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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浮華半生歡

第二十一章 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

一世浮華半生歡 浮世戀風(fēng)華 4148 2022-03-06 17:55:53

  外面鑼鼓喧天。

  房中,楚越把自己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埋在被窩里都有些煩躁了,可憐那一張錦被被她一把掀開,還肆意揉搓著。

  估計(jì)是聽到房間里的動靜,白露端著一盆清水推開房門,只見自家小姐一臉怒容地看著自己。

  “昨晚不是跟你說過,我看賬看到很晚才睡覺,今日不到午時(shí)別吵醒我嗎?”

  楚越說著,一臉委屈和幽怨。

  白露放下水盆,擰了擰濕毛巾,伸手遞給楚越,攤手無辜道:“小姐,我冤枉??!外面鑼鼓喧天的,別說是你,整座都城的人都聽到了?!?p>  聽罷,楚越眉頭輕皺地看著她。

  白露繼而說道:“是永安王攜奕王殿下前來跟夫人提親的,現(xiàn)在就在大堂呢!”

  楚越更暴躁了,本來想大喊的,卻又不得不控制音量,低聲道:“你怎么不早點(diǎn)跟我說?”

  白露更無辜了,解釋道:“我自然是心疼小姐,怎么舍得吵醒你,更何況,一個閨閣小姐姑娘家家總是要避嫌的,怎好……”

  誰知她話還未講完,楚越就換上衣服,甩袖離了房間,只丟下一句話道:“你家小姐我何時(shí)是一般的閨閣小姐了?”

  這……白露一時(shí)語塞,好像確實(shí)不是啊。

  錦繡齋正堂,永安王裴穆正與大夫人洛溪云相談甚歡,裴嗣坐在下首,正襟危坐,極為乖巧。

  因?yàn)樗?,曾?jīng)大夫人并不是很樂意讓楚越嫁入帝王家,否則也不會不顧她的意愿,應(yīng)下慕容家的婚事。

  不得不說,第一次見家長還真的挺緊張,把他給整不會了。

  “本來呢,早些年我確實(shí)不愿意讓越兒嫁到王室中去的,畢竟我們也只是普通的商賈之家,高攀不得,只是后來他們的經(jīng)歷讓我這做母親的也有所動容,如今也只能默默祝福了?!甭逑菩Φ?。

  永安王裴穆本就不會說太多文縐縐的話,只能笑應(yīng)道:“可不是,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做父母的也管不了了!”

  說罷,裴穆給了裴嗣一個眼神,可沒等裴嗣站起身說話,楚越便從后堂探出了腦袋。

  隨著裴嗣的視線,裴穆與洛溪云自然也看到了她,躲不得了!

  楚越撓了撓頭走出來,連她自己也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會有這般害羞難為情的時(shí)候。

  “上官楚越見過二位王爺,見過母親?!?p>  裴穆并未與楚越正式見過面,對于她的事情都是傳說,如今這一面,倒是一眼相中了這兒媳婦。

  洛溪云看著那倆孩子,自然心細(xì)如發(fā),如大赦道:“去吧,心思都不在這里了!”

  說罷,兩人行禮,徑直往后園而去。

  “怎么這般突然,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害得我一點(diǎn)心理準(zhǔn)備都沒有?!背捷p聲嘟囔道。

  隨即,便看到一封明黃卷軸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

  她連忙從裴嗣手中接過卷軸,打開一看,自然是那封賜婚的圣旨!

  “我及冠禮當(dāng)日,陛下親手交到我手里的,你已經(jīng)是我的娘子,跑不了了,除非你想抗旨!”裴嗣笑意溫柔道。

  這番話原本是很霸道總裁的,也很甜,但楚越就是不喜歡聽。

  這算是在威脅她嗎,絕對不能讓他得逞!

  “聽說,你給我的聘禮足足繞了半座北城,可是我們上官家兩代皇商,又豈會將金銀之物,首飾之類的放在眼里?別忘了,我上官楚越可不會像普通女子一般,感動得痛哭流涕?!?p>  這話,不得不說,真實(shí)在。

  “可我受的委屈也不少啊,從慕容銘,到燕楚江,哪個不是情敵,都對你情根深種呢!”

  跟我杠上了是吧,好啊!

  “殿下,您可要想好了,拿什么作聘禮,畢竟我給你的是半座東冥外加一整個上官家?!?p>  裴嗣沒有任何停滯,連聲道:“那我只好將整個天下為媒,迎娶你做本王的奕王妃了!”

