒癥!”好在之前的有個親戚得過這病,讓張月的‘胡編亂造’能脫口而出。

  “唉!真可憐,比我可憐!那好吧,這個位置我讓給你啦!以后你就在這里放心的撿,沒人敢說你!”那個大媽義正言辭的大聲說。

  “謝謝你!謝謝你!”張月眼眶都紅了,連連彎腰表示感謝。

  大媽提著裝了一半瓶子的袋子走了幾步,又折回來,說:“大妹子,人生沒有過不去的砍,咬牙堅持堅持就過去了!這幾個瓶子不值什么錢,給你啦!”說完,放下袋子就走了。

  步履蹣跚的張月追了幾步?jīng)]追到,反而累得氣喘吁吁,找了個地坐下。

  “買點營養(yǎng)品給你女兒吃,病才好得快!”大媽頭也不回的走了。

  遠遠的,從窗戶看下去,張月抹著淚,滿臉滄桑和心酸。

  “你看到了嗎?你的媽媽多辛苦!”文東的話,把楊凡拉了回來?!罢娴?,你不為自己想想,也為你媽媽想想!”

  “你走吧!我不想和你說話!”連推帶趕,把文東和他兒子送出了門外。

  關上門的楊凡,終于撐不住了,她痛哭起來,雙手握拳,狠狠的捶自己的頭。她想捶死自己,可是一想到母親,又不忍心死去。

  等了很久,張月才回來,一臉疲倦。

  “對不起啊凡凡,媽媽打麻將忘了時間,這就去給你做飯!”張月早已在公共廁所換上了早上出門穿的那套裙子,手也洗得干干凈凈。撿垃圾時穿得衣服被藏在裝菜的布袋子推車里,上面放著一些青菜、雞蛋。

  “早上去晚了,沒有買到你最愛吃的牛肉,就買了雞蛋。你以前最愛吃我做的蒸蛋了,馬上做給你吃!”張月邊說著,邊走近廚房忙活起來。心虛的緣故,她不敢抬頭看楊凡,所以也沒有發(fā)現(xiàn)楊凡的不對勁。

  “先喝點冰箱里的飲料填下肚子!飯很快就好!”張月還在繼續(xù)說著,一早上的勞累加上病痛的緣故,讓她顯得有些笨拙緩慢。

  楊凡已經(jīng)泣不成聲,她抓起剛才文東留下寫有電話號碼的紙條,跑回房間,作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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