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重峰。
臨淵帶著千音回了竹舍,一落地,千音險些摔倒,臨淵牢牢摟住她的腰使她站穩(wěn)。
晚風吹過,竹林沙沙作響,夾帶著清甜的竹香,沁入心脾,讓緊迫的心情得到舒緩,千音好奇的看著四周的景色,陌生中又透著點點熟悉。
“我好像來過這里?”她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
臨淵渾身一震,緊張的看著她的眼,問道:“師尊,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他突然靠近,兩個人的呼吸近在咫尺,千音忍著甩他一巴掌的沖動,撇開臉,嚴肅的說著,“我都說了,我不是你的師尊,你認錯人了,請你不要這樣。”
其實,臨淵一直猶豫讓不讓千音恢復記憶,他讀過萬重峰的典
籍,知道有一門秘術(shù),有封印記憶的,也有可以喚醒那些沉睡的記憶的。
十年前的那段回憶太過于痛苦,他希望師尊永遠是無憂無慮的,可是,每次千音用看無關(guān)緊要之人的眼神看著他,他倒是寧愿她恨他,怨他,惱他。
“師尊,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你想要什么可以跟我說,想吃什么,我來做,只要是你想要的,我能做到的,都滿足你?!?p> 聽聞此言,千音直截了當?shù)牡溃骸胺盼译x開。”
“對不起,這個我做不到?!?p> “那你能不能盡量不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彼故窍胱屗肋h不要出
現(xiàn)在她面前,不過,這個要求他恐怕不會答應(yīng)。
臨淵的喉結(jié)上下滑動著,許久,他才緩緩的說了一個好字,黯然的轉(zhuǎn)身離開。
看著這個孤獨寂寞的背影,千音在深思,自己是不是做得過分了?
后來想到了臨淵帶著大批人馬包圍山谷的場景,還有他咄咄逼人的姿態(tài),剛升起的一絲同情又被她無情的撕掉。
這個男人分明是裝可憐給她看的,她醒過來后被陸瑾他們保護得很好,想法有些單純,但并不是蠢,是非善惡,她還是能分辨得清楚的。
千音如是想著,心情慢慢的平復下來,掃了一眼竹舍的環(huán)境,不知好像出現(xiàn)了幻覺一般。
干凈的地面,無緣無故多出了一灘血跡,怎么抹都摸不掉,鮮紅得刺眼。
眼前一暗,千音陷入了昏迷。
再一次醒來已經(jīng)日曬三竿。
千音是被餓醒的,摸著鬧翻天的肚子,她起身下了床,穿上鞋子的那一刻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
她昨夜胸口疼痛難耐暈厥過去,倒下來時可不是睡在床上的,總不能她在昏迷中還能自己爬上床,給自己蓋好被子。
真要這樣,那就神奇了。
臨淵說過,這里只有他們兩個人,難道是他昨夜又偷偷潛回來了?
還是說,他根本就沒走遠,悄悄藏在暗處觀察,伺機而動?
不會吧!
這么想著,千音渾身激起了一層雞皮,跑出門四處張望,沒發(fā)現(xiàn)可疑之人的可疑行徑。
突然身側(cè)有個怯懦的聲音響起,千音剛撫平的雞皮又起來了,她覺得再這樣下去,心臟沒病都要被嚇出問題來。
只聽那人說:“仙尊,早飯已經(jīng)準備妥當,您是要在竹舍享用,還是要去竹林?”
千音定了定心神,看著眼前這個比她矮一個頭的小姑娘,小姑娘身形單薄,穿上身上的衣裙略顯寬大,好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衫。
她記得,他一抬手就有千百萬人跟隨,應(yīng)該是大宗門派的修行者,但是這小姑娘穿得未免有些寒酸。
“你是誰?”千音沒有回答小丫頭的問題,而是向她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小丫頭驚愕的抬起頭,看著這張熟悉的臉龐,不確定的回答道:“仙尊,婢子是當年來給您報信的夏荷,您忘了嗎?”
說著她下意識的捏了捏枯瘦的指尖,接著恍然道:“這十年來,
婢子的變化確實有點大,仙尊不認得也是應(yīng)當?shù)摹!?p> 臨淵把曾經(jīng)服侍過譚冰兒的一桿女婢都遣送到采石場挖掘靈石,
夜以繼日的勞作,好些人撐不住死了,她算是好運的,雖然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好在活了下來。
昨日,青云仙者從采石場將她帶回,說是要她侍奉千音仙尊,夏荷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道為什么,突然心口傳來一陣鈍痛,額頭冷汗直冒,迷糊的雙眼,沒想到,真的還能再見到千音。
根據(jù)夏荷的言辭和神態(tài),千音把她歸結(jié)成,又是一個認錯人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難道她真的和他們口中的那位仙尊長得如
此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