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從磚墻內取出那一封略顯褶皺的信,看樣子它已經(jīng)在這里停留了一些時間,牛皮紙信封已經(jīng)落下了一層塵土,以及零零散散的鹽漬。她輕輕地從信封里取出那一張信紙,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
To:伊芙琳
最近你還好嗎,很抱歉剛剛才看到你寫給我的來信。我不敢想象這十年你是如何度過的,單是自從我得知你失憶的這幾個月的時光,就讓我思念成疾。
自從那一天我們在這里分別后,我便前往洛杉磯尋求生計。在這十年的時間里,我一直在洛杉磯紀念醫(yī)院里面工作。你知道的,我笨手笨腳的,時不時會引起教授以及患者家屬的強烈譴責。可是當我得知你出事的那一天,我?guī)缀趺恳粓鍪中g都險些釀成大禍,因為我無時無刻不在一邊為患者開顱,一邊祈禱著你會安然無恙。這里的理查德教授是個很好的人,他看出我的心事,便給我放了長假去療傷。我去了英國,你知道嗎,那里真的是永遠不會晴天呢,不過那里的人真的是很熱情,熱情的讓我有些害怕。我還去坐了一下倫敦之眼,那是你夢寐以求想去的地方。(我并不是在和你炫耀我對你的關心,我只是想要將自己這十年來所發(fā)生的一切都說給你聽。)當我坐進倫敦之眼的時候,我仿佛感覺到你就坐在我的對面,我們一邊說笑,一邊看著窗外的景色在越攀越高。當我來到最高點的時候,整個倫敦似乎被我一覽無余,地上的車輛與人群就像是螞蟻一樣被我映收眼底。可是我并不覺得這一趟倫敦之眼的旅行有多么令我瞠目結舌,或許是身邊沒有你的存在吧。
還記得那一只老鷹形狀的風箏嗎?當我看見它的時候,它仍然完好無損的躺在這里。除了線軸的線有些老化了,其余的都像是我們第一天遇見它時那樣。請原諒我私自將它帶回了家中,我的母親是一個縫補能手,我相信它會被她修補的煥然一新。
我這幾年所發(fā)生的事情大概就是這么多,它們僅僅能用六百多個字所描述出來,我的人生真的是索然無味。想想還真是可笑,我竟然還期待著你會回到這里,還期待著你會拆開我的回信,字字斟酌著。我知道這終會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們或許在十年前的分別,注定是不會再相見的了??墒俏胰匀辉诒е唤z僥幸,同時希望它在某一刻變?yōu)槲宜诖哪菢印?p> 如果真的是我所期待的那樣,希望我可以盡快得到你的回信。如果與我所期待的背道而馳,我也不會責怪你,只是希望我可以慢慢接受這一切。
又及:過幾天我就會去爾灣找你,希望不會顯得太過唐突,也希望你沒有搬遷。同時,我也將自己的住址告訴你吧“荷摩莎海灘住宅區(qū)27號”。
By:查理斯
6月15日
伊芙琳放下了手中的信,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發(fā)生的一切。事到如今,她竟然有些猶豫,她生怕自己與查理斯撞個滿懷,看到的卻是他充滿疑問的眼神。她帶著信回到了車內,將車子駛離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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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琪和鮑威爾猶豫再三,一起遞交了辭呈。局長虛偽的稱贊他們近年來對洛杉磯警局所貢獻的一切,并主動提議要為他們舉辦一個退休儀式,不過這卻被他們禮貌的回絕了。他們習慣性的走到陪伴他們多年的警車前,摸索著自己的口袋,直到想起自己已經(jīng)不屬于這里了,才悶悶不樂的離開。
從這里前往家中大概有五英里的距離,他們打算一直沿著林肯大街走回家中。這也是他們第一次穿著自己的衣服行走在街道之上,褪去了一身的警服,讓他們看起來像是一對接近遲暮之年的老人。
米琪此時行走在鮑威爾的身邊,她時不時地看向鮑威爾,只見他的嘴里仍然在自言自語地說著一些東西。這真是讓米琪有些擔心,她不得不走近鮑威爾,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還好吧?”
鮑威爾一驚,隨即看向米琪,不解地說道:“你什么毛病,我一切都好啊...還有,你干什么哭喪著臉啊?”
“我...我只是...只是不知道接下來將會發(fā)生什么?!泵诅鬟B忙編造了一個理由,她并不想就這件事來實話實說,傷害了鮑威爾的自尊心。
“之前我們的時間一直很緊繃,現(xiàn)在我們不用再擔心這一點了。你想去哪里,我都會陪你去的?!滨U威爾說道。
“我想去墨西哥看一看,我的哥哥已經(jīng)八十多歲了,在我的小時候,他就像是我的父親一樣關照我?!泵诅髡f罷,鮑威爾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不情愿的神色,不過很快他便露出一抹笑意,回答著:“當然?!?p> ——————————————
溫迪太太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來到約翰先生的家中做客了,沒有了她,約翰先生的家中整日里都是死氣沉沉的。最近查理斯也不見了蹤影,這更是讓約翰先生的心中略感愁悶。他不得不坐在門外,看著街道上的人來人往,遇見一位熟人便會與他寒暄一番,即便對方根本不想多做停留。
不一會兒,一輛藍色的福特汽車??吭诩s翰先生的面前。約翰先生抬起頭,不解地看向從車里面走出來的那個人,隨即他便覺得自己更加郁悶了。
“您怎么了,在這里看美女可不是一件絕好的事情啊?!奔游淖呦蛄思s翰先生,坐在了他的身邊。
約翰先生沒有回應他的話,他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xù)等待著溫迪太太突然經(jīng)過在他的面前。
“要不要去喝一杯,正好我也和您說一說我的事情?”加文問道。
“免了,我正在盡力戒酒,有什么話就在這里說吧。”約翰先生一邊看著人來人往,一邊說道。
加文大笑了起來,這著實讓約翰先生吃了一驚,約翰先生皺著眉頭看向加文,“你怎么搞得?”
“啊?難道您真的戒酒了?而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嗎?”加文收起了笑容,有些尷尬的說道。
約翰先生猶豫了一會兒,就像是哥倫布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般豁達的揮了揮手,“去它的戒酒,我們一起去喝一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