  “好吧,這我也不算太虧?!闭f罷,雙手負(fù)后,轉(zhuǎn)身朝前快步走去。

  裴嗣微微搖頭跟上她的腳步,心中假裝腹誹道:果然是上官家的當(dāng)家小姐,這也要算虧不虧,當(dāng)真是嘴硬心軟的主。

  裴嗣追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手,十指相扣,輕聲道:“惟愿余生與你不離不棄,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p>  兩人就這般牽著手漫步園中。

  看著永安王府的半城的聘禮,悉數(shù)被抬進(jìn)上官府,圍觀百姓紛紛感慨道:“七姑娘跟奕王殿下這對金童玉女命運(yùn)多舛,歷經(jīng)險(xiǎn)阻,總算要成親了,普天同慶啊?!?p>  當(dāng)晚,楚越又一次抱著錦被跑到了洛溪云房間。

  此時(shí),母女倆正面對面躺在床榻之上,同席而眠。

  “記得上次你抱著被子找娘親,也是因?yàn)槟愕幕槭?,只不過一眨眼就過去四年了?!?p>  四年前,正是慕容家家主慕容楓受到慕容鏡的挑唆,帶著慕容銘上門提親。

  說起來,洛溪云又是一陣?yán)⒕沃?,楚越連忙轉(zhuǎn)移話題道:“聽裴大哥說,婚期定在下月初八,那還有半個月時(shí)間,女兒每天都過來陪您一起睡,聊聊天?!?p>  “這會兒知道舍不得娘親了,娘親就你這么一個孩子,可娘親不能將你一輩子綁在身邊啊,你總有自己的人生要度過?!?p>  聽罷,楚越眼眶中一股暖流再也控制不住,瞬間濕了玉枕。

  “明天,若是得空,去看看你爹爹,親口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吧,他想必等了許多年了,盼了許多年了,娘親時(shí)常午夜夢回,都夢到我們親眼看著你,穿著大紅嫁衣,踏上花轎的場景!”

  說著,洛溪云伸出手替女兒擦去臉頰的淚水。

  楚越哽咽著應(yīng)道:“好!”

  翌日清晨,楚越替娘親掖好錦被后,便抱著自己的那一床被子出了房門,隨即回到自己房間梳洗。

  臨出門時(shí),突然想起什么,便喚來白露道:“白露,去給我準(zhǔn)備兩壇女兒紅吧?!?p>  楚越獨(dú)自一人抱著兩壇女兒紅出門,沒帶上白露,卻在府門前看到駐足已久的裴嗣,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她今日會出門的。

  二人來到城西郊外的那片世外桃源,是上官氏的陵園。

  跪坐在上官清的墓碑前,楚越伸手輕輕拂去飄落在碑上的殘葉,眼神溫柔地看著放在碑前的那兩壇酒,柔聲道:“爹爹,許久沒來看您了,還望爹爹恕罪。今日女兒帶著裴嗣前來看您,是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您的,下個月初五我們便要成婚了。裴大哥待我很好,我也很愛他,日后我們一定會好好過日子的?!?p>  說著,她已經(jīng)淚濕衣襟。

  “雖然,當(dāng)年我還小,您還未來得及與女兒說,但女兒知道您一定希望,將來會有一個人能夠向您一樣,代替您疼我、愛我、護(hù)我,如今,我想跟您說,女兒已經(jīng)找到了可以托付終生之人,您不必再擔(dān)心牽掛于我了。您在天之靈,也可以安心了,以后,我會好好照顧自己,孝敬娘親的,您就放心吧!”

  話畢,她已經(jīng)將兩壇酒的陳封打開,拿起其中一壇,將另一壇推了過去。

  繼續(xù)笑道:“知道您一直喜歡女兒紅,女兒今日特意給您帶了兩壇,獨(dú)飲不歡,女兒來陪您一起喝,不醉不歸!”

  楚越的酒量本就很好,喝完一壇后沒盡興,還舔著臉跟父親說,將他的那一壇也喝得一滴不剩。

  正午時(shí)分,兩人已然重新收拾好情緒,正漫步在街道之上,恰逢此時(shí),從遠(yuǎn)處跑來一個相士,氣喘吁吁地停在了楚越身前,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她不放。

  隨即,只見他不斷搖著頭,聲音嘶啞不堪道:“怎么會這樣,為什么會這樣?這才是真正的神凰轉(zhuǎn)世,你才是真正擁有神凰命格的宿主!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大錯特錯啊......”

  說罷,那相士踉踉蹌蹌回到自己的攤位,甩手將整個攤位拆毀,緊接著瘋狂抓著自己的頭發(fā),發(fā)瘋似的跑了。

  場中最無辜的人當(dāng)屬楚越無疑,怎么看我?guī)籽?,就徹底瘋癲魔怔了?

  見楚越投來目光,裴嗣柔聲解釋道:“你知道,慕容鏡出生時(shí)被一位相士下過讖語,說她是轉(zhuǎn)世神凰命格的宿主嗎?”

  “就是他?”說著,伸手指著不遠(yuǎn)處到處亂撞的那個瘋子。

  “嗯,這個相士并不是浪得虛名的泛泛之輩,倒是真的有幾分真本事,據(jù)說他真的能夠打開天眼,看到凡俗世人無法匹及之事物,可通達(dá)上天之意。如今看來,他當(dāng)年給慕容鏡的那句讖語,倒也不能說是全錯,畢竟柴濟(jì)容會是西越下一位君王!”

