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中國人的文字?”
“能讀懂嗎?”優(yōu)素福充滿希望地看向伊莎貝爾。
她無奈地搖頭:“我不會。太難了?!?p> “所以我專門邀請了你們隊伍里的中國女孩?!泵姿纱L得意地捻捻胡子,似乎一切盡在掌握中,“她應(yīng)該能為我們解讀。”
“清是日本人。”
優(yōu)素福和伊莎貝爾對視一眼,同聲向米松船長潑冷水。
房間內(nèi)陷入尷尬的沉默。
“我能看懂?!鼻搴鋈徽f,“雖然說不同的語言,但我們有很多書籍也是用中國人的文字來寫。父親教過我漢文。”
米松船長大大松了口氣。
接下來先由清將海圖上的漢字標注翻譯為葡萄牙語,再交給伊莎貝爾轉(zhuǎn)譯為阿拉伯文。
把兩張殘卷的信息拼合在一起,幾乎可以肯定它們就是出自同一張航海圖。
從陸地的形狀和標注來看,描繪的正是東非海岸線。
“可是一張海圖為什么要用兩種不同的語言來寫?”伊莎貝爾有點難以理解,但隨即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難道真是——三寶太監(jiān)的航海圖???”
這說得通。三寶太監(jiān)下西洋時航海隊里有許多精通阿拉伯語的人,況且很多船員本身就是虔誠的安拉信徒。
他們在印度洋上與各個國家進行貿(mào)易,阿拉伯語是商人和水手間基本的通用語言。為了方便與其他國家的人交流,他們有時也會使用阿拉伯語文書。
“如果我是他們,一定會做兩份?!蓖尖獾?,“其中一份是另一份的拓本?!?p> 米松船長持贊同意見:“兩百年多年前,中國人突然大張旗鼓地闖入印度洋。他們持續(xù)探索了三十年,卻又忽然退出,終止一切航海行動?!彼淹nD拿捏得恰到好處,以勾起聽眾們的求知欲,“有人想過這是為什么嗎?”
“他們一定發(fā)現(xiàn)了什么?!蓖涌诘溃乃季S一向轉(zhuǎn)得很快,“但究竟是什么?讓他們寧可放棄海洋霸權(quán),退回陸地?!?p> 短時間內(nèi)得不到這個問題的答案。除非他們能讀出這張海圖背后隱藏的秘密。
“中國皇帝的寶藏……”伊莎貝爾低聲喃喃。她想起了壁虎蒙克曾經(jīng)說過的話,還有他的警告。
她猛地轉(zhuǎn)向米松船長:“這半張海圖哪來的?”
米松船長嘆了口氣:“它原本在獨腿老喬手上?!?p> “原本?”優(yōu)素福讀出他的話外之意,“發(fā)生了什么?”
“這就是我提前找你們來的另一個原因?!彼D(zhuǎn)向自己的副手,“醫(yī)生,你來說吧?!?p> 聽見船長的指令,圖庫醫(yī)生開口道:“老喬死了。就半個月前的事?!彼h(huán)視周圍聽眾的神色,“他被送來的時候就快不行了。巴爾·門圖斯干的,他要這半張航海圖。”
“巴爾·門圖斯?”優(yōu)素福皺了皺眉頭,這是一個陌生的名字?!耙彩呛1I?”
“對?!泵姿纱L極少露出現(xiàn)在這種凝重的神情,“巴爾·門圖斯、航行在海上的死神,他還有另一個更出名的外號——送葬者哈利?!?p> 這個名字仿佛一柄重錘,狠狠擊打在伊莎貝爾的心口上。
按壁虎蒙克的說法,是他殺了她的海盜父親。她脫口而出:“那個惡棍——”
“不折不扣的惡棍。他不單劫掠商船、攻擊軍艦,還是個狂熱的海盜獵手。他會殺死戰(zhàn)敗在手下的全船海盜?!泵姿纱L說,“他多來年一直航行在加勒比海上,主要在大西洋地區(qū)活動。你們這樣的年輕人不熟悉他很正常。”
威廉察覺到異樣:“那老喬是怎么回事?他可不會去大西洋。”
“老喬不會去大西洋。是他們來了?!泵姿纱L的語氣和他的臉色一樣陰沉,“送葬者哈利和他的絞刑架號已經(jīng)闖進印度洋,如今正在某處海域上對我們虎視眈眈!”
“所以你才會發(fā)出鸚鵡信召集我們來這里?!眱?yōu)素福也感受到米松船長言語中傳來的壓力,“印度洋的海盜們到了需要同心合力對付大麻煩的時候。”
“他就為這半張航海圖千里迢迢跑過來?”
不祥的預(yù)感籠罩在伊莎貝爾心頭,可她還不能確定究竟是什么讓她如此緊張。
“還有你們。”
米松船長把目光投向優(yōu)素福和他的兩位隊伍成員。
“果阿總督下了重金雇傭送葬者哈利,要他追獵崇高信仰號,取下你們的項上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