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兩個時辰,臨淵的手浸泡在冰冷刺骨的液體中,流出的鮮血凝成一片一片嬌艷欲滴的花瓣,最后在冰水上面盛開成一朵紅色的蓮花。
他成功了!
失血過多的臨淵,臉色蒼白的可怕,但是他卻很高興。
哪怕失去了記憶,在她的內心深處還是藏著他的。
臨淵越是開心,就越是恨自己。
“老藥師,接下來就勞煩您了。”
說完這話,虛弱的人腳一崴向后倒去,青云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他家已經虛脫暈過去的主人,神色擔憂。
“唉,情至深,卻越傷人?!?p> 老光棍一條的老藥師一輩子都沒體會過,也不想體會這樣的感情,丟了一罐子補氣血的藥丸給青云,叮囑他好生照料自家主子。
回頭看了一眼杵在那兒愣愣的陸瑾,搖了搖頭,捧著新鮮出爐的藥引去熬藥。
偌大的竹舍只剩下一個陸瑾和躺著床上毫無意識的千音。
老藥師是故意的,給他們留一點私人時間,讓陸瑾整理好自己的思緒。
陸瑾緩步向前,坐在床頭的竹椅上,輕輕撥弄千音額前的碎發(fā),笑得有些蒼涼。
“其實,我一直知道,只是不愿意去面對而已。你復生以來,我日夜陪伴,換來的依戀卻不帶任何男女之情?!?p> “你把我當親人,當兄長看待,可是小師妹,我愛你??!早在師尊把你定給我之前,我第一次在月泉湖邊遇到你的時候,就已經愛上你了?!?p> “可是你的眼里,心里,看到的,裝著的那個人,永遠都不是我。”
有時候陸瑾在想,是不是只有那個人徹底的消失了,千音才能注意到他,才能回過頭看看他。
他知道這樣的想法要不得,可是,他壓不住,這可能就是屬于他的心魔吧。
服下湯藥,后半夜千音又發(fā)了一場高熱,幸好老藥師有先見之明,防止半夜又被人從被窩里提過來,先把情況交代清楚了,夏荷盡心盡責的在一旁伺候,折騰了半宿恢復了正常。
第二天清晨,千音從沉睡中轉醒,感覺四肢無力,頭昏腦漲,喉嚨干澀。
艱難的爬起床,看到夏荷正托著腦袋倚在一邊的桌子上打瞌睡,
昨晚在昏昏沉沉之間,她還是有知覺的,夏荷照顧了她一整夜,她也不是愛使喚人的,于是就自己下床找水喝。
然而,她還是太高估了自己現(xiàn)如今的身體狀況,竟然連個茶壺都提不穩(wěn),啪的一下摔落了地。
清脆的聲響驚醒了夏荷,她整個人從座位上彈跳起來,目光轉到千音身上時,眼眶瞬間凝了一層水霧,帶著濃重的鼻音說道:“仙尊,您終于醒了。”
再不醒怕是某個人就要瘋了。
“您要喝水嗎?我來,還有,雞絲粥已經熬了好些時辰,香軟可口,奴婢這就給您端來?!?p> 不說吃的她還沒感覺,一經提起,千音肚子應時的叫了一聲,她羞紅了臉頰垂下了頭,夏荷卻是不敢取笑她的,趕緊去廚房端吃食。
用罷食物,胃部暖暖的,千音覺得整個人都活了過來,她拉著夏荷詢問道:“萬重峰是不是關押著一個人?”
她不確定夏荷認不認識陸瑾,只能委婉的切入。
夏荷道:“您指的是陸瑾仙尊么?他確實是曾經被關押在柴房的,不過昨日便已經下山了。”
“什么?”
得到這樣的消息千音有些震驚。
她眉頭皺起,臨淵能有這么好心,這么輕易的就放過陸瑾?
按照這些天她對他的理解,那個霸道又小心眼的男人,不可能剛抓到情敵就輕易的把人放了,這不正常,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他受傷了嗎?身體是完整的嗎?”
夏荷:“……”
仙尊這個問題怎么聽起來這么恐怖,她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愣了好久的夏荷咽了咽喉嚨,十分肯定的回答道:“陸瑾仙尊并沒有受傷,是完好無損的走下山的,真正受了傷的人,是尊主?!?p> 夏荷私自認為,有必要跟千音提一下臨淵的傷勢,如果借此機會兩個人能和好如初,那就再好不過了。
臨淵受傷了!
千音不可置信的望著夏荷,在她的認知里,那個男人強大到恐怖,連陸瑾都接近不了他的身,還有誰能傷他?
“說說看?!?