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御花園,木離跟著小公公往前行,一路上貴女們三三兩兩,有的結伴同行,有的只單麗影,或注目,或凝眸,或頓足,俏麗的身影絲毫不遜色于任何花株。
木離漫不經心地瞅著路上的一切,卻不知,自己也早已成為眾人眼中的風景線。
夏日微風吹過,一縷青絲拂過木離的臉頰,她抬手捋了捋,舉手投足,盡顯嫵媚嬌麗。
小公公走在前面領路,木離跟在后面緩緩而行。
前面之人,忽然住了腳步。
木離抬頭瞅了一眼,這是一處偏殿,皇上和師傅會在此?
“鳳大小姐,里面請?!毙」埶M去,自己卻轉身離去。
木離愣了一下,還是推開了門。
一身姿修長的男子,正背對著木離,玉立而站。
一襲白袍鑲了金色絲線,袖口和下擺繡著祥云紋理,玉冠箍住高高束起的青絲,那腰間晃動的分明就是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
木離不用他轉身,也能猜出身份,定是諸位皇子中的一位。
“見過王爺?!彼隹?。
那人微微半轉身,英俊的側臉,笑意似春風,直拂人心底。
木離驚了一下。
“過來?!蹦侨苏局粍?,喊了一聲。
木離本不想動,怔了一下,又挪了過去。
“你怎么在這兒?”木離詫異出聲,她本來想問,你不是出戰(zhàn)邊境了嗎?
“噓,”那人忽地抱住了她,示意她莫出聲。
木離掙扎了一下,無奈某人實在力氣太大,她根本掙不脫。
“本王想你了?!蹦橙撕鋈挥值?。
木離心顫了顫,默不作聲。
“本王沒帶面罩,你怎么認出本王的?”某人心情很好,話里話外,全是歡快。
“有一次,王爺睡著了,我不小心……不小心扯了面罩,”木離將頭埋在他的肩處,莫名地慌亂,浮上心頭。
能讓她心煩意亂的,除了眼前的君墨白,再無旁人。
君墨白猛地雙手捧住了她的臉頰,一雙深邃的眸子直直地看著她,“你可怕我?”
木離抬眸,看著他眼角處那條猙獰的疤痕,搖了搖頭。
“離兒不該怕我。”君墨白呢喃一聲,又將她緊緊地摟住。
摟得木離差點不能呼吸。
這種窒息的感覺,讓木離想逃離。
她喘不過氣來,拼勁全力,推開了他。
往墻角處退了退。
君墨白一個用力,將她抵在了墻角處。
“你,你,”木離嘴唇微微一動,心亂如麻,面色如紙。
君墨白覺得自己心跳加速,不能自已,他低了低頭,朝那櫻唇敷了上去。
木離慌亂,突然蹲下了身子,將頭埋在膝間,久久不肯抬頭。
君墨白心中苦澀,暗暗自嘲,離兒根本就不曾想過自己。
他跟著蹲了下來,雙手繃住木離,冷聲道:“不準看上任何皇子!”
木離鼓足勇氣,抬起頭,眸光直勾勾地凝視著他,一眨不眨。
君墨白依舊冰冷如常,面不改色。
木離心中苦楚,轉即傲然一瞥,冷冷道:“腿麻了,先讓我起來!”
君墨白一個打橫,直接將她抱了起來,“若是不聽話,敢看上任何人,本王不介意現(xiàn)在就要了你?!彼镑纫恍?,眼角處的疤痕更顯猙獰。
木離咽了咽嗓子,趕緊將頭埋得更低了。
“離兒在挑戰(zhàn)本王的耐性?!彼勚男惆l(fā),低聲柔語。
木離心跳加速,慌忙跳了下來,飛奔往門口。
君墨白一個閃影,便擋在她眼前。
木離一下子怔住了,戰(zhàn)王爺?shù)妮p功怕是不在師傅之下。
“這么直勾勾地看人,是想現(xiàn)在就往榻上去?”君墨白又邪性起來,口無遮攔。
木離一個狠心,抬腳踩在他的腳背上,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君墨白嘴里一個冷哼,暗暗吃痛。
“你想嫁個殘廢夫君?”他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吹著熱氣。
木離一下子紅了滿臉。
*
門外傳來小公公的聲音,“鳳大小姐,您可歇息好了?太后娘娘有請?!?p> 木離看了一眼君墨白,一下子全明白了,那小公公明明就是他君墨白的人。
“來了,馬上出來?!蹦倦x應了一聲,聲音清麗,卻不失淡定。
君墨白瞅著她,樂了,離兒遇事向來都是從容不迫。
“記住,不準看上任何皇侄,等本王回來。”說完,一個閃身,不等木離瞧清楚,人呢,人已消失不見。
木離怔住,這輕功也太好了,這是來去無影術?
*
木離推開門,往外走。
“公公,咱們現(xiàn)在去哪兒?”她先開口,被戰(zhàn)王爺擾了心思,總得有所準備才是。
“世子、貴女們已經從御花園回來了,太后娘娘沒看見鳳大小姐,讓奴才來尋,玄機圣子本來要見小姐,無奈皇上要同他下棋,便讓大小姐久等了些?!毙」鸱撬鶈?,倒是把事情安排的妥妥當當。
木離若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淡淡一笑,“走吧,先去見太后娘娘,順便告訴師傅一聲,皇上下棋,離兒就不去打擾了?!?p> 小公公趕緊點頭。
木離趕緊快走,卻不知,自己的一舉一動,盡數(shù)落入那輪椅之人眼目。
“二哥,你怎么在樹下待著,前面有歌舞,可要推你過去?”恩王喊了一聲。
他和老五往這邊走,正好瞧見樹下一抹身影,遠遠瞧見那輪椅,便知是二哥睿王。
睿王爺笑著扭了扭頭,“原來是兩位皇弟,二哥這身子,還真得要人推才行?!彼f著,指了指身下的輪椅。
眉眼微聳,似尷尬不已。
恩王見他這般,不再多言,推起他,往前走。
昱王跟在一旁,并排而行。
“二哥,那鳳家嫡女之事,你如何看?”昱王忽地開口,問向輪椅上的睿王。
“鳳家嫡女?什么事?”睿王擰了擰眉頭,不解道。
昱王瞅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四哥恩王,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二哥這等殘疾之身,怕是與成親無緣了,不關心鳳家之女,實屬正常。
睿王余光掃過二人的神色,嘴角浮過一抹冷笑,瞬間消失不見。
不急,小火慢熬,才出上品。
笑到最后的,終會是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