  裴嗣抓起她的手,拉著她繼續(xù)往前走。

  “可是他方才等于是將當(dāng)初的話全部推翻了,這事跟我有關(guān)系?”楚越淡淡道。

  突然,她想起了當(dāng)初在蘇杭城軍械司,王林臨死前說的那番話。

  他說,他秘密送往西越的軍械是二皇子柴濟(jì)澤與他的私下交易,其目的必定是為了推翻正統(tǒng)以圖謀朝篡位。

  據(jù)楚越的了解,柴氏君主柴敬當(dāng)年也是以外戚的身份,起兵反了符氏的江山,本就是以武立國的鐵血君王,所以,柴濟(jì)澤應(yīng)該不敢跟他父王直接正面交鋒。

  那么,他想要推翻的必然是他大哥,太子柴濟(jì)容的正統(tǒng)江山。

  慕容鏡的神凰命格,恐怕不能持久,所以,是假的!

  原來如此!

  自從楚越將裴嗣從奕王府送來的嫁衣掛起來之后,她真正地見識到女子對大紅嫁衣當(dāng)真毫無抵御之力。

  白露那丫頭已經(jīng)在她耳邊嘰嘰喳喳大半個時(shí)辰了,楚越簡直開始懷疑人生,這丫頭嘴里不干嗎,都不需要喝水的嗎?

  “小姐,這玉蠶絲可是蠶錦中的極品呀,用玉蠶絲織就而成的衣裙,既輕薄又保暖,哪怕是寒冬都不怕冷了,還有這只用金絲線手工刺繡而成的錦鳳,簡直太高貴典雅了……”

  “我看你是太恨嫁了,我看改日替你尋一戶好人家,趕緊把你嫁出去得了,免得你在我耳邊聒噪!”楚越淡淡道。

  說罷,白露立即捂住嘴,默默地退出房間。

  依照南陽的民間律例,除與王室聯(lián)姻外,婚服都不允許采用金黃色絲線進(jìn)行縫制,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皆屬僭越之罪。

  楚越輕撫著眼前的嫁衣,上面的金絲錦鳳是采用雙面繡的技法,手法嫻熟,針腳細(xì)密,錯落有致。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真的要成為他的新娘了!

  初五日,大吉之時(shí),奕王府門前。

  裴嗣身著喜服,翻身下馬,緩步走到喜轎前,伸手將楚越牽了下來。

  正堂,永安王裴穆與王妃林靖遙高坐主位,只聽一聲高呼:“新郎,新娘到!”

  “請新娘敬雙親茶!一禮敬天地,二禮敬高堂,三禮敬白首,禮成!”

  就在喜娘準(zhǔn)備帶著新娘入洞房時(shí),突然有人高喊道:“王爺跟王妃不如在這里把合巹酒喝了吧!”

  接下來,便是一番起哄。

  這本是不合規(guī)矩,合巹酒該是夫妻二人入洞房時(shí)所敬,可架不住現(xiàn)場要看熱鬧的心??!

  裴嗣猶豫片刻,揮了揮手,隨即便有人端上喜酒,楚越與裴嗣各執(zhí)一杯,雙手交叉共飲。

  現(xiàn)場賓客總算肯放過這對新人,喜娘隨即上前將楚越扶回洞房。

  可剛到房門前,楚越便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腳步略顯輕浮。

  喜娘隨即擔(dān)憂問道:“王妃?”

  楚越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應(yīng)道:“無礙,許是那杯合巹酒濃烈了些,扶我進(jìn)去便好!”

  婚禮后的第三日清晨,因是回門的日子,白露早早地便端著一盆清水,敲起了房門。

  裴嗣這幾日忙著處理胡家使團(tuán)來京之事,今日早些時(shí)候便奉命出城迎接了。

  想著等他回府之后再一同回門,故此楚越睡了一個時(shí)辰的懶覺,這才被白露給吵醒。

  可白露見到自家小姐第一眼,便覺不妥,急忙問道:“小姐,你......你身子可有哪里不舒服的嗎?”

  楚越聽罷,微微搖頭道:“沒有啊,怎么了?”

  說罷,白露隨即將一面鏡子遞給她,楚越這才看到自己的臉色,蒼白如紙,尤其是嘴唇,竟是一絲血色都沒有!

  可是,她并未感到任何不適啊,這又是為何?

  就在兩人疑惑不解之際,一人跨進(jìn)房門,白露連忙轉(zhuǎn)身行禮道:“王爺!”

  “越兒,你的臉色為何如此之差,要不然傳太醫(yī)過府看看?”裴嗣向著白露點(diǎn)頭示意后,隨即說道。

  “我沒事,許是這幾日休息得不夠好而已,今日是回門的日子,可別讓娘親等急了,白露,幫我好好上妝